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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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纭和端木绯惊讶地面面相觑,看来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她们家的小八哥居然又学会了一个字!
小八哥见端木纭和端木绯居然没理会自己,更气愤了,反复地念叨着“坏”字,颇有一种魔音穿脑的架势。
“坏、坏、坏……”
小狐狸无语地看了小八哥一眼,干脆就从端木绯的身上跳了下来,敏捷地沿着一棵墙外的梧桐树爬进了湛清院,只是几息功夫,那只白毛团子就没影了。
然而,小八哥觉得自己的权威再次遭到了挑衅,也顾不上姐妹俩了,追着小狐狸朝梧桐树的方向飞去,黑色的羽翅扫过枝叶,“簌簌簌”,又引来一阵枝叶摇曳,几片梧桐叶从半空中打着转儿落下……
“噗嗤!”
端木绯忍俊不禁地笑了,清脆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随风飘散。
“大姑娘,四姑娘。”张嬷嬷带着几个丫鬟闻声出来迎她们,安静了好几天的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一下子就随着主人的归来而热闹了起来。
张嬷嬷她们簇拥着两位姑娘回了屋,端木绯直接去了盥洗室沐浴更衣。等换好一身簇新的春裳出来时,她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反正对封炎负责后,她也不是没好处,安平长公主那么好,奔霄那么俊,公主府的厨娘手艺那么妙,梅林也美得很……唔,这么想想,自己不仅靠着赐婚把前债一笔勾销,而且还赚了一笔!
嫁就嫁吧!
端木绯乐滋滋地朝窗边跑去,嘴里喊着:“小八,你又欺负团子!”
端木绯兴致勃勃地陪小八哥、小狐狸玩耍去了,把什么“赐婚”、“责任”云云的都暂且丢到一边,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是天塌了,也有比她高的人顶着。
她只顾着玩,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端木纭正挑开门帘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柔和而坚定。
端木纭在原地停留了两息,就无声地又退出了内室。
她方才一直在想妹妹进院子前说的那番话,原来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妹妹,直到此刻见妹妹无忧无虑的样子,她总算是彻底放心了。
总之,妹妹高兴就好。
端木纭带着紫藤去了小书房,把之前草拟的几张嫁妆单子拿出来,一行行、一张张地仔细又看了一遍——
紫檀木或者黄花梨拔步床一张,三屏风罗汉床一张,酸枝木美人榻一张,琴案、书案、八仙桌、衣柜……各种家具木器、衣裳被褥、书籍字画、干货药材、古玩摆件、田地铺子、首饰玉器等等,一样样、一件件都把名称、数量仔细地列明。
紫藤在一旁候着,这份嫁妆单子她也看过好几遍了,自觉已经是周全妥帖,没想到端木纭还是皱了皱眉,似有沉吟之色。
“还是太薄了点……”端木纭轻轻地嘀咕着,心想这时间过得真快,自己要赶紧准备起来才行。
对了,干脆她明天就向祖父借人跑一趟江南,先采买一批上好的紫檀木、黄花梨以及玉器、料子回来。
还有这么多东西都要置办,时间有些紧啊。
端木纭揉了揉眉心,心里愁极了。
她完全忽略了妹妹端木绯才十一岁,至少还要三年半才嫁。
端木纭拿起笔,想着祖父刚刚答应多添的三千两嫁妆银子,又把手里的嫁妆单子加了几项。
等她收笔时,忽然发现自己的后背暖呼呼的,回头一看,只见她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毛团子,正蜷成一团,呼呼地睡着了,圆滚滚的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端木纭不由会心一笑,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屋子里静悄悄的,窗外微风习习,不时传来枝叶摇曳声,衬得屋里愈发静谧安详。
小狐狸自涵芳园回到湛清院后,就黏上了端木纭,次日一早,连端木纭去花厅处理府中事务,它也跟了过去,也不乱动,就蜷成一团,睡它的觉。
“大姑娘,已经三月中旬了,是不是差不多该置办夏装了?”
“前日,奴婢开库房时发现一扇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老鼠咬破了,库房里收着的湘妃竹帘都发霉了,是不是要在夏天前赶紧重新采购一批?”
