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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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护普通人啊。”夏油杰理所当然的说:“毕竟我能看见这些咒灵，而有太多的人看不见，他们面对咒灵会死的。”
夏油杰笑了笑，温柔而又认真，“再说既然我有这能力，我能保护他们，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不去做，这能力又是为什么存在的呢？他又为什么拥有这种能力呢？
江下奈生内心乌云密布。
完了完了，江下奈生几乎可以看到夏油杰每说一句，身上就插、上一支棋子，现在都插满了啊！
这完全就是套路啊，总是这样。现在温柔且坚定的少年再跟未来被现实击垮的少年做对比，才更能显示现实的残酷。
但现在在江下奈生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纸片人，也不是书中几句文字就述尽一生的虚拟人物。
他喜欢现在的夏油杰，昨天他们才一起吃饭，一起打闹呢。
看着一个朋友慢慢坠入地狱却什么都不做，江下奈生属实心难安。
为了自己的良心着想，江下奈生决定现在起就潜移默化的转变夏油杰的思想，尽力而为，如果最后真的失败了，那至少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问心无愧。
首先，他要做的就是教夏油杰认识何为普通人。
呵，普通人可不等于弱小呢。他们虽然没有觉醒什么能力，但照样能杀人。
他种花家有句古话说得好，人心如鬼蜮，鬼神生其间。
小看普通人可是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哦，江下奈生清楚的知道，在蛊场的时候被普通人杀死的能力者可不少呢。
离校门口近了，辅助监督已经等在哪儿。江下奈生停住话头，沉默的上了车。
“好慢啊。”五条悟抱怨了句，也跟着上了车。
车上三人一边看资料，一边听辅助监督说明情况。
医院这种地方本就是咒灵诞生的频发地区，一般来说都会定期派咒术师来。而且咒灵的登记一般就在二三级左右，很少在一级，更别说是特级了。
虽然还只是个咒胎。
前一个来探查的咒术师只是二级，所以探查情况后，果断撤退请求上面援助。上面这才指派五条悟。
“这个咒胎跟以往不同，是由一个人的怨念形成的。”
“一个人？”夏油杰惊愕。
一般来说咒灵是所有普通人负面情绪所催生出来的，注意是所有。
仅凭一个人的怨念就能催生如此高等级的咒灵，要么是因为对方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要么就是对方的怨念足够大。
这种情况很少很少，几年都不会出一个。
“对！”辅助监督的脸色很严肃，“富江和树，今年三十岁，八年前因为救人出了车祸，从此变为植物人。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体处于植物人状态，意识却是清醒的。
“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偏偏家里人一直抱有他能醒来的希望，所以花重金维持现状。”说到这里辅助监督自嘲的摇摇头，“谁这样过几年能不疯狂呢。”
“他应该是想死死不了，所以产生了强大的怨念，催生了咒灵。”
“怎么这样”家入硝子低声呢喃，脸上尽是难过。
夏油杰听完心中也很难受。
他是因为救人啊
五条悟从上车起就一直保持着撑着头看着窗外的姿势，对这次的任务也没什么表示。
江下奈生低头看着文件上男人的照片，那是富江和树大学时的证件照。从照片就可以看出那时候的他阳光，开朗，对未来充满希望。
车内气氛一时有些凝结。
不一会儿到达目的地，辅助监督下车关门，郑重的说：“人员能转移的都转移了，还剩下五名重症患者来不及转移，其中就包括富江和树。目前里面的情况我们也不得而知，还请各位小心。”
“好。”
警方已经疏散了医院的人群并拉起了警戒线，但因为是医院，有些重症患者本就是靠机器续命，机械连着电体型太大，时间紧迫无法转移。
不远处是几个激动的患者家属在哭嚎、在哀求、在询问。
夏油杰撇过脸，不忍向那边看。
进去之前夏油杰嘱咐江下奈生跟在他和五条悟身后，保持警惕，一定不要乱走。江下奈生并没有感觉被小看，毕竟对咒灵的了解确实比不上他们三。
江下奈生乖乖点头，接受了夏油杰的好意。
家入硝子深吸一口气，“我们快进去吧，兴许还有救。”
“你跟杰还有奈生一起去救人，那个咒灵交给我。”五条悟说。
“好，你注意安全。”夏油杰叮嘱道。
五条悟咧嘴，再次强调道：“哈，老子可是最强！”
四人刚准备进去，就被一位突然冲破警察封锁线的妇人拦住了。对方紧紧抓住处于最前面的五条悟的衣袖，哭着哀求道：“救救他，救救他，他会醒的，他一定会醒的，我能感觉到！”
