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虎口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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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心中震惊，没想到贼兵还能来这一手，看来这些人也不仅仅是一群乌合之众，自己还是小看了这群贼人，能够和官军坚持到这种时候，的确不能差到哪去，看来曹操手下的这些人不接受这个任务确实是对贼兵的最后一击和坚定的决心有所忌惮，王蒙大意了。

骑兵关键在速度，冲起来的骑兵想要及时停下来是不可能的，后面的骑兵肯定会误伤自己人，甚至整个队伍都会窝在一起，那基本上就是贼兵砧板上的鱼肉了，而且贼兵既然有准备，那首先招呼他们的定然是弓箭了，王蒙自认为经过几场生死，而且这样的场面自己也都想过，但心中扔不免有些慌乱，那身后的士兵可想而知，胆小的现在有可能都指望不上了。

想到这里，王蒙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往前冲，紧接着便能听到战马的嘶鸣，王蒙猜想，这应该是后面的贼兵看到自家的援军到了，开始反扑了，离开队伍的骑兵应该是有被杀掉的，战马也应该是受伤发出的惨叫。

王蒙深知，两军交战，勇气为先，只要士兵还有作战的勇气就没有绝对的失败，现在士兵确实是最心慌的时候，如果自己不能保持清醒，那结果将不堪设想，不仅自己的目的达不到，跟着自己的这些人恐怕都会性命不保，现在胆小掉队的已经开始被杀了，必须要决断。

想到此处，王蒙立即大喊：“兄弟们，看来贼兵早有准备，既来之则安之，就算不能击溃贼兵，也要拔掉这群畜生的门牙，跟我冲过去才有获胜的希望。杀……”

王蒙调转方向，立即向士兵相对薄弱的右侧转换方向，将旗所指，慌乱的士兵开始恢复神智，开始跟着王蒙向右侧冲了过去，山上的箭矢不断射下来，不断有士兵落马，好在王蒙这边并没有减速，很快便离开了贼兵箭矢的射程范围，刚刚缓过神的贼兵也都开始向王蒙这边围困过来，王蒙不敢大意，手握长刀冲在最前，左劈右刺，战甲和战马上都染上血迹，不知道是贼兵的还是自己的，脸上一片热乎乎黏糊糊的感觉，而且散发着浓郁的腥味，王蒙知道这些都是鲜血，贼兵、兄弟、战马、自己，这种炼狱般的感觉王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上次被围困的时候也没有现在的这种恐惧和无奈，贼兵向潮水一样向这边涌过来，不过贼兵的数量多起来也并不全是坏事，至少现在基本上不用顾忌着一旁射来的箭矢了。

王蒙的两只臂膀已经没有多少知觉了，只是艰难地机械地与冲过来的贼兵对抗，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王蒙和身下的战马都被刀剑所伤，虽然只是轻伤，但王蒙知道这样下去最终的结果。

自己算是这些士兵之中身手最好的了，而且战甲也要比一般的士兵厚重，自己都是这种狼狈样，其他人的情况可想而知，现在整个骑兵队基本上陷入停滞，只能是凭借着战马的高度，居高临下占据一点优势了，其他情况与步兵无二。

转眼间，身边只剩下几十人了，而外围贼兵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多，王蒙一边战斗一边苦笑，笑的是自己成功调动了贼兵的力量的注意力，苦的是自己和这些兄弟的命运。

这几十人都是凭着坚定的毅力和求生的欲望坚持着，最多还能坚持一盏茶的时间。

突然，贼兵后面的火把一阵晃动，王蒙眼前一亮，看来像是出现了救兵，难道曹操那边提前进攻了，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和这些兄弟还算有生的希望。

王蒙立即大喊：“兄弟们，我们的救兵到了，我们有希望了，拿出我们最后的勇气，跟着我冲出去。”

随后，王蒙大喝一声，用尽全力，挑起马前的一名士兵，人借马力，直接将贼兵挑向前面冲过来的人，直接砸倒一片，王蒙趁着这个空档，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子，身经百战的战马自然也是经验十足，毅力坚定，看准这个空档全力向前冲了过去，王蒙也能清楚感觉到坐下的马力刚劲迅猛，后面的士兵见此，也都驱马向前，跟随王蒙向贼兵混乱的地方冲了过去，这突然起来的一股猛攻，贼兵也有些措手不及，小范围的纷纷溃散。

只要第一步冲起来，后面就容易多了，王蒙带着几十人直奔贼兵混乱的地方猛冲过去。

随着前面贼兵的数量不断增多，王蒙的冲击速度逐渐下降，幸好外围官军的进攻还算比较顺利，逐渐向王蒙靠拢，不过两边越近，王蒙越是觉得对面不像曹操，因为外围冲进来的人没有看到曹操的旌旗，而且人数很少，少到可以数的过来，对是三个人，打乱贼兵，冲进来的的确只有三个人，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郃。

