04 道是无晴却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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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在临近正午的时候停了，司见肖写完了自己想写的歌词，依然拿着笔对着纸张推敲着。
吕漪澜将一盘切好的水果拿过来分给他和乐见曦，她俯身从旁观看司见肖歪歪斜斜写着词的纸，撅了噘嘴小声说道：“你的字是不是该好好练练了？”
“是吗……其实我的字写在有线格的纸上整体看起来还过得去吧。”他为自己辩解道。
“真是不要脸，见曦你说是不是。”
“哈哈……我的话……因为我自己字也写的不好看，所以没有资格说头儿啦。”乐见曦不好意思地笑着。
“好了，班长你别看了，这个东西暂时是我们文学社和音乐社的秘密。”司见肖用手盖住了纸张，对吕漪澜挥了挥手。
吕漪澜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后背着手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回头问他们：“你们中午想吃什么啊？”
“啊……我随便的。”乐见曦说。
“我就不留在这里了，反正雨也不下了，我打算回家去。”司见肖说。
吕漪澜和乐见曦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诶？头儿你要走了吗？”
“我是无所谓的，如果你留下我就多准备一点饭。”吕漪澜摊手，“随你高兴吧。”
司见肖说：“我还是想回去，见曦你愿意留在这里玩也行。”
“我……那我也回去好了。”乐见曦眼闪躲。
吕漪澜听到乐见曦也说要走，不由得皱眉问道：“怎么了？反正你家里也没人做饭，在我这儿吃了不是也挺好的吗？”
“没什么……就是，想回去了。”乐见曦说着把司见肖留在茶几上的纸小心地折叠起来收好，“我想回去琢磨一下这个东西。”
吕漪澜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是也不好贸然去问。既然乐见曦已经说出了自己想回去的理由，那么她也就不好再挽留她了。
“那我送你们到小区外面吧。”吕漪澜说着跟在他们身后走下了楼。
“别那么麻烦了，今天还得多谢。”司见肖的意思是让她在家门口和自己二人道别就行了。
“好吧，那就不麻烦。”她笑了笑，转而对乐见曦说：“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谢谢部长大人，借我的衣服我改天洗干净还你。”乐见曦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那里头是她之前换下的衣服。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你要是喜欢就自己留下吧。”
小海也跟着说道：“小哥也不用还我了，说了都是新的，而且我也不要穿了。”
司见肖苦笑：“那怎么行……”
“没事的。”小海笑道，“你看不上，回去扔了也行，总之别还回来。”
“好，我知道了，谢谢。”司见肖点头，他想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怎么不好意思，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谢就太见外了吧，你们为什么不留下来啊？我姐做饭的手艺还可以哦，你们试过就知道了。”小海骄傲地说道。
吕漪澜一掌轻落在他头顶。
“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司见肖笑着鞠躬，“但是我家里人也在等我回去吃饭。”
“你姐姐昨天晚上在我家做饭哦！”乐见曦的眼中有着比小海更骄傲的光芒。
“咦？原来老姐你昨晚不回来吃饭是这么回事啊。”
“够了，闭嘴吧。”
同姐弟二人告别，司见肖站在门前，才想起自己的鞋子之前已经湿了。
乐见曦在门外看着他发愣，问道：“怎么了头儿？”
“没什么……”他咬咬牙，重新穿上了那双潮湿的鞋子，反正回家也不用太久，忍一忍就到了。
让小海借自己鞋子虽然没问题，但他实在不想欠太多人情。而且他之前已经注意到小海的鞋子都是昂贵的名牌，即使他这样不怎么会打篮球也对NBA关注不多的人也知道那是男生们的梦想——限定款的AJ球鞋。
将挂在门口的雨衣取下折叠好塞进另一只塑料袋，司见肖对等候已久的乐见曦说：“走吧。”
沿着小区内的沥青路往外走，道路两旁的绿化带洋溢着雨后泥土的气息，司见肖穿着潮湿的鞋子略微有些不舒服，但勉强还在他可以忍耐的范围之内。
与他同行的乐见曦出奇地沉默，和她往常活泼多话的状态不太一样，始终都是默默保持着与他差不多的步调走着。
司见肖有点不习惯，这么久了他已经适应了耳边有这个中二少女聒噪的声音，忽然间相对无言走了一路，便觉得甚是不习惯。
“见曦，你觉得那歌词不好吗？不满意？”
“嗯？没有啊，我很喜欢！头儿为什么这么说？”
“真的吗？”他不自信，“不会是因为照顾我的心情才这么说的吧……”
“什么啊，在这个方面我是很认真也很严苛的。”她信誓旦旦地为自己的音乐信仰正名，“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因为是头儿写的，就无脑追捧，你放心吧。”
“噢……那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司见肖心想既然不是觉得自己写给她的东西敷衍了，那她现在的反常一定是有别的心事，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乐见曦沉默了一下，坦率地点头回答：“是的。”
她不像司见肖一样会为了方便而撒谎。
“是我的错？”他也算是内心敏感的人，虽然此时的心思并不像在倾盆大雨中最初见到她们时那样理性消灭情感爆棚，但还是能敏锐地洞察周围亲近的人闷闷不乐的缘由。
“不是头儿的错。”
“我知道今天自己有点走火入魔了。”他懊悔地说，“本来都已经决定好要怎样冷静地处理和学姐的关系，但是……”
“这不是你的错啊。”乐见曦打断了他，“头儿你喜欢学姐，会被她的一言一行影响，这很正常，这有什么错的呢……”
司见肖吃惊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今天不是有些奇怪，而是十分反常。
“回去之后记得找学姐确认一下今天的事吧。”她居然开始站在司见肖的立场上思考，并且出谋划策：“头儿可以不必让学姐知道早上的事，只要把责任推给坏天气就好了，然后重新约定一下见面的时间吧。”
怎么回事啊？这个人真的是乐见曦吗？司见肖心里变得愈发不安了。
“我们不同方向，我去对面车站等车了。”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小区外的公路旁，乐见曦轻巧地同他打招呼告别。
“嗯……”司见肖还沉浸在自己心里的疑惑中没有反应过来。
“再见，头儿。”
“噢，再见。对了，和吕漪澜说好的，学习会在大后天，你这两天可以先把作业不会的问题攒起来。”
“大后天是吗？10月4号嘛，我记得的。这样吧，为了保险起见，我们3号晚上再互相联系确认一下。”乐见曦对他挥了挥手，终于露出一个笑脸来，而后穿过斑马线去往马路对面。
司见肖注视着她，但还没等她到对面，自己等的车就已经来了。
登上公交车刷卡的时候，他有些心不在焉。手里拿着校园卡在刷卡机上刷了好几次没听到声音，直到司机怪异地看着他出声提醒，他才发现自己拿错了卡。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乐见曦最后对自己笑的那一下有点勉强。
而且直到最后他也没明白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心事，虽然她基本承认了心事和自己有关，但好像又不是因为早上的事……
真是的……彼此都是认识那么久的朋友了，坦率一点不好吗？他拉着扶手，额头抵在金属杆上，感受着车的震动，心中颇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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