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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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吓坏了。”白鸟小声嘀咕着。
许晟无动于衷：“那是他胆子太小。况且，明明是他失约在先。”
白鸟替戚守真鸣不平：“那也不至于这样做吧，这种事放在一般人身上肯定会受惊吓的啊。戚星真是可怜，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就算了，还要被你找茬。”
许晟啧一声：“喂，我才是可怜的那个吧？你看他那副傻乎乎的样子，被人卖了还不知道。幸亏是遇到了我他才毫发无损……”
话一顿，他不再说了，白鸟却不厚道地开口：“喔，毫发无损？要不我们一起回忆一下昨晚的事，我觉得你对毫发无损这个词肯定有什么误解。”
“闭嘴。”许晟瞪它。
白鸟根本不怕他：“你第一次做那种事，菜鸟一个，戚星肯定不好受，我看他最后疼得都要哭出来了……”
这破鸟儿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白鸟还在叨叨：“你不是打算和戚星相认吗？怎么只说了昨晚的事就走。”扭头发觉许晟居然正勾着嘴角笑，惊讶问他：“你在笑什么？”
许晟恶劣地笑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类似的话他中午就说过一次，结果就是让孙力强去打着吕天行的名头把戚守真带过来，蒙着人家的眼睛吓唬了一番。现在又听到这句话，白鸟只想给远方的戚守真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戚守真不知道他以后要面对的是如何变幻莫测的未来。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最后把他留在包厢里，不一会儿姓孙的青年就回来，礼貌地说要送他回家。
一路上戚守真都很沉默，直到车子下了立交桥，他突然说：“孙先生，我要下车。”
孙力强：“离你家还远啊。”
戚守真已经不想计较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家位置的了。他下车先是打了个电话，然后坐出租车回到了乐果公司的楼下。公司里还有不少人没下班，戚守真站到二楼高伟办公室的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敲门。
“进来。”
高伟正在打电话，见到戚守真，只扬扬手让他坐下，嘴里说着：“哪里哪里，天赐能走到现在全靠您愿意赏机会，哈哈。”
他这通电话讲了七八分钟，戚守真有心事，根本没注意他说的什么。一直到高伟叫他，他才回过神：“高哥。”
高伟打量着他：“今天和吕先生谈得怎么样？”
问出这种问题，看来他并不知道把他带走的人到底是谁。那，有没有可能，那个人确实在骗他，其实高哥没有出卖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蒙骗他的谎言。
戚守真心生了一丝希望。
“高哥，我有事问你。”戚守真急切道，“昨天晚上，我和吕先生……你没有做那种事对吗？”
高伟挑眉，嗤笑一声，然后老神在在地点一支烟，享受地吐出一缕才说：“没有做哪种事？哈，今天早上听你在电话那头没事人一样，我就知道肯定没成事。”他无所谓地叹道：“吕天行还没三十呢，就这么能沉得住气。难道是我猜错了？不应该啊，怎么看他都对你很有兴趣，居然能忍住没下手。”
“不过还是有点苗头的。这不，今天他就又让人来接你过去了，呵。”
烟雾缭绕，尼古丁刺鼻的气息逐渐布满了整个空间。看着一脸得意的高伟，戚守真脸色涨红，简直要喘不过气：“……为什么？”
高伟却毫不在意他的愤怒：“急什么，没让你偷没让你抢，你身上也没少块肉，就是这么一回事。要我说，吕天行好像不像随便玩玩就完事，干脆你加把劲吊着他，这张粮票可不好找，错过就没有了。”
戚守真目瞪口呆：“那算什么，我只想好好演戏。”
“演戏？”高伟眯着眼，“攀上吕天行，多的是戏让你演。你要是能讨他欢心，让他专门出个剧捧你都不成问题，男一号，主角，有你风光的。”
戚守真一下子站起来：“我不稀罕男一号，我愿意吃苦，哪怕是没有台词的角色都行，也不想做那种事。”
高伟愣了几秒，掸了掸烟灰而后哈哈大笑：“戚星，你可真是天真。那种角色你要熬多久才能红？你想知道有多少人拿着龙套角色中蹉跎岁月吗？你耗得起那个时间？”
