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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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帅，克劳尔[德国范讷尔仪器设备公司大老板，高级化工工程师出身]回邮件了！”
陆芸芸举着她那只老旧的手机和郝帅打着电话。
“他回什么了？”
“他好像对我的QQ邮箱比较感兴趣，一直问我那一些数字真的是邮箱吗，而我的确能收到他的邮件，但他还是不太相信！”
“你告诉他，如果是假的话，逻辑上你就没法和他交流了！因为到目前为止，你们只有彼此的邮箱联系方式！”
“嘻嘻嘻，我是这么跟他说的，然后他回了我一封全部是笑脸的邮件！”
“小陆老师，我告诉你，克劳尔他是个严谨的德国老头，说话做事总是一板一眼的。”
“我不信，我觉得他傻乎乎的！”
能被陆芸芸认知为傻乎乎的，德国佬也算是奇葩一个了。
“傻乎乎好，傻乎乎的人不会跟我们耍心眼！”
克劳尔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但他却一定是一个非常棒的合作对象。
只不过，前世的时候，郝帅并没有实力和他合作，不过倒是能和他有许多交流。
“为什么我有种感觉，郝帅你会去骗人？”
“小陆老师，我想说的是，你的感觉，一向不那么准的！”
陆芸芸嘟了嘟嘴。
“克劳尔还问我为什么我们对他们的元素分析仪的研究会那么透彻？”
“那你是怎么回的？”
“就按照你说的，涉及到专业知识的，就说还在学习摸索当中，希望能和他有更多的交流和沟通啊！”
“嗯，不错，小陆老师，你已经有了一些谈判专家的素养了！”
“就这就能算是谈判专家了？商业谈判嘛？感觉就和唠家常一样！克劳尔对我们的文化也很感兴趣，他说他有机会想要来一趟我们国家。”
“那你就向他发出邀请，告诉他只需要背一个背包，买一张机票，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真的要这样回吗？他要是真过来了可怎么办啊？”
“过来的话，当然是热情招待啊！”
“可问题是我们有公司吗？”
“有啊！”
“帅锅科技[郝帅的第一家公司名称]？”
“对啊！”
“handsomepotscienceandtechnology？”
“是不是很棒的名字？”
“还不如直接叫handsome呢！”
“我记得你当时强烈反对了啊！”
“是，我是反对了，但谁知道你最后又取了这么个名字！”
“你说无所谓啊！反正是假的！”
“我忘记了，我有说过这话吗？”
“小陆老师你年纪轻轻也这么健忘啊！”
“所以我们帅锅科技在哪呢？”
“在沪市啊，不是告诉过你啊！”
陆芸芸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暗自决定，要是克劳尔真打算来，她就第一时间去把邮箱给注销了。
“哦，对了，米歇尔[德国范讷尔的总经理，负责具体对外业务，一帮理工男女当中找出来的高个子]小姐昨天也回我微信了！”
郝帅来了精神。
“她怎么说？”
“她说她想知道我们对他们公司设计和生产的元素分析仪了如指掌以及为什么选择和他们发邮件告知这些的原因！”
“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接啊！”
“我应该怎么回应她，
你说过的，如果是她的回信，需要你斟酌一下！”
“小陆老师，我发现找你帮忙找对了，果然是个称职的好员工！”
“都没工资的，算什么员工！”
“等公司赚钱了，就给你发公司！”
“就像你说过的，你这是在画饼，我才不上当呢！”
“以后小陆老师就是我的专职秘书，负责对外交流和联络！”
“你想得美，快说，我该怎么回她？”
“你就告诉米歇尔，我们是根据他们设备的一些公开资料反推出来的原理和设计方案，并且对设备能够到达的性能和参数都十分满意，以及敬佩！”
“好，我这就去回复！”
电话被挂断了半个小时左右，她又打了过来。
“好了，回复好了，接下去我还要继续给其他人发邮件吗？”
“当然，保持日常的联络就可以了！”
“可是，机房的朱老师最近一直不让我进机房了！教室里的电脑又不联网，我现在都是用手机的qq邮箱回邮件的！”
“柯校长那边又给你找麻烦了？”
“也不是，他就是一直跟我说留校的事情，希望我能考虑一下他的意见，我已经明确拒绝他了！”
“哦？愿闻其详！”
“嘿嘿，我就告诉他，董长奇想得真美！”
“厉害！给小陆老师点赞！”
“也没有多厉害啦，就是觉得松了一口气，郝帅，你没有瞧见柯校长那会儿的表情，可吓人哩！”
“对啊，我怎么能错过了这样一场好戏呢，小陆老师，你不仗义啊！”
“哎呀，你就不要逗我开心了！按照你说的，我现在把我遇到的情况告诉了叶老师，还有其他的一些任课老师，以及和我平常交往比较多的女老师，宋校长那天我也去说了，他没说什么，就说知道了。郝帅，闹开了，真的好吗？”
“好还是坏，要从哪方面来看！”
郝帅其实并不在意这件事可能波及的范围，他更感到欣喜的是陆芸芸在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勇气以及果决。
这一切，虽然是他推波助澜，但最终还是要陆芸芸自己做出决定，如此，他才能去接着做一些什么。
将事情放在明面上大肆地讲，却又局限在校园里，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至少在这段时间里，董长奇不会冒险对她做些什么，而柯校长则一定会投鼠忌器，保存自身。
同样的，这也是郝帅的一次试探。
他原先想的，只是将事情局限于事情本身，董长奇本人。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单纯地会遵循他的意志去发展。
他也预料过柯校长会插手，但同样没想到柯校长会干涉到这种地步，甚至于不但是对陆芸芸威逼利诱，而且还威胁到他自身的前程和名声，乃至于让郝中华和张桂芳都为此担惊受怕。
这本身不应该是这样的身份的人该做出来的事情，但他偏偏做了。
是对董长奇的偏执地爱护，或者说是身处在这个位置的有恃无恐？
所以，他干脆连学校都一并试探了！
事情有许多种解决的方式，郝帅还是有这个自信可以把握的，而采取的行动的核心，其实终究取决于陆芸芸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