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青春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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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宅男都是妹控，在因为实行计划生育而产生了众多独生子女家庭的天朝也不例外。
很多入宅程度深浅不同的男生，在青春年少的时候都幻想过自己能拥有一个“有妹有房、父母双忙”的自由生活。然而现实往往和11区动漫中描绘的景象不同，首先你没有妹妹，其次你父母再忙也不会忘了逼你读书。
除了这个人……
司见肖的视线落在乐见曦身上，他一直以来都对乐见曦那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过年才会现身的父母抱有相当的鄙夷态度。
除了过年那前后差不多十来天的时间，其他时候乐见曦的父母都是处在一种薛定谔的状态，可以称之为薛定谔的父母。即只有当乐见曦联络他们的时候，才能确定他们是存活的，另外就是每个月定时发放生活费的时候。
据乐见曦本人亲口所说，她父母的这种薛定谔状态差不多从她升入初中就开始了，理由是因为工作。当时司见肖就忍不住吐槽过“你父母是考古学者还是科研人员？”
没等乐见曦回答他就忍不住接着自我吐槽：“想什么呢，考古学者和科研人员做父母怎么可能生出你这样的学渣。”
之后就会招来乐见曦的一顿粉拳。
如果不是那家伙丝毫不懂得控制下手的力道，司见肖出于男生的风度和自觉也不介意让她出出气，可惜乐见曦在打人这一点上的天赋就像她玩音乐的天赋那样出类拔萃。
司见肖的目光移动到了一旁的吕漪澜身上，奇怪，非常奇怪的感觉：印象中他还没有看到过吕漪澜动手打人的样子，虽然高一到现在她的外表和神色总是让人觉得凶且强势。
但是司见肖又知道，实际上吕漪澜的心地很好，就像她在帮助安冬苒的时候自己说的那样“正直善良富有同情心且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人”。
一个人的外在和内在可能非但不统一，甚至有很大的偏差，但是人们总喜欢把外在带来的第一印象当成理解他人的捷径甚至自我催眠深信不疑。比如司见肖相信如果自己现在在车上随便找个路人去对他说，“乐见曦是个擅长使用暴力的女生而吕漪澜只动口不动手”，想必没有人会相信。
想到这里，司见肖有点兴奋地用右手的拳头砸了砸自己左手的掌心，他觉得自己刚才所思考的这些“哲学问题”可以当成一个不错的文章切入点。
红灯前的刹车带来的惯性让他往前俯身，重新坐直之后转向窗子。窗外是万家灯火的城市，他们还是在回家的公交车上。
乐见曦蹙着眉头，一言不发的样子和往常那个活泼的她大相径庭。
“怎么啦？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开心。”吕漪澜憋了半路，还是问出了这个她一上车就想问的问题。
“今天的考试好难……”乐见曦哀声道，“还有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强行给我报名了运动会，要跑八百米……”
“是吗……太过分了。”吕漪澜愤愤道，忽然转向司见肖：“你考的怎么样？”
“一般般吧。”司见肖苦笑，“数学的最后一道题我没做，空着了。”
吕漪澜闻言皱眉，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分数可不少。
“头儿！我也没做，好难的！”乐见曦说话的时候那副找到难兄难弟一般的开心语气让吕漪澜非常无奈。
司见肖“噢”了一声，又说：“岂是填空的最后一道我也没算出来，随便瞎掰了一个答案。”
吕漪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哈哈哈我也是。”乐见曦转悲为喜，“头儿你瞎掰了一个什么？0还是1？”
“0吧，我觉得是0.”司见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我也是，我也觉得是0.”乐见曦更加高兴了，“一定是对的吧，我记得初中的时候考完试对答案，只要和你是一样的就很安心！”
“诶你运气一向不错，希望这次也……”
吕漪澜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拍了拍座椅的扶手，对她眼中的两个智障开腔道：“你俩是在说相声吗？你俩一个文科一个理科的，数学试卷根本就不一样好吗，怎么对答案啊？还有，司见肖，填空题的最后一题不是0，我保证，你4分没了。”