这话一出来，他们瞬间明白她是谁了。富江和树的母亲。
从刚刚起五条悟就开着无下限，他抬手挣脱妇人的双手，平淡的声线毫无起伏，说：“我们就是要去救人，所以不要耽误我们时间。”
夏油杰怕五条悟刺激到妇人，紧接着补充说：“他的意思是我们一定会尽力的，这里很危险，还请您尽快回到安全区域。”
五条悟头也不回的进了医院，江下奈生回头望了望，警察已经带人回到了警戒线外。妇人似乎并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只是一直重复念叨着“救救他，救救他。”
进去之后，江下奈生三人直奔重症病房。让人难过的是五人中死了四个，富江和树奇迹般的还活着。
江下奈生一进富江和树的病房就看到富江和树鼻子前有个墨绿色的小团子在动弹，看样子好像是想堵住富江和树的呼吸，但它碰不到实物，所以失败了。
而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此没反应，就像没看见。
懂了，他们就是看不见。
江下奈生对这种情况很熟悉，就像他的竹马夏目贵志能看见妖怪，却看不见咒灵一样。
夏油杰观察了下，问:“硝子你能暂时维持他的生命特征移动他吗？”
家入硝子沉着脸摇摇头，反转术式也不是万能的，人正常的生老病死无法改变。
“这下麻烦了。”他能让咒灵搬走机器，但电搬不走啊。
“救护车上有急就设备，让急救车在下面等着，如果速度够快的话，几秒内对病人影响不大。”家入硝子说。
“那太好了！”
江下奈生一直关注着那个墨绿色团子，看着在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说能救的时候，对方陡然狂暴的撞来撞去。
并且原本的墨绿色有向黑色转变的趋势。
江下奈生看看团子，再看看富江和树，默默举手，说：“呃他可能不想要获救。”
团子停下了撞击的动作，飘到江下奈生面前停下。
“什么？”夏油杰惊讶的抬头看向江下奈生。注意到他眼神的焦点在虚空中，猜到了什么，夏油杰严肃道：“你看见了什么？”
“一个小墨绿色团子，大概是富江和树的魂魄？又或者灵魂？”这团子江下奈生也是第一次见，所以他也不敢确定。
“他不想得救。”这个江下奈生可以肯定。
家入硝子皱着眉，“可是我们没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吧？”
就算他们相信江下奈生，但只凭这一点就让他们放弃一条生命。这说实在的有些不负责任。
而且家入硝子担心，万一是搞错了，那个团子并不能代表富江和树，那他们不就成了间接杀人犯了么。
到时候做主的江下奈生绝对会被问责，自己也会被愧疚压垮的。
“能活为什么要死呢？”夏油杰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沉默了一小会后，问:“奈生，他能沟通吗？”
夏油杰有些急切的说:“你跟他说下他母亲很关心他，他的家人都在等他。再坚持坚持，会好的，明天都会好的，不要放弃啊！”
江下奈生刚想说他能听见他们的声音，结果就看到那个团子不知道是被夏油杰的那一句话刺激到。整个团子在变大，而且颜色在向黑色转变。
“小心！”几乎是同一时间，夏油杰感觉到好几个气息强度不一的咒灵在向这边靠近。
他瞬间放出几个咒灵将家入硝子和江下奈生挡在身后。
夏油杰严阵以待，“轰——”的一声，墙壁碎裂四散。
夏油杰瞳孔猛的一缩！
怎么回事！？
那些咒灵直接略过他们，发了疯一般的涌向富江和树。
夏油杰眼神一凛，眉头紧皱。一边杀退不断涌上前的咒灵，一边还要护住同伴和富江和树，顿觉压力。
江下奈生抽出咒具与夏油杰背对背，帮夏油杰减轻了不少负担。家入硝子警戒在富江和树病床边，随时准备奶人。
夏油杰压力骤减，然而咒灵源源不断，且越到后面等级越高。
江下奈生一边砍咒灵，一边观察那个墨色团子。
没错，他已经变成墨色的了，离黑色不远了，就悬在富江和树上空三十厘米处。
他总觉得现在这一切，都跟那个团子有关。
“砰——”
又是一声巨响，灰尘缭绕。
“杰、奈生！”
还不待江下奈生和夏油杰看清什么情况，就听到家入硝子焦急的喊声。
两人回头一看，俱是一惊。
只见富江和树的床位下面不知何时出现一圈黑色的漩涡，两只苍白且骨瘦嶙峋的手从漩涡中伸向富江和树。
那双手的指甲又长又锋利，还差一点点就碰到富江和树了。
“轰——”两处攻击，来自两个人。
五条悟和江下奈生。
“悟，怎么回事？”夏油杰问道。
五条悟的实力夏油杰当然了解，一个特级咒灵不可能过了这么久还没解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异常。
“啧，这家伙死不了。”五条悟舔着后槽牙，极不耐烦，双眼撇向富江和树，面无感情的说：“除非杀了这家伙。”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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