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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后0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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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十八年夏,我奉旨协同押送淮安李毓昌案一干人犯至XJ伊犁。行至汤阴县界天降大雨大军安营结寨,当夜亥时我已就寝忽听帐外嘈杂之声,我惊醒起身见帐外人影晃动似有火光。我忙唤帐外卫兵:“帐外谁当值出什么事了”?只听帐外卫兵答道:“回大人中军走水已经着人过去探问了”。我边穿衣服边嘀咕:“下着雨怎么还能着了真他么能折腾”。说话间帐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一个声音从帐外传来:“千总大人我是王老三,有要事禀报”,我连忙吩咐:“进来回话”。话音刚落只见王老三急匆匆进账一脸惶急,我心下一沉王老三压低声音道:“大人出事了”!

我从中军大帐回到自己的军帐内一屁股坐到行军塌上,阴沉着脸盯着王老三。王老三用手擦了擦额头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结结巴巴开口道:“您、您也看到了烧成那样也、也看的出来那就不是人”!我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呵斥道:“闭嘴!你这是活腻了”,王老三偏着嘴怔怔的望着我。我揉着眉心问道:“都谁去救的火”?王老三想了想答道:“就您刚看到那几个,还有我!巡逻队到的时候我看火势小了就没让他们上”。“巡逻队看没看到将军大人出军营”,我继续追问。“没有,我问过巡逻队他们说就没人出营”王老三摆手道。我沉吟着又问道:“最后看见将军的是谁?什么时候”?王老三想了想:“应该是那两个小王八蛋,”我死盯着他“把话说明白是哪两个”?王老三嗫嚅着道:“就吃晚饭那暂,将军说一道上闷的慌让我给他找俩小子解闷”,我挥手打断他“放屁!分明是看守失职让人跑了”。王老三先是诧异随后拼命点头“对对就是跑了,我这就让人把这俩兔崽子抓回来”。我点点头端起小几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开口道:“你先下去准备,找到刚才跟你救火的那几个,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看着王老三讪讪的离去,我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条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狗东西!说不得就该眼不见为净。我想了想眼下这事,越想越不得章法顶头上司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朝廷那边该如何上报?下一步我是等待朝廷指示,还是先联络当地官府?:戎马半生年已不惑小心谨慎了半辈子才混了个千总,谁想到碰上这种事真真的倒霉啊。我猛然一震快步到帐外,又觉不妥招手唤过一旁侍卫“去把梅先生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我转身回到帐中唤人重新上茶,不多时只见一年逾六旬老者施施然挑帘而入。我连忙起身口遵道:“梅先生快请上座”。老者洒然一笑道:“东翁漏夜相唤必然有事相商”。我上前拉住老者笑道:“这些时日慢待先生了,前日得了饼好茶今晚特为请先生品鉴一二”。老者瞥了我一眼揶揄道:“茶好不好倒在其次,这火候可是够大的”。我心中暗骂“老匹夫好不客气”,脸上却愈发的真诚到:“想来先生已经知道了,哎!祸从天降啊还盼先生救我”。老者拉着我分宾主坐定慢声道:“东翁莫急事情呢老朽猜到一些,可这下一步如何走有些事我还是要问清楚的”。我连忙道:“劳先生动问敢不吐实”。老者点点头到:“一不知现营中东翁可做得主”?我答到:“现营中大部皆我心腹当做得主”。老者又问:“二今晚之事毕,东翁有何诉求”?我叹道:“无他但求自保而”。老者再问:“三若侥幸助东翁脱困不知作何赏”?我愣了愣强压心中不快正色道:“必倾其所有”!老者大笑:“东翁言重了老朽何曾看重这些俗物”。

