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与李准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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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管家行了礼,然后跟李准禀报道:“正方公子这两日确实是与何苗及娄圭来往比较多。”
李准闭目沉思,没有回答,管家继续说道:“倒是没有发现哪家族人去见过何苗。”
“你去见一趟何苗,就说我应允了,不过有两件事需要他应下。”
李准做好了决断,缓缓说道。
“之后三年的孝廉人选,全都要由我李氏议定。”
李氏自然不可能让自家人包圆了孝廉之位,他这个要求针对的是那个在暗中给李立使绊子的大族。
“李严可以留在郡守府,但需要由他亲自上书争这个铁官之位,且举荐之人必须是我李氏族人,他该懂这其中的意思。”
李准不是一定要与何苗对抗,但明面上,一定不能有两方联合的情势。李立入京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李氏不能让人寻到错处,找到由头降罪。
让何苗主动与李氏“争抢”这铁官之位,比李准自己举荐李严效果要好的多。
不是有人要在铁官事务上找李氏麻烦吗?那就把这个麻烦丢给何苗受着。而袁氏知道此事后,必定可让其看到李氏的“诚意”。
“奴记下了。”管家回答后,又说道:“西边的几个管事传信回族中,说是好几个县出现了不少道兵。”
“拦着自家生意了?”李准问道。
“这倒是没有,管事们露出李氏的名头,自然不会有人不知死活。”管家自不可能无的放矢。“有机灵的管事找机会打探了那些道兵的去处,他们说是要到宛城来,至于到郡守的目的,倒是没有打探到。管事们见那些道兵几乎都持着兵刃,遂遣人传信回来。”
“有详细人数吗?”
“几个县加起来,该有七八千道兵。”
能在一县管事的李氏奴仆,多少都有些眼力见,回禀消息时自是尽可能地详细。
“往日怎么防贼的,这几日就怎么办。”
不止李氏,南阳大族的坞堡都修的异常坚固,这是两百余年留下来的传统。殊不知那数十万黄巾就算占了宛城,也无法奈何宛城周边的坞堡分毫。
若那些道兵真是黄巾,李准还不会在意,所有豪强都知道,那些黄巾是绝不会得罪他们的。
李准只是担心此事与其他大族有关,遂吩咐道:“回来后再让人出去查,看看此事跟哪家有联系。”
此话说完,李准又唤住准备离去的管家,问道:“我记得前几日,那些舂陵宗室是不是到了宛城?”
“回老爷,确是如此。那些宗室们到郡守府闹了一通,之后又去了城南庄园,到今日还未曾离开。”
“因何事来此?”
“好像说是湖阳长公主的封邑,朝廷将其转授给何苗,这才让那些宗室生了怨。”
此事在城中传扬颇广,李氏自然不会不知道。
“百多年前的封邑,现在还占着不放,刘氏的福祚就是被这些人生生吸干的。”李准感叹了一句。
在这南阳地界上,豪强与宗室们看似和睦,实则是面和心不和。别看有共同利益时,两方合作地亲密无间,但这合作的情况终究只是少数。
光武复国至今,两方合作的次数有多少,又持续了几年呢?
舂陵宗室们在朝堂上没有话语权,于是将精力都放到了与豪族争抢南阳土地、水利之上。当然,这些宗室们也会如陈王刘宠一般,对道教法事很是上心。
但对于豪强们来说,
这些宗室掌握住了大片的土地和人口,又不承担赋税,每年郡中的秋税还要靠各家凑出,他们能高兴吗?
就说南阳郡,这每年六千万钱的钱粮要上缴到国库,舂陵宗室们可曾承担了分毫?
豪族们凭什么能包圆每年的孝廉之位?郡中官吏为何又都是豪族族子?不都是拿钱粮换的吗?