原来是张郃不顾生命危险，看到被围困的王蒙，抢夺了几匹战马，和剩下的十几个人冲了进来，虽然冲破了贼兵的围困，可来到王蒙近前的却只剩下三人，张郃此时浑身是血，挥舞的长刀就是夺命之刃，魁梧的身躯加上战马的嘶鸣，看上去就像是一座杀神，王蒙既敬佩，又怜惜。

两人即将汇合后，张郃朝着王蒙大喊：“主公随我来。”

王蒙也不含糊，知道这是脱身的最好机会，朝着张郃调转马头的方向冲杀过去，追上张郃的时候，王蒙顿感压力减轻了许多，一方面是因为张郃给予身边士兵的信心，另一方面是山上原本合围王蒙的贼兵竟然停住了脚步，向大营后侧奔涌过去，王蒙大致也猜到了，这应该是曹操发动了进攻，而且进攻应该是进展顺利，威势迅猛，不然贼兵不可能这么快便调整部署，放弃能够稳稳消灭的王蒙所部。

事已如此，前后左右都是贼兵，那还不如索性杀出一条血路，助曹操一臂之力，王蒙迅速做出决定，向曹操偷袭的方向冲杀，这是刚出险境，又入虎穴，这样的作战犹如虎口拔牙，险中求胜啊，王蒙一边前进一边想到。

看见山上支援的贼兵已经后撤，这些正在和王蒙交战的贼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迷茫，王蒙趁此机会冲出一条血路。

刚冲出去没多远，王蒙便追上了刚从山上下来奔向后营的贼兵，战场情况确实是瞬息万变，刚刚这些人还在围剿王蒙，现在确实屁股冲着王蒙，战况转瞬之间便对王蒙有利了，王蒙不能让这些人组织起来有效部署，带着剩下的几十人从后面直接冲了上去。

看来贼兵没想到王蒙会那么快冲出包围，对自己的屁股没有做好保护，王蒙冲后面直接将这群士兵冲的乱七八糟，基本上没有收到强烈的反击。

冲过这群贼兵以后，前面山脚处一片火把和旌旗映入王蒙眼帘，不用想，这应该是贼兵的主将了。

贼兵虽然已经对夜袭有所准备，但却没想到官军从两个方向进攻，所以现在陷入被动，王蒙这边已经隐约能够看到前方的战况，双方战在一起，贼兵也都是陆续赶来，并没有形成有效的反击，曹操那边应当是进展顺利。而王蒙这边的出现，更是加剧了贼兵的混乱局面。

这时，山脚处的贼兵一部分一拥而上，向王蒙这边杀来，王蒙知道自己算是彻底激怒了贼兵，要彻底将王蒙这边打垮，然后集中对付曹操那边。

后面被王蒙冲乱的贼兵也像是缓过神来了，跟着王蒙的身后也杀来过来，前后无路，只有自己开路了。

“儁乂助我，冲击贼将台。”王蒙打呼张郃。

张郃心领神会，带着队伍直奔贼兵将台冲了过去，两边的士兵瞬间便交战在一起，张郃却没有停下来，单枪匹马向前冲，王蒙紧随其后，二人心意相通，想到一块了。

王蒙紧贴着张郃，将长刀横在马上，拿出了自己的弓箭，张郃舍命冲入了一箭地之内，王蒙也不含糊，借着火把的光亮，朝着旌旗之下，头盔帽璎最长人的连发三箭，想要虎口拔牙。

王蒙三箭连发，隐隐瞧见贼兵主将落马。

王蒙便收起弓箭，提起大刀喊道：“贼兵主将已死，降者不杀。”连喊数声，声如洪钟，不光是响彻周围，更是重重撞击了贼兵本来就发慌的心。

随着王蒙的大喊和贼兵主将的消失，贼兵的抵抗瞬间降低了几个程度，王蒙和张郃顺利冲到了曹操的队伍之中。

曹操也身先士卒，混在士兵之中步战。

看来曹操也是下定了必胜的决心，战马对于将军在战场而言，无疑算是半条性命，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都是自己保命的一种手段和方式，现在曹操也弃掉战马，随士兵一起步战，既是一种态度，也是对士兵的一种激励。

王蒙看见曹操之后喜不胜收，策马向曹操奔去。

曹操看到王蒙安全过来，高兴地大笑。

还差十几步的时候，一个贼兵骑着快马直奔曹操飞驰过去，王蒙大喊，可曹操却只顾着傻笑，并没有注意到危险的到来，王蒙加快的速度。

曹操明显一愣，随着一声王蒙一声暴喝，一个人头掉落在曹操面前，曹操吓了一跳，原来是王蒙救了自己，斩杀了贼兵。

王蒙已经在曹操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曹操立即快步跑了过去，可还没等曹操跑到王蒙身边。

只见王蒙身子僵硬，缓缓地从战马上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