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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你带上嫂嫂刮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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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王强专程来凹凸里找刘大民。他跟刘大民说,安定县西东北三大区的民众约定月底到安定县情愿,要求县里取消维持捐:“我看,咱南二区也应组织一支人马,事情弄成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刘大民脾气直,他不假思索地说:“说去就去,给狗官们一点厉害看看,不要让他们以为老百姓就是绵羊。”

王强提醒他:“这事情多少有些风险,弄不好,会招来弹压,要有思想准备。”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刘大民说,“相机行事,关键是不能群龙无首,要去的人要听号令,这和领秧歌是一个道理,如果每个人都唱自己的调,那肯定不成。”

“你说得太对了。”王强说,“我找你,就是希望你能挑头。这样吧,还有几天时间,我再联络些人,挑一些明白事理的人组个团,走之前,和大家叮咛一声,步调要一致,不能胡来,肉身子扛不住枪弹打。主要是去说理,目的是给政府个压力,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

“对着哩。”刘大民说,“只是,我不明白孙老总为什么鼓动咱们去县里,这不会是个阴谋吧?”

“我分析过,”王强说,“老汉高明,他知道这个钱不好收,有难度,让咱们当出头鸟。他给咱出难题:你去闹,可能免,也可能不免,你不去闹,那就按规定交钱。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坐享其成。斗心眼,咱不是人家的对手。”

刘大民有些泄气:“既然这样,咱们还弄这事干甚?算毬了!”

“我不这样看。”王强说,“做任何事情都得有个契机,机会来了你得抓住它,抓住了,事情就有成功的可能。机会会稍瞬即逝,错过时机,再想组织人就难了。这次抗捐成不成功不重要,组织起一支队伍才是咱们的目的。你也听说了,周围闹红军,声势很大,红军是给穷人打天下的,咱们眼前的对头不仅仅是孙老总,地主老财,土豪劣绅,是整个反动的官僚体制。把眼界往远里看,我估计,用不了几个月,红军就会扩大到咱们蟠龙川。兄弟,事情才刚刚开始,天地很大,准备斗争吧!”

王强的话使刘大民震惊,他听说过闹红军,但是这样的话他闻所未闻。看来,人里头有高人,莫非自己的姐夫就是***?他想问,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这种事,最好不打听。

王强的确是***员。他原来叫王有才,在延安四中念书时,经老师介绍加入了党组织,改名王强。后来,四中因为宣传***的主张,鼓动学生闹学潮,被国民党县党部查封了,王强失学回家,先去附近的永坪小学教书,再后来,延川县清理***员,虽然没有人知道他的政治背景,但是因为他敢说敢做,经常鼓动学生闹点小学潮,被学校辞退了。去年,在父亲的劝导下,娶了凹凸里前硷刘家的姑娘刘倩为妻。父亲王满银是想通过这个办法把他拴住,但是,他是个不安分的人,愤世嫉俗,对什么事情都要说话,父亲的目的没有完全达到。平时,除了在家里干点农活外,经常走乡串户,交结地方上的有为之人,有人介绍他去永坪镇民团当团丁,他扛了几天枪就不干了,他看不惯这帮游手好闲的家伙,抢农民的羊,打交不起税款的穷人。他爱写文章,曾经用化名在《上郡报》发表文章,抨击乡间的民团体制之弊端。前段时间,王强去了趟延安城,在延安遇到了同学王世泰。王世泰从洛川黄连河家里跑出来,要去南梁找刘志丹,想带支枪去,问王强有没有门路?王强知道城里有个姓刘的人家有支德国造的马枪,便找到那户人,说好六十块钱买枪。那天夜里,王世泰拿到枪后却没有钱给枪主。王强给枪主说:“枪让我哥拿走,以后我付你钱。”枪主知道遇到了难缠的主,又害怕让官府晓得被下了大牢,只好依了他们。王强提出要跟王世泰一起去南梁,但王世泰拦住了他:“地方上需要人。今天这个事说明个道理,没有你的帮助,咱们就拿不到枪。”

王强留下来。王世泰的话很对,有一杆枪只是多了一个战士,如果一个人能组织起一支队伍,那就多了一群战士。王强意识到了地方工作的重要性,他要抓住机会,在这个四县远离的地方建立起一支农民武装,以呼应周边的红军游击队。刘大民是他的第一人选,刘大民率直,敢作敢为,他能把别人家的姑娘引回家,是需要勇气与胆量的。虽然民国政府提倡婚姻自主,不过是说说而已,纸上谈兵,在这贫穷落后的乡下,真正做到婚姻自主,自由恋爱的人,除了刘大民,绝无仅有。刘大民做到了,他做得风风光光,做得合情合理,为蟠龙街的后生们树立了榜样。刘大民还识字,有功夫,领得了秧歌队。王强觉得,自己文化程度虽比刘大民高,但是,论起组织能力,与刘大民有很大的差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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