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不屑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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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可以很纯粹地来概括，不过就是东风压倒西风，或者是西风压倒东风。
即便是势均力敌的，那也只是暂时的。
郝帅心里很清楚，面对陈星媛这道强横无比的东风，他甚至可能连道气息都算不上。
在任何无与伦比的强大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挣扎奋斗都是徒劳的。
用游戏的术语来说，她完全就可以平推他，碾压。
所以，等跳出了当时在咖啡店的思维局限之后，他不免开始反思，陈星媛开出的500w的“封口费”到底值不值。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这很伤自尊，但郝帅在这些心思上对自我还是有比较清晰的认知的。
如果说帅锅科技还能值点钱的话，可能也不过是500w的一个零头罢了，那么剩下的，又是因为什么？
郝帅始终想不明白，因为不合理。
陈星媛和陶国建并不像他一样，知道他们以后将会面临的浩劫，在他们的眼里，他们伸出来的橄榄枝，价格是极其昂贵的。
郝帅不是妄自菲薄，也必须要在心里问一句：自己何德何能。
莫名其妙的施舍亦或是大方，总是让人难以心安的。
不过，随后想想，即使是他知道缘由，此刻仍旧无比渺小的他，似乎也根本做不了什么！
他有什么值得陈星媛这样的女人利用的地方吗？
他想了很久，认为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那么他此刻应该做的，就是尽快让他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
应红梅收到帅锅科技的第一次宣讲会的邀请函的时候，心情是很复杂的。
她心中一方面埋怨公司规章制度的死板，陶宝发的贪得无厌，另一方面也埋怨郝帅缺少的人情世故。
原以为板上钉钉的设备的采购眼看就要彻底泡汤。
据说新立德的人已经开始频繁与陶宝发开始接触了。
国产的元素设备的申购也报到了相关领导的办公桌上。
这个时候还办什么宣讲会！
已经为时已晚。
帅锅科技在技术实力上已经展现出了一定的优势，可在具体销售的策略上无疑是个愣头青。
沈雨辰将宣讲会的邀请函递给陶宝发的时候，这位宝辰能源的采购部经理嘴角甚至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小沈，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这样的宣讲会，还有什么意义？”
“陶叔，您给个面子，好歹给我们公司一点时间，也给我们老板一点时间！”
“那我就去瞅瞅？”
“多谢陶叔，就当是去放松了，我也算是完成了我们公司领导给予的任务！”
“你们还是不死心啊！”
“合同没有落定前，总要试试的！”
“小沈啊，要我说，你回头还是要回去和你们那位郝总说道说道，像他这么办企业，企业迟早要黄，他连里面的门道都没有摸清楚，做什么努力都是徒劳的。还有你，小沈，我就不明白了，新立德给你那么好的平台和机会，原先你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笔生意一定是你的，你到底是这么想的？”
“哎，还不是被一个总监的名头给套住了！”沈雨辰叹着气摇头，“不说这个了，陶叔，我们还准备了很多点心和水果，会后还有一些礼品赠送，您这边反正离得也近，就当是散心了！”
——
浦海大酒店。
宁海并不算太知名的酒店，但它是宁海工业园直径距离之内最近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交通也十分便利。
帅锅科技的第一次产品宣讲会就选在了这里。
陶宝发看了眼精心布置的会场，跟身边的新立德重新派来的销售代表轻声交谈了几句，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大半个小时的功夫，浦海大酒店最大的一间会议室里就已经坐的满满当当了。
应红梅几乎是最后到的。
她被会场人满为患的盛况惊呆了，帅锅科技宣讲会的号召力显然远远地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看到了陶宝发，还看到了同在宁海的很多老熟人，甚至是她们禾田石化的实验室主任也在现场，就坐在倒数第二排边角的位置。
她不太敢在这位老领导面前露面，便在最靠近门口的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之前见过的那个陆秘书，穿着一身办公室职业套装，黑色的短裙刚刚及膝，白衬衫的袖子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的皓腕。
她比初见时，看着要老辣和干练许多了。
在众人视线之下，有条不紊地整理者笔记本电脑里的内容，打开会场的麦克风和音响连接，指挥几个工作人员调整着大家的位次，又或者偶尔和几位刚刚才进入会场的人交流几句。
不慌不乱，笑容恬淡。
突变的环境，真的很锻炼人。
小陆老师到陆秘书的蜕变，已经是有模有样了。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显示得依旧是应红梅所见过的那份ppt，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动。
只是，这一次ppt的主讲人，从那个年轻的郝总变成了同样年轻的沈雨辰。
这位沈经理竟然摇身一变，就成了帅锅科技的销售总监。
应红梅已然提不起兴趣，她明白帅锅科技此次宣讲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进一步扩大ye5000的影响力。
单单是宁海的相关企业，也是不俗的一个客户群体。
无法作为第一个尝到螃蟹的人，她难免意兴阑珊，她明白这台设备的优势，宣讲会一结束，恐怕她之前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她四处张望，心不在焉。
宣讲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却陡然间在会议室另一个大门边上，看到了郝帅的身影。
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人，都是背对着她。
她定了定神，微微站起身想瞧得仔细些，其中一人的侧脸隐隐有些熟悉，她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
“陶总，真的是您啊？”
应红梅觉得，她似乎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如此出众的年轻人，又如何真的不懂那些人情世故呢，他只是不屑为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