这世间的道理,从来就不会因改朝换代而改变分毫,不过就是换了个名义罢了。
···
何苗回郡守府不久,就收到了李氏管家递来的消息,一直待在娄圭身边的李严也不知该如何说。
要说他不想接受何苗的提议吧,但何苗承诺的孝廉之位可比铁官的六百石金贵多了。可问题是,李严又担心李氏家主李准的看法。
“正方不必担心,那孝廉之位我定会为你谋得。”
管家通传之时,李严就在一旁,他知道何苗答应了李准的条件。
“严先谢过府君。”
何苗到时若真举荐了李严,那他就成了李严的恩师举主。事情眼下虽然没定下来,但有娄圭在一旁,且何苗又答应了李准所求,李严也不担心何苗反悔。
“正方忙了一天,又被我留在府中这么长时间。若正方不嫌弃,不妨就留在此间过夜吧。”
何苗作势要让亲兵收拾房间,却被李严婉拒。李准虽已应允李严留在郡府,但知道前事的李严并不想与何苗太过亲近。
送走了李严后,何苗、荀彧、娄圭三人聚在堂中,开始商量起来。
“李准之意,是要郡守与李氏划清界限。”娄圭说道,他从李准的第二个要求中看出了端倪。
“正合我意。”
何苗原本还想着用什么正当的理由,让荀彧不露声色地插手进铁官事务中,眼下李准要自己与其“针锋相对”,那何苗就已给李奂派遣佐吏的名义,让荀彧随之入铁官衙门。
“观其行止,彧该是猜到当日为何没有吏员迎接车骑了。”
李准要何苗做样子给朝廷看,那前事就该是出自袁氏的授意。这一点,荀彧能看出,何苗、娄圭也能看出。
“彧只是没有想到,以袁氏之能,却还要行如此鬼蜮之事。”这才是荀彧感慨的地方。
荀氏与袁氏关系颇深。
荀彧的祖父荀淑得李膺以父、师奉之,荀淑死时,李膺曾上表服心丧三年。而李膺又是袁氏为首的士人集团对抗宦官集团的关键人物。且黄巾之乱初起时,袁隗及何进想起用的第一批士人中就有荀爽。
荀彧的族侄荀攸入朝为黄门侍郎后,就是何进、袁绍的铁党,荀彧的胞弟荀谌也是一直追随袁绍。荀攸是因为父亲早死的缘故,才有了谋事业的野心,荀谌也是因父亲名士不好,且又不是长子,遂要自己搏出路。
荀氏不是不知道袁氏的野心,要不然也不会有荀爽不受诏、荀彧不入袁氏门的情况。
但以荀彧想来,袁氏就是功利之心再重,也应在规则之下行事才对。若连当朝太傅都如此,那还视朝廷法度为何物?
当然,这也是因为荀彧年纪小,刚成年不久。而他之前又是在颍川为官,未经世间险恶的缘故。
“后面几日就要辛苦文若了。”
何苗如此说道,旁边的娄圭也在旁感叹。
“圭只怕铁官衙门中留存的钱数不足。”
他们虽是能算出南阳铁务历年来的利润,但谁又能知道那横征暴敛的灵帝是否从中攫取钱财。娄圭此前入洛阳,也感慨过灵帝所修建的亭台楼阁,也知道灵帝在渤海郡的祖地上,行了多少娇奢之事。之后建西园,娄圭亦是有所耳闻,他的担忧自是从此而来。
谁知道袁隗想把袁绍栓在渤海郡,其中未必没有让袁绍投鼠忌器之意。袁绍想在青州搅动局势,但他若是想承灵帝正统,就不能让一江之隔的灵帝祖地受扰。
“子伯不必担心。”听到娄圭如此说,何苗宽慰道。
娄圭虽是献了策,但何苗从来没有仅仅指望过铁官的府库。
“郡守之意是...”
“子伯亦知眼下的缺口还有多少,光凭铁官、盐官两处的结余,填不满那六千万钱。且子伯可知我手中有多少兵要养?”
何苗的这句话,让娄圭脊背渗出了冷汗。
“加上马匹,我得凑出一万六千兵的吃食来,就是再紧着用,每月也得八千石粮草,一年就是近十万石。”
“郡守欲意何为?”不等何苗说完,娄圭就打断道。
“自然是让南阳盐铁为我所用。”
何苗如此说,已是准备将娄圭当成心腹。当然,娄圭是献策之人,不管娄圭是何看法,都免不了被打上何苗党羽的标签。
其实不管李氏配合与否,何苗不会满足于这一年的结余。
若李氏配合,受了何苗之计,那就是温水煮青蛙。若李氏不配合,何苗就要从李氏着手,图穷匕见。
为什么何苗不招惹其他大族?为什么何苗要对宗室们唯唯诺诺?就是打定好了主意,先找个地方开源。
他不知道关东联军要到何日才会起兵,但左右不过数月。只要事起,袁氏就会自顾不暇,哪里还能管的上身处南阳的何苗呢?
何苗手上的五千五百兵卒,除了姚期手下的两千新兵,其余人马都是能战的悍卒。再加上张辽、荀彧、姚期,何苗就算无法攻破李氏,自保宛城总是无虞。
眼下的荆州刺史是王叡,下一任荆州刺史该是刘表,虽然何苗不知道其中发生了怎样的纠葛,但天下将乱,他也不担心其他豪族真的会赌上一切帮李氏。
毕竟,他手上至少都还有一张定鼎的牌。
至于那些孝廉之位?且不说这对何苗有多少用处,就算到时候真与李氏撕破脸,谁又能知道那六个孝廉会出哪家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