司见肖愣了一下，幽怨地说道：“行吧，知道您是学霸了，我4分没了。”
“明天还有英语、历史和政治，想想怎么打个翻身仗扳回一城吧。”吕漪澜说。
他想了想，英语和政治也算是自己的苦手项目，能保住平均水准不失已经不错了，想扳回一点分数恐怕只有靠历史。
“我明天要考的是英语、物理和生物……我不想去学校了。”乐见曦抓狂道，“我可以请病假不来吗？”
“那你这三科就直接0分了吧。”吕漪澜一本正经地说道，“考试的考场座位是按成绩名次来排的，你这次三科0分下一次得去最后一个考场考试了，天知道那里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司见肖被她这番话逗笑了，揶揄道：“你是不是对差生有什么意见？”
“不管怎么看都是不读书的那部分人里面问题少年比较多吧？”吕漪澜摆出了一副了如指掌的表情。
司见肖指了指乐见曦：“那严格来说她也算是你眼中的问题少年。”
吕漪澜不相信似的睁大了眼睛，看了看两个耳朵都塞着耳机在听MP3的乐见曦，又转向司见肖：“你别胡说。”
这时的乐见曦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完全没有听到他们说话。
司见肖心想，不管吕漪澜相不相信，乐见曦的成长环境决定了她必然和一般正常家庭的孩子有所区别的。在三观都尚未建立完全的初中时代，便长期地与父母分开生活，这种极端无所拘束的自由对人成长的塑造其实非常看运气。
他不想为自己脸上贴金说乐见曦在初三遇见自己是运气好，但如果那个时候没有自己扮演那个伸出援手的角色，或许现在乐见曦面对的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如果她没有跟自己一起来到笼中，现在会在哪个高中念书呢？司见肖对中考的记忆不太深刻，也无法估计乐见曦保持原本的水准会去哪里读书。不过对于龙丘市的学生们来说，除了笼中其他的高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有笼中是独一档的。
“啊！这首歌好棒，头儿和部长大人也来听听吧！”乐见曦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她把耳机的左右耳塞分别交给司见肖和吕漪澜。
司见肖和吕漪澜带着迟疑的目光缓缓将耳机塞进各自耳中，乐见曦按下了MP3的播放键，前奏响起，带着嘻哈风格的摇滚。
吕漪澜微微皱眉，她不太喜欢这种风格的歌。第一段的歌词结束之后，她大概听明白了，这首歌似乎是宣扬叛逆思想的，属于应试教育工作者们口中的“毒草”。
“大人告诉他别怕别，怕爱情和青春会在未来等着他。”
“所以他丢了诗和天真，寒假和暑假，篮球漫画和吉他。”
“他终于哭了，就在那天回忆缺席了，最后一次凤凰花。”
吕漪澜对歌词不置可否，但不得不承认歌还挺好听的。
她拿下耳机后问道：“是什么歌？”
司见肖也拿下了耳机，说：“五月天的《三个傻瓜》，属于2011年年底发行的专辑《第二人生》。”
“三个……傻瓜？”吕漪澜有点诧异。
乐见曦嘿嘿笑起来：“对啊，歌名就叫《三个傻瓜》。哎？头儿，我们也是三个人欸，好应景噢！”
司见肖反驳道：“你平时又没爸妈管着完全放飞自我，和歌词里的主角完全不一样好吗？”
“但是这首歌引起了我强烈的共鸣感！‘如果世界平等为何人们都要往上爬’！对吧对吧？”乐见曦努力寻求认同，“既然大家都是平等的何必要一场一场考试分个高低名次嘛！这个世界果然是不平等的，二次元赛高！”
司见肖听完她幼稚的发言之后忍不住吐槽道：“那你就去二次元世界找你的第二人生吧……”
“如果……如果能重来一遍，我一定要更早更早开始向音乐的梦想进军！”
“现在也不迟啊……”司见肖抱着双臂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从笼中今年的文艺汇演开始努力啊，去年你还不是全场最瞩目的角儿，今年总该是了吧？”
听他说起文艺汇演的时候吕漪澜抬起了头，她竖着食指说道：“噢我有印象，去年的时候她就上台表演过了吧？”
“而且还是两个节目，她自己班里出了一个相声节目她是捧哏，另外音乐社出品的一段歌舞表演节目里她是主唱。”
乐见曦看起来很高兴：“不愧是我的头号粉丝，没错！”
“醒醒，我记得清楚是因为你的相声说得太尴尬了！根本就没什么人笑！”司见肖没好气地反驳道。
“哇头儿你太过分了！”
“自己没有登台表演过的人没资格指摘别人吧？”吕漪澜帮腔道。
“就是就是。”乐见曦悻悻。
女人联合在一起的时候实在太可怕了，兵法有言无邀正正之旗无击堂堂之阵，还是暂避锋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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