我不动声色等着他的下文,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朗声道:“将军手上这枚玉扳指就很好,玉色莹润甚是可人老朽见猎心喜,不知将军肯割爱否”?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踯躅道:“不过是一件旧物不值什么,先生不如换一件”。老者笑道“本也就是想和东翁讨件贴身之物留个念想,既然不便也就罢了”。我心中暗想“这扳指是早年间异人相赠,说虽不值钱他日却有大机缘,这老杀材莫非看出什么了”?心念电转间我朗声道:“先生说的哪里话,身外之物能表你我之亲近求之不得”。我摘下扳指交与老者正色道:“先生不知此间事有何见教”?老者接过扳指纳于袖中,缓缓开口道:“老朽有上中下三策可解此困只是缓急间还得东翁自断”。我抚掌大悦“先生快快教我”。老者呷了一口茶水作势道:“上策封存尸体,连夜派人回京说明此间事,请旨朝廷定夺”。我脸上难掩失望沉吟道:“先生还不知道吧?中军内尸体不能见光,再有此策何如称为上策”?老者先是皱眉沉思片刻随即展颜道:“此策看似简易,却有其妙处,一少做少错二不留首尾,三即便朝廷降罪以今上之宽容当无大事”。我摇摇头“此间事大断无侥幸,这刀把子还得握在自己手里”。老者闻罢点点头道:“这中策吗,连夜派亲近之人密葬尸体,再遣人至周遭府县联络各衙门协同找寻将军大人,明日派人请旨朝廷”。我还是摇头脸色更加深沉“这毁尸灭迹是题中应有之意,可通知各衙门找人是故布疑阵”?老者捋了捋颌下花白的须髯叹了口气“无他多几个垫背的而已,人自然是找不到的,一尽显东翁之赤诚二若长时间无结果,朝廷真要降罪各衙门自然有办法过关,这才是他们的强项”。我神色稍缓却还是说到:“此策可行可还是想当然了,但不知这下策”?老者沉默片刻摇头道:“这下策本不当讲”,我眼中一亮“这是为何”?老者答道:“此策一来太过行险这二来么有伤天和”。我兴奋道:“自古道兵行险招再说有伤天和”?我眼一横咬牙道:“我一老兵头干的就是杀生害命的买卖,您这圣人门徒怎么忘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老者愣愣的望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明白了什么,怔怔的道:“这派人埋尸不变,下一步这营中有带枷的流人两百八十余挑一批放掉”。“这是何意啊”?我诧异的问道。老者似乎恢复了几分精神阴沉的道:“派一批信的过的人手坠着他们往南边那俩村子赶,要一路杀散”。顿了顿老者像下了很大决心,铁青着脸继续道:“进了村要尽屠全村良幼尽量不留活口”。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犹疑着问道:“这是”?老者长叹一声道:“今夜亥时有强人夜袭大营欲劫牢反狱,大营内羁押之流人趁势作乱!本营游击与东翁联手御敌;奈何游击大人轻敌冒进,又因地理不熟马踏陷坑被敌所趁,游击大人浴血奋战终因寡不敌众为国捐躯”!我大睁着双眼无声叹息着,“这才是吃柳条拉笊篱真他么能编”!我其实以十分意动却还是试探着问:“那些村汉乡妇为啥放着日子不过要造反呢”?老者看着我凛然道:“东翁难道忘了嘉庆元年四川教乱了么?如今直隶、山东、河南一带多有秘密结社,名〈龙华会〉还称〈八卦教〉”我眯着眼像嗅到猎物的猫,“只是结社么?没点出格的”?老者慢条斯理的道:“山东已经在传位列上中下,才分天地人,五行生父子,八卦定君臣”。我一拍大腿腾的站起喜道:“成了这可是天赐良机”!我搓着手兴奋的踱着步,猛地我转身盯着老者“还是要联络各衙门口,不光是完事后清理首尾后续造势也需要衙门配合,我身边都是糙人还是要劳烦先生走一遭”。老者起身神情肃穆道:“何时动身”?我脸现喜色道:“事不宜迟请先生即刻上路,我派王老三带一部人马护卫先生”。老者躬身施礼我大喊王老三,不多时王老三领着救火的一众人等进账见礼,我嘱咐了王老三几句便打发他们出账准备。回首我叫过心腹把总吩咐道:“你带着本部人马跟着王老三出营十里后,寻个机会别留活口”!把总看着我压低声音“那梅先生呢”?我看着他阴测测的道:“我说的是不留活口”!把总口中称是转身欲走,我叫住他“别忘了把梅老头身上的扳指给我拿回来”。这回不用担心降罪了,最起码还得往上升两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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