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杀人不过头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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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民执意要去自首，家里人挡不住他。倔小子说：“我惹下的事我自个了，你们谁也别拦我。”

刘生财当时在气头上，打刘三民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没想到刘三民现在认真了，和他较劲，便有些手足无措。他打算变卖家产，把三民的命保住，但刘三民不同意，刘大民也不同意。刘大民说：“一家人就靠这点地活命，你把地卖了，喝西北风咯？”他虽然目前还没有想出来个好的办法，但通过去安定县城抗捐税使他明白了，穷人要抱团，只有抱团，才能干出一些事情来。刘三民是在抗捐税中惹下的祸，他要是被抓走，大家肯定会抱不平。他想听听王强的意见，听说王强回来了，这一半天会来找他，便在家里耐心地等着。

夜里下了一场雪，可能是地温升了，雪下得很大，但除了树上、柴草上积了一些雪片外，落在地上的都化了。上午十时许，王强来了，和王强一同来的，还有灵娃的舅舅刘铭山。

两个人拍打着身上的雪花，走进上院刘大民的窑里。

刘大民在家，下雪天也不好出去干活，正教崔焕认字。这会儿见来了客，便叫崔焕烧开水给王强他们喝。然后打发媳妇去父亲的窑里去，说他们要商量些事情，随后把县里要批捕刘三民的事讲了，刘三民执意要去投案，该咋办，请他们出出主意。王强问：“还有没有别人也要一起抓？这个狗官，当面说人话，背后下黑手。”

刘铭山说：“再打听一下，看看要抓多少人，如果就三民一个，先让他去自首，随后我想办法。”

“为甚？”刘大民不解。

“今天来，咱们不光商量这个事。”刘铭山压低了声音说，“上级叫咱很快把个各村里的农会恢复起来，然后抽一些人组织赤卫队，与反对派进行斗争。”

刘大民问：“赤卫队是做什么的？”

刘铭山说：“赤卫队是红军的外围组织，陕甘那边有叫红友会的，关中叫赤卫军，主要任务是传递情报，帮助红军征集粮草，打探敌人消息，战时配合红军作战，收容伤员等。陕北特委的意思是，发动广大群众，成立新农会，赤卫军，妇女会，儿童团。我看蟠龙川这一片就一步到位，叫赤卫军。在成立这个组织前，我和王强介绍你加入中国***，你没有异议吧？”

刘大民犹豫了一刻：“***，我一个农民，才识半筐子字，能干得好？”

“能，”王强说，“经过一段时间对你的考察，我们认为你已经具备了做一个党员的条件，本来，还应该履行个组织程序，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就免了。刘铭山同志是南梁游击队的分队长，这次回来探亲，遇上了抗税运动，组织请他出面，帮助咱们组建赤卫队。这事一定要保密，对谁都不能暴露，包括你婆姨，你家里人。发展赤卫队队员只进行横向联系，不纵向发展，摊煎饼一样，慢慢往大扩。”

“好吧，”刘大民说，“我看你们是好人，能为穷人干事，我跟着你们干。可是，我们两手空空，孙老总势力又大，咋个和他斗？”

刘铭山说：“这不难，天底下红军是一家，蟠龙川现在没有红军，可周围有，有什么要紧事，给他们传递个信，他们就会来。有了赤卫军，红军来就有了依靠的对象，就能站住脚。大民说的也是实情，孙老总势力大，是安定四大民团的主要力量之一，这个家伙很狡猾，会用心计，我们现在不宜和他正面冲突，先从外围做起。王强你调查一下，看哪个村里的土豪对农民最狠，斗他一下，让他出点血，鼓励群众减租减息，免除债务，先造个声势出来。”

刘大民说：“这要快，寨子修起来，土豪劣绅们钻进寨子后就没办法了。”

刘铭山说：“说干就干，我们尽快分头组织人马，有这次抗税斗争胜利的鼓舞，群众的热情也没有退去，这对咱们是个好机会，干柴遇烈火，马上就会烧起来。不久的将来，天下会是我们穷人的。刘大民同志！”

多少年了，刘大民就觉得世事有种要变的感觉，现在终于来了。刘大民身上十分燥热，刘铭山说他是同志了，往后，遇事不再由自己一人单打独斗，他有了靠山，有了主心骨，有了同伙，他要为自己，为蟠龙街所有的穷人争斗一番！

中午饭后，刘铭山和王强要冒雪走。临出门时，刘铭山问起了刘生华的情况，人咋样，死了还是活着？

刘大民很奇怪，刘铭山咋能知道这个事情？他说：“老汉命硬，没事儿，受了点伤。”停了一下，他好像想起什么，说，“你们要是看见灵娃，叫她回来，一个女人家，在外头不容易，孙老总那里也摆平了。刘满说了，只要灵娃回来，还是他婆姨。”

刘铭山没有搭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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