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免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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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业高新技术产业园区，显得有些萧条。
不单单是人少的问题，还有其中矗立的高楼，外墙有许多斑驳的痕迹，路上许多污水或者是排水的井盖都已经裂开了，甚至还有的破了个大洞，原本还算齐整的路面，此时就好像打了无数个补丁的衣服却仍旧破败不堪一般。
地下车库入口处的抬杆断成了两截，外置的遮阳棚上，布满了不知名的藤曼，几乎罩住了大半个路口。
进出门口的保安是个头发花白了一半的老者，半躺在那张陈旧的木制椅子上，显得很是没有精神。
郝帅和陆芸芸之前进来的时候，他也不过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甚至连嘴皮子都懒得张开问一句来人是谁。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声，算是这满眼萧条之中为数不多的生机和活力。
那是园区最靠里间的几栋大楼，外面搭满了脚手架，寥寥几个工人在上面爬来爬去，那听到的喧嚣，便是他们扯着嗓子互相笑骂的言语。
有点活力，但不多。
“这几栋楼在今年年底就能竣工投入使用，不会对企业正常的运营产生影响的！”
曾越强打起精神介绍了一句。
他并不想带着郝帅和陆芸芸在园区参观，因为一看到这样的场景，连他一直饱满的热情都要迎头直接被卸去一半。
许多他千辛万苦找来的客户，只是简单地在园区里逛了一圈，不禁都是大摇其头，直接就兴趣缺缺了。
只是，身旁的年轻人好像有些许不同。
从他们走出会议室算起，他们在园区里已经逛了差不多有小半个小时了。
郝帅的确兴致勃勃，很难想象印象中那个非常热闹的百业园之前竟然是这样一副光景。
但这恰恰又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曾部长，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曾越心里一个咯噔。
“如果我们公司入驻贵园区，会不会对园区带来一些改变？”
曾越立时精神一震，“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如果帅锅科技能够入驻我们园区，我相信不但是能够给我们园区带来巨大地改变，同样我们园区也可以全方位地服务好贵司，助力企业的发展，这是相辅相成的。”
郝帅点点头，却不再接话。
曾越仿佛被闷头一棍敲醒，却又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一般，心中颇为忐忑。
又走了5分钟。
“其实不瞒曾部长，我是冲着百业园的性价比来的！”
所谓的性价比，其实就是“便宜”二字，许多人和郝帅一样，也是冲着这个来的，但看过之后，大概率都是觉着若是将公司搬到此处，怕是也会沾染此处的破败，让他们的客户看了笑话事小，失了合作的信心才是事大，最终都是弃之如敝屣。
曾越苦笑一声，道：“谢谢郝总的坦诚，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好不容易送上门来的机会，似乎又要泡汤了。
“通过刚刚与曾部长还有白助理的交流，我能感受到二位的专业与热情，曾部长心中是有一张蓝图的，而对于园区的一点一滴也是抱有极深的感情的，其实现在这个社会很少有能够看到像曾部长这样有情怀有热情又有智慧的打工人了！”
郝帅又要开始骗人了！
跟在二人身后的陆芸芸暗自觉着她似乎已经捕捉到了郝帅骗人的规律，心中埋怨的同时，忍不住又好奇起来，强拖着疲惫的双腿，微微加快了脚步。
凑近些，能听得更清楚。
白柔清不知道为何身边原本无精打采的女孩子，双腿好像一下子被注入了力量似的，赶忙也小跑了几步，跟上。
打工人听起来难免让人觉得在剥离一切附加的光环，只留下最本质的身份的形容，但曾越却听得很是动容。
郝帅，懂他！
即便是他并没有这个年轻人说的有那般的情怀智慧以及热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园区是充满了感情的。
最为让他动容的，其实是被人肯定的这种感觉，真的不错。
“郝总过奖了，分内的事情，只是想做好罢了！”
“你看，其实就是这种最为简单纯粹的想法，才越能够雕琢人的精神深度。”
曾越都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而郝帅则是在想，如果这个时候抛出他的用意，这个转折是不是稍稍显得有点突兀，而且目的性也太强了些，会让刚刚这些话，很假很虚伪。
于是，他便又和曾越闲扯了几句，聊着百业园的一些情况。
但曾越的底牌，真没有多少，早就在郝帅晕乎乎的一些个手段下尽数都抛了出来。
不过，这其实也未尝不是一种策略，那便是坦诚，与刚刚郝帅坦言他是冲着性价比来的，是异曲同工之妙。
“曾部长，我有个不情之请！”
“郝总请说！”
“我对于百业园本身的环境和设施并没有太大的要求，但我希望园区方面可以免除我们帅锅科技两年的房租，如果可以的话，我立刻就和你们签订一份为期五年的租赁合同！”
“这个！”
曾越很是为难，他既欣喜于郝帅表现出来的意向，又烦恼于他所提出来的条件。
两年的房租，其实不算多，但这个先例不好开，但这又是第一家有希望签订合同的公司，他实在是舍不得。
“两年是不是太长了？”
他迟疑地说出口，想和郝帅商量一下，语气也很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郝帅给逼走了。
“长吗？其实涉及到的金额方面并不是太大，主要也是体现出你们园区的诚意，更为关键的是，曾部长有没有信心在两年之内将一些园区内的配套建设到普通水平？”
“这个！”
曾越苦笑，他很想说，他有信心。
只是，他未必真的能够做到。
陆芸芸此刻早已瞪大了眼睛，从曾越的态度来看，即便是她，也隐隐感受到似乎又要被郝帅骗成功了。
这也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
“那这样吧，我退一步，一年好了，我们约定，一年之后，如果园区越来越好，我的公司也越来越好，那我们就再重新拟定一份五年的合约，如果都未能如愿，那我们公司就退出园区，并且补偿给园区一年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