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别把他们当成是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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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辰能源的伙食很不错，当然，也有可能和他们几个人是在专门提供给管理层的小食堂用餐有关系。
陆芸芸听着郝帅和应红梅以及陶宝发天南地北的侃大山，丝毫不提及有关购置设备的内容，心中战战兢兢。
好在这种情绪很快被面前的美食带来的欣喜给冲淡了。
宁海毕竟是海港城市，可以吃到很多新鲜肥美的海鲜。
唯美食不可辜负。
上次没有吃到的大龙虾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看来陆秘书很喜欢海鲜啊，来宁海啊，就对了，有机会再一起吃个饭！”
陶宝发发出邀约，和之前是迥然不一样的态度。
陆芸芸看向郝帅，她正吃得欢实呢，突然被cue到，有些无措，也有点不开心。
“还是有机会来沪市的时候，我请两位吃饭吧！”
郝帅帮着她挡了挡，陶宝发的好意，可能有一部分原因在小陆老师身上，男人果然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都难免对身边接触到的漂亮女孩起点小心思。
虽然不至于伤害到人，但即便是听着看着也恶心人。
“郝总就这么肯定我们会去沪市吗？”
“不确定，哈哈，所以我说是有机会的话！”
陶宝发原先只以为是郝帅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不懂规矩，但看他这副模样，却分明是有恃无恐，但他的依仗又是什么，主动权始终都不可能在他手里。
他是越发看不懂这个小子了。
谈吐和见识，哪里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他这些年跟着陶国建走南闯北的，也算是开过眼界的人，但跟郝帅比起来，着实还像是个下里巴人。
至于应红梅，她是理工女，没有那么多阳春白雪的心思，虽然在这个年纪也懂些人情世故了，但似乎面对郝帅的时候，又有很大的不如。
总而言之，跟郝帅相处交流的时间越久，越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有故事的，不像表面那样青涩。
他分明是不打算给陶宝发面子，可刚刚在实验室的时候，又明明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这顿午饭，其实是郝帅留下来的真实用意，来一趟宁海，肚子是有着落的，不然还得花心思去找食，在化工园区这边可不容易。
看陆芸芸逮着机会大快朵颐，他就觉得这个选择很明智。
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今日来宝辰能源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就是给应红梅一个诱饵，将她框入毂中。
像陶宝发这样的偶然事件，只是他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小插曲罢了。
再好的伙食，吃得多了，也是会厌的。
陶宝发看着告辞离去的一对年轻男女，突然来了一句，“我怎么突然觉得这两个小年轻更像是来混吃混喝的？”
“还真有这种可能！”
应红梅哑然失笑，心想这陶宝发的脑回路果然是有些古怪。
设备采购的事情，看来还是要提上心来，不管是宝辰这边，还是本家的公司，都要抓紧一些。
那年轻的郝总似乎很好说话，也答应了她的请求，可他分明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闲散姿态，如果始终不给他准信的话，她想要的利益和功劳兴许很快就会转嫁给别人了。
——
刚过了午后，太阳就躲进了云层里，一整个化工园区的上空都看起来灰蒙蒙的。
不远处几座巨大的火炬塔正冒着浓浓的白烟。
陆芸芸摸着肚皮，
非常不雅地吧唧了一下嘴巴，仍旧在回味刚刚的美食。
今儿个当了半天的花瓶，总算是没有白白担惊受怕。
她往身后大门紧闭的宝辰能源看了好几眼，这才冲着郝帅问道：“郝帅，今天我们真的是来卖克劳尔的这套设备的吗？”
“我唾沫横飞地说了半天的ppt，小陆老师，你觉得我不是为了这个，是为了哪般？”
“可我们根本就没有设备卖给他们啊？”
陆芸芸一整个大无语，“要不，我们还是快跑吧？趁着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溜回西善去，以后我不接陌生电话就是了！”
郝帅没有手机，留的还是她的号码。
“我的号码是从街边买来的，没有实名，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就当是我们过来吃一顿海鲜好了！”
她竟是将跑路的一些可能性都给想好了。
“为什么不想办法卖给他们呢，他们都有这样的购买意向了？”
“可是，我们连实物都没有看到过，而且克劳尔也根本没有要和我们做生意的意思啊！”
“克劳尔不愿意，那就找米歇尔呗，她肯定愿意！”
“我可没瞧出来，她现在都在应付我，每次回我邮件都不超过十个单词！”
“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她还回信！”
“你要求那么低的吗？”陆芸芸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好吧，就算米歇尔他们答应把机器卖给我们，那钱呢？钱怎么办？还有你刚刚答应那个应主任来公司参观的，公司呢？”
陆芸芸觉得郝帅简直是在说一些天方夜谭的东西。
“谁说一定要用钱买了？不用钱也可以的，用小陆老师你强大的沟通能力让克劳尔那个老头发一台设备过来！”
“我可没那个本事！”
“不，你有的！”
郝帅笑眯眯的样子，陆芸芸恨不得踹他一脚。
“刚刚不是让你在实验室的时候拍了很多照片吗，现在你再把这边的整个园区拍一下，发给克劳尔和米歇尔，克劳尔那个老头子未必会对这些感兴趣，但米歇尔一定会的！你告诉她，我们已经找到了至少两个买家，我们需要他们向我们发至少三台设备过来！”
“这怎么可能，米歇尔一定不愿意的！”
“她会愿意的！”
“行吧，我试试看！”
“小陆老师，记得，别被他们当成生意人，他们只是一群可爱的科学家，唯一的一个可能称之为生意人的米歇尔还是个半吊子，一定可以的！”
陆芸芸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怎么会听信郝帅的鬼话，但以往的些许经历证明，这个聪明的有些过头了，而且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的学生，的确有那么点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