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披着羊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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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长奇的愤怒，并不是没来由的。
他兴许在深城的所作所为，正好处于一个触犯法律的临界点，亦或是没有人像陆芸芸一样会选择和他“死战到底”，但他从深城灰溜溜地回来，自然是已经待不下去了。
陆芸芸的所作所为，一下子将他逼到了绝境，他将不再能够轻易地躲避于柯校长的羽翼之下，将会受到许多人的口诛笔伐。
昔日随意拿捏，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羊的女人，转眼间成了披着羊皮的饿狼，陆芸芸给他带来的巨大反差感和现实残忍的冲击，都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因为恐惧、惊惶和不安。
郝帅也没有料到陆芸芸能做到这个地步，她甘愿成为一个披荆斩棘的箭头，去为一些人，也是为她自己，破开枷锁，破开她内心的强大堡垒。
不过，陆芸芸告诉她，她的勇气，来自于他。
他是她的底气，她坚实的后盾。
陆秘书也学会拍马屁了。
郝帅郝老板表示很受用。
——
舆论的堆积和发酵，是县一中方面所始料未及的。
学生们和老师们的言论，他们可以以天然地姿态来压制和约束，但来自社会上的巨大探讨，初一开始，就让他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宋校长根本就不会想到原本分明已经控制下来的事情，一下子会急转直下到这个地步。
自打许多学生，尤其是大部分女生都成了陆芸芸的小迷妹之后，已经不是局限于校园的论坛、QQ群在讨论这个问题，在关注这个问题了，甚至是学生的家长，县里的一些教育工作者，相对对话题性比较敏感的记者，或者是那位县一中的正牌校长。
董长奇彻底成了过街老鼠，教师队伍里的一颗老鼠屎。
秦校长和柯校长好几次已经在见面时相互拍了桌子。
宋校长焦头烂额，因为一开始，他弹压的处置方式，造成了更猛烈地反扑，事情过后，他也是逃不了一个责任的。
不是没有人想过，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去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陆芸芸不是想留校嘛！
那就让她留校！
陆芸芸不是想让董长奇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嘛！
那就让公安机关介入，来调查！
柯校长反对？
柯校长已经不敢反对了！
他恨不得董长奇从来就不是他的外甥。
唯一心疼董长奇的，也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母亲，柯校长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姐姐。
慈母多败儿，即便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依旧想要维护他的儿子，对于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心怀怨恨。
儿子是没有错的，错的只能是那个勾搭她儿子的贱女人！
可惜，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她此刻所体会到的，正是这样一个普通人在面对强大的力量的时候的无能为力。
但倘若董长奇对陆芸芸的所作所为真的发生，她这般的无能为力或者说是愤怒和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学校方面出动了很多人与陆芸芸进行谈话。
事已至此，在满足舆论的好奇心以及维护事实基础下的基本正义的前提下，让事情处在相对可控的范围内，是县一中甚至是更上一级的人的态度。
柯校长努力地试图将他自己打造成一个被外甥蒙在鼓里，并且要大义灭亲的校领导形象。
他的这番作派，在很多人眼里，是极有市场的。
许多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人感到无比荒唐和可笑，但这件事，似乎真的有可能被他做成功。
陆芸芸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没有对向这位副校长。
她其实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柯校长，董长奇根本不可能成为县一中的一个老师。
——
“都集中起注意力！”
叶文权重重地几巴掌拍在了黑板上，一层层粉笔灰掉落下来，让老叶脑门上的地中海添了几抹亮色。
陆芸芸就坐在教室门口摆出来的一张凳子上。
她双手平放在双腿上，纤细的腰肢挺得笔直，恬淡的笑容里，有的仍旧是一如既往纯真而温柔的目光。
男生们还是会忍不住偷偷地去看她。
很难将刚刚那个以一记干脆利落的过肩摔的女人与现在安静温婉又有点憨憨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没看到的男生们捶胸顿足，个子最高的王大帅早就好几次被当成了口诛笔伐的对象。
他很委屈。
作为刚刚大学毕业的老师，陆芸芸自告奋勇地来帮助十八班的学生们提供填报志愿的意见。
其实叶文权很想把这个捅了马蜂窝的家伙给丢出去，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
“卧槽，这是什么？”
“什么什么？我看看！”
“我一个在六中的同学发给我的，这也太……”
“哇，刺激！”
“这人有点眼熟啊！”
“我看着也眼熟！”
“好白，好大，好圆！”
“是校园论坛，还有百度贴吧上，大家快去搜，记得保存下来，别到时候别删了！”
“哪个贴吧？搜什么呀？”
“哇，好刺激！”
“这个人是柯校长吧？”
“还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
“好白，好大，好圆！”
感觉有什么奇怪的话语一起跟着混进来了。
毛利军双眼冒着星星，嘴角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流下来。
“卧槽，毛利军，你他妈的太恶心了！”
“滚滚滚，要看拿你自己的手机看！”
参加完高考，又野了大半个月的高三毕业生们，早已经收不回来他们向往大学向往自由的心了。
饶是老叶把手掌都拍红了，仍旧没有太多的人再去遵循他作为一个班主任的权威，当然，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学生们迅速流传开来的东西，实在是太过香艳了，有着病毒般的流传性。
女生们也禁不住迅速升腾而起的好奇心，可男生们仍旧对于她们藏着掖着，直到霸道一些的终究没忍住直接抢了过来之后，教室里就彻底乱哄哄的了。
“讨厌啊，你们这群流氓！”
“完了，我长针眼了！”
“什么东西呀！”
“走开，我不要看！丑死了！”
……
叶文权好几次想要直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大部分男生却根本不搭理他，最后没有办法，他也好学着其中一个女生的样，直接用了抢的。
只是，当他看到手机上那内容的时候，他的脸色刹那间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