“大姑娘,浴佛节快要到了,往年太夫人都要‘舍豆结缘’,不知今年……”
管事嬷嬷一个接着一个禀着事,厅堂里吵杂得很,但是小狐狸却似全然不受影响般,闭着眼呼呼大睡,引得那些管事嬷嬷不时对着它投以好奇的目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它的狐狸耳突然动了动,抬头朝厅外看去,下一瞬,就见一个青衣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了,禀道:“大姑娘,安平长公主府的方嬷嬷来了,求见太夫人,但太夫人和二夫人一早就去了庄子上。”
端木纭动了动眉梢,神情平静地吩咐道:“去把方嬷嬷请来。”
端木纭也是认识方嬷嬷的,去年重阳节,她和端木绯去千枫山一带踏秋时曾偶遇安平和封炎,当时这位方嬷嬷就跟在安平身边。
青衣丫鬟领命而去,至于厅堂里的几位管事嬷嬷则被端木纭随口给打发了,说是明日再议。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石青色暗纹褙子的老嬷嬷就随那个青衣丫鬟来了花厅,她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绾着个利落的圆髻,插了一支碧玉扁方,面庞圆润和气,形容之间落落大方。
方嬷嬷一看到坐在一张雕花红木圆桌旁的端木纭,布满皱纹的脸庞上难免露出讶色。她本来以为见她的人会是端木太夫人,却没想到是未来少夫人的姐姐。
“端木大姑娘,许久不见。”方嬷嬷笑吟吟地对着端木纭屈膝行礼,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又双手递上了一张大红洒金帖子,“长公主殿下昨日让人去皇觉寺找主持大师算了一下,四月十五日是个好日子,殿下届时会来府上交换庚帖。”
皇帝昨日才刚下旨,安平长公主府今早就定了交换庚帖的日子,又命亲信嬷嬷亲自登门拜访,态度足够恭敬,足以见得其诚意,其郑重。
一旁的紫藤急忙接过了那张大红洒金帖子,然后呈给了端木纭。
端木纭收下了帖子,翦水双眸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笑着道:“劳烦方嬷嬷了,还请嬷嬷回去后替我向殿下问安。等得空了,我再和妹妹去府上拜访殿下。”
“姑娘客气了。”方嬷嬷再次恭敬地行了礼,圆圆的面庞上一直笑容满面,其实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端木家的四姑娘与长公主殿下、公子都走得近,也处得好,但是处得来是一回事,嫁进公主府那是另一回事。
毕竟,公主府在大盛的地位太过微妙,也太过尴尬了。
来之前,方嬷嬷难免担心虽然皇帝赐了婚,可是万一端木家心里不乐意,难免甩些脸色,如今见端木纭笑意盈盈的样子,她才算是放心了。
且不说贺氏,至少从端木纭可见端木绯对这桩婚事的态度,这桩婚事似乎也不算是自家公子剃头挑子一头热。
端木纭留方嬷嬷稍稍说了几句话,就令紫藤亲自把方嬷嬷送到了仪门,紫藤一直目送公主府的青篷马车出了府。
马车一路疾驰,飞快地穿过几条街道,就回到了中辰街的公主府,这时还不到正午。
方嬷嬷下了马车后,直接赶去玉华堂向安平复命。
穿了一件绯色牡丹花缠枝纹刻丝褙子的安平就坐在一张酸枝木三屏风罗汉床上,姿态优雅缓慢地端起了一个粉彩茶盅,轻啜着热茶。
“长公主殿下,”屋子里,还站着一个身形矮胖、头发花白的老嬷嬷,满脸堆笑地说着,“太夫人记挂大公子了,昨日听闻皇上给大公子赐了婚,喜出望外,所以才特意遣奴婢跑这一趟。”
“太夫人说了,皇上下旨赐婚也是封家之幸,大公子定亲的一应事宜,封家自会料理,殿下且宽心。”
“所幸端木四姑娘年纪还小,不着急,三书六礼这些可以慢慢来!”
那老嬷嬷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没了,口沫横飞。
安平自顾自地饮茶,直到对方说完了,这才悠然放下茶盅,淡淡地打发道:“阿炎是本宫的儿子,就不劳封家了。”
那老嬷嬷顿时面色一僵,还想说什么,就见安平不耐地做出了端茶送客的姿态。
子月忙上前了两步,对着老嬷嬷伸手做请状。
老嬷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变得更僵硬了,犹豫着朝东边的窗口看去,窗户边坐着一个俊美的玄衣少年。
“大公子,您也好些时候没去家里了,太夫人请您有空回去坐坐。太夫人一直盼着您去呢!”老嬷嬷对着封炎屈膝福了福,说道。
封炎压根儿没理她,自打方嬷嬷进屋后,他就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眨不眨。
老嬷嬷看着这对油盐不进的母子俩,也只好退下了,心里无奈,她这么回去可不好跟太夫人复命啊!
见子月把人送走了,方嬷嬷这才上前,快步走到了安平的身侧,只觉得封炎再这么看下去,自己的衣裳都快要烧起来了。
“殿下,公子。”方嬷嬷对着母子俩福了福,就禀道,“帖子已经送出去了……”
闻言,封炎的脸上就泛起傻乎乎的笑容,璀璨的凤眼眯成了两条细缝儿。
一个小丫鬟又给安平重新上了杯热茶。
真是个傻儿子!安平一边捧起新茶,一边摇了摇头,一脸嫌弃地看着封炎,心里有些想不通了:这么傻的儿子,也就一张脸能看看,居然还就让他莫名其妙地讨到媳妇了?!莫非绯儿是眼睛被糊了,又或者是儿子行了什么坑蒙拐骗之事?
方嬷嬷接着禀道:“端木府的太夫人今儿一早就去了庄子上,接待奴婢的是端木大姑娘。”说着,方嬷嬷微微蹙眉,神情间有些欲言又止。
距离换庚帖还有一个月,这要是端木太夫人届时也不出面,那可如何是好?
