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泊志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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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志死在黑色祭祀黑邪之剑的前一天，那一年我们十八岁。那一天的天空特别的蓝，泊志站在剑邪城最高的山峰之上，我和记月站在他的身后。

在那一天，泊志告诉我们，在明天的祭祀后，剑邪城将率领人界最优秀的剑客正式进攻黑暗森林。魔界之王狂索拥有着不死的心，在十八年前莫途和狂索的一战，谁也奈何不了对方。要想毁灭黑暗森林，杀死狂索，只有取得神界在人界的唯一结界中雪莲之火中的圣剑，在那把圣剑之下，人界不死的灵魂，魔界不死的心，神界不死的身躯都会化为灰烬。那片结界就处在黑暗森林的中心，它十八年前被封印，而明天就是解除封印的时刻了。狂索也会去争夺圣剑，因为他只有拿得圣剑才能真正杀死莫途。带我和记月回来，只是因为我们身上拥有着不可预知的强大灵力，我们要协助莫途去夺取圣剑。但最可怕的敌人并不是狂索，而是位于结界内守护雪莲之火的守护者，新的守护折会永远更强大的力量，他的火焰很少有人能抗拒。人界存亡的一战就在明天，明天之后，你们可以去过你们想过的生活。

泊志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背对着我们，面向远处那片黑暗森林，他的声音像风一样在剑邪城上空飘荡，山下，站立着所有剑邪城的剑客，在城外，是更多的来自人界各城的剑客。

泊志，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我终有一天会杀了你！你能挡得住我的剑吗？记月把长剑横在胸前，杀气逐渐弥漫开来。

记月，你的悟性很高，人魔神三界已经没有谁能挡得住你的拔剑式。

可现在我要杀的是你！记月把剑指向泊志，厉声说。

山下的剑客开始涌动，现在我们才知道泊志是人界的灵魂。

我的血只为剑邪城而流，如果我的血能让你全力去应付明天的一战，非常愿意去做。泊志向下面摆手，阻止了他们，他转身面向我们，雪白的长发在风中舞动，阳光下，眩目得刺眼，在那一刻，我和记月一度认为站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大悲和尚。风鼓满了泊志白色的长袍，一团旋风围绕泊志的身体旋转起来，他犹如这座剑邪城最高的山峰一样，是人界最伟大的法师。

记月的长剑急射出去，围绕泊志旋转的风忽然消失了，长剑轻易地刺进了泊志的胸膛，鲜血顺着长剑流淌在地上，流淌在剑邪城最高的山峰之上。

然后，泊志的身体像大悲和尚一样缓缓倒在我们的脚下，他的脸上一直挂着天空般明朗的笑容，他临死时看着我们的目光没有一丝的怨恨，如此的熟悉，充满爱怜。

哥，为什么他不还手？只要他向我们说他很后悔把我们的宿命更改，我一定不会杀他的。记月的声音颤抖，他和我一样，泪水一颗一颗地滚落。

记月，我们谁都没有错。我抱住了记月，我们彼此感觉到了对方剧烈的心跳，再次体验到八年前的恐惧。

莫途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似一块石头一样沉默，仿佛在那里站立了很久，目睹了整个过程，泪水在他被黑纱遮挡的脸上流下。

记月，你以为你真的以你的拔剑式能杀死泊志吗？错了！三界中没有人能这样轻易杀了他，他早就在十八年前预料到今天的死亡，否则他何必让你们出现在剑邪城。还记得擂台上救了你和莫血一命的戏剑式吗？你以为是我发出的吗？不，是泊志。即使再过一百年，我也及不上那招吸剑式！

莫途的话让我们愣在那里，阳光下，泊志挂着笑容安静地躺着，雪白的长袍上挂着鲜红的血，他好安详，好满足，他的血是为剑邪城而流的，这是他一生宿命的最高点。

莫途走到泊志身旁，抱起泊志的身体，向山下慢慢走去，他乌黑的长发刹那间变得雪白，挺拔的身躯驼下来，他像一个老人一样艰难地抱着泊志，蹒跚着走下山去。

山下，痛苦的哭声潮水般蔓延。

我和记月一直站在高高的山峰之上，直到我们再流不出泪水，直到所有的泪水都被风吹干。

在那天，我和记月再次听到那句话，是泊志不死的灵魂在天空中说：宿命之火在燃烧，永不熄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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