他一连串轻描淡写的反问让戚守真无言以对，高伟却还不放过他，讽刺道：“就连公司专门给你们出的微电影，你都不是最出头的那个。你去看看，小周明月他们哪个不比你粉丝多热度高？”
他们共同参演的微电影《蔚蓝的天空》中，周日尧戏份最重，是女主角喜欢的人，自然有话题度；齐辰饰演的是个酷哥，霸道强势但又坦荡，一场雨中屋檐下弹吉他的戏戳中了不少人的心；最厉害的是钟明月，他饰演的是齐辰的弟弟，特别崇拜自己的哥哥，对哥哥喜欢上的女主角心怀不满，甚至找人欺负女主角，算得上整个电影里唯一一个反派性质的角色。不知怎么回事，一些网友好像特别喜爱弟弟这个角色，连带着钟明月人气大涨，几乎能与周日尧比攀。
至于戚守真自己，他是女主角的青梅竹马，是个性格温和的老好人，一直默默守护着喜欢的女孩。这个角色帮他积攒了一些粉丝，但和另外三个人比起来就差太多了。
也怪不得高伟拿这个讽刺他。
戚守真沉默片刻，说：“那我不干了，我退出。”
高伟却像是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一般，丝毫不惊讶：“哦，有骨气。那，你付一下违约金吧。”他伸出指头比了个数，“不多，七百万。”
显然戚守真没忘记自己签的合约，他又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他定定地看着高伟：“你这是威胁，合同里的工作内容没有这些东西。”
高伟冷笑：“你情我愿的事，算什么威胁。得，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戚守真眼睛一亮：“真的？”
“你都拒绝了，我总不能绑着你，毕竟咱们都是正经人。”高伟抬眼睨他，“回去吧。”
戚守真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谢谢你高哥，谢谢。”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颤着声音说：“我以后一定用心学习努力工作。”
高伟淡淡道：“哦，是吗，那你加油。”
弯着腰的戚守真看不到他那副嘲讽不屑的表情。
起初，戚守真没有察觉到异样。他现在手头上没有通告，高伟说自己最近要跟进姜天赐新剧的宣传，让他休息几天。姜天赐出道有五六年，是高伟手中价值最高的艺人，自然是重中之重。
戚守真没事的时候喜欢看电影，尤其是那些经典作品，他能反反复复地看几十遍。之后的两天他大部分时间都按照表演课老师的叮嘱一边看之前保存的教学视频，一边跟着视频对镜子练习表情。其实如果能面对面上课是最好的，方便老师更直接地授课，检验学习成果。戚守真最早在乐果上过一个月课，虽是一点基础技巧，但在拍摄微电影的时候给予了当时的他很大帮助。后来为了应对华天的网剧，公司特地找老师给他们四个开小灶突击了一个星期。
他本来想趁着无事继续上课，可高伟说公司目前没有课程安排。
老师曾经夸赞过他，说他脸长得好，可塑性强，哪怕沉默不语都显得气质忧郁，领悟能力也不错，天生适合吃这碗饭。
戚守真揉了揉自己的脸，又拿起桌上一叠打印纸看起来。这是他专门找来的一些经典影视作品的剧本，每天挑几段台词练习，尽可能去模仿原作品的味道，能帮他提高台词功底。乐果聘请的老师教授的声音练习和发音技巧都是入门级别的，据说科班出身的演员起码上过两年的课，他这种半路入门的只有靠自己私底下用功了。
两段不超过三十个字的对话，戚守真反反复复念了一遍又一遍，同时加入肢体表演，直到自己满意才停下。
他暂时休息喝水顺便看了眼手机，怕自己练得投入期间错过什么信息。微信最上方的置顶是天空兄弟的群聊，显示【“齐辰”撤回了一条消息】，那是半个小时前的事了。
——其实在和吕天行的饭局之前，他们四个人已经很久没有一起活动过。天空兄弟就是公司为了吸引眼球爆人气硬搞出来吸引粉丝的噱头，他们彼此之间都说不上多亲近，拍摄微电影的过程中才熟悉一些，偶尔在微信群里闲聊几句。后来渐渐分开活动，团队已经名存实亡，这个聊天群就彻底冷清下来。
齐辰大概是发错了吧。
晚饭是他自己动手做的汤面。面才吃了一半手机铃声响起，戚守真一看，来电显示是陈楠。
陈楠也是乐果签下的艺人，戚守真是在乐果的一节形体课上认识他的，两个人关系还不错。
戚守真接了电话：“陈哥。”
陈楠说：“你身体怎么样了？”
戚守真笑道：“什么啊。”
陈楠听出来他没事，也笑了：“我还以为你病得很严重，连活动都参加不了呢。”
“什么活动？”戚守真这下知道不对劲了，忙问：“你听谁说我生病的？”
陈楠咦了一声：“你不知道？你们四个人今天有个商演，只有你缺席。刚刚你们经纪人出来解释说你病了，身体不舒服。”
戚守真无意识搅动着细面的手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