安平慢慢地以茶盖拂去茶汤上的浮叶,她知道端木家的情况,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柳眉微挑,明艳的脸庞上还是笑吟吟地,云淡风轻道:“无妨,长姐如母。”
封炎根本没听出方嬷嬷的语外之音,他现在满心满眼想的都是换庚帖的事,心里默默地数着,还有三十天,一个月太久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提前一点……封炎期待地看向了安平,母子俩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集在一起,安平抢在封炎之前笑眯眯地提醒道:“阿炎,你也该进宫去‘谢恩’了。”
安平红艳的嘴唇高高地翘起,那漂亮的凤眸中闪烁着如旭日般明媚的光辉。
封炎怔了怔,眸光一闪,立刻就站起身来,随意地掸了掸袍子,笑着应了。
于是乎,半个时辰后,封炎就出现在了皇帝的御书房里。
“外甥今日是特意来向皇上舅舅谢恩的。”
封炎站在御案的另一边,正儿八经地对着皇帝作了长揖,俯首谢恩。
皇帝今日显然心情不错,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他看着与他一案之阁的封炎,朗声大笑了几声,问道:“阿炎,你觉得朕赐的这桩婚事如何?”
“外甥甚是欢喜。谢过皇上舅舅。”封炎再次谢过皇帝,俊美的脸庞上泛着一种如宝石般的光泽,容光焕发。
看着封炎一脸欢喜、心无旁骛的样子,皇帝若有所思地转着拇指上的羊脂白玉扳指,眼底掠过一道利芒,心中浮现某个猜测:看来封炎应该不知道那支影卫的事。
安平的口风还真是紧,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瞒着没说。
如此甚好,那么,十五年前的事从此不会再有人提起,一切尘埃落定。
想着,皇帝的眼神渐渐沉淀了下来,一颗心彻底地放下了。
皇帝浅啜了两口茶盅中的热茶,看似漫不经心,心绪还在飞转着:这一次,也算是两全其美,自己如意了,封炎也如意了……要说有什么人委屈的,也就是端木家的那个小丫头。
不过,这也是为了大盛的江山社稷,小丫头做些小小的牺牲,那也是无可奈何的。
温热的茶水从喉头入腹,皇帝只觉得通体舒畅,浊气一扫而空。
他放下茶盅后,仿佛道家常一般随口问道:“阿炎,可定了何时下庚帖?”
“下个月中。”封炎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形容之间毫不掩饰的急切。
皇帝看在眼里,觉得愈发有趣,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似有几分感慨地叹道:“阿炎,岁月如梭,这一眨眼,你也快十六了,长大了。”
“等你成了家以后,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胡闹了。”
“你母亲只得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和你媳妇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你母亲。”
皇帝仿佛一个普通的舅父一般叮嘱着自己的外甥,谆谆教诲,封炎不时地应着,御书房里,一派舅慈甥孝,其乐融融。
皇帝随意地与封炎说了一会儿后,就借口还有政务把他给打发了。
“皇上舅舅,那侄儿就先退下了。”封炎抱拳行礼后,就转身朝后方那道绣着五爪金龙的门帘走去。
那道门突然被人从另一边挑开了,一道大红色的身形走了进来,对方那狭长魅惑的眸子正好对上封炎的凤眸,彼此客套地微微一笑,就擦身而过了。
门帘被打起又放下,很快就归于平静,御书房里只剩下了皇帝和岑隐。
“皇上。”岑隐走到皇帝的御案前,对着皇帝作揖行礼。
“阿隐,你来了啊。”皇帝看着岑隐,心情更好了,目光越过他看着后方那道门帘上绣的五爪金龙,眸子里绽放出异常明亮的光芒,“朕多年的一桩心事总算是了了。”
说起来,无论是杨家的那旨遗诏,还是安平的这支影卫,都是多亏了岑隐,才能进行得这么顺利。
阿隐果然能干……不仅能干,而且还忠心。
这朝堂上下文武百官聪明能干的人少吗?!
不少,只是这些人啊,都有私心,或是为自己,或是为亲友,不像阿隐是一心为了自己考虑,别无二心!
“恭喜皇上,得偿夙愿!”岑隐再次对着皇帝作揖恭贺,跟着,他似有一分迟疑,停顿了一下后,才又提醒皇帝道,“皇上,这支影卫是真是假,如今怕只有安平长公主知道……”
皇帝脸上的笑意登时僵在了嘴角,眸子眯了眯,一点点地变得幽暗起来。是啊,万一安平在骗他呢?!怎么都要查查他才能放心!
让谁去查呢?
皇帝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岑隐,抬眼看向前方的岑隐。
“阿隐,朕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这件事,只有你能办!”皇帝说着就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和一张字条,郑而重之地放在了御案上,“你亲自出京跑一趟。”
“皇上,臣定不负所托。”岑隐正色领命,又请示道,“只是,皇上,这支影卫要如何处置?”
皇帝沉默了,半垂下眼帘,手指在一旁的茶盅上摩挲了几下,似有沉吟之色。
“臣以为这支影卫若弃之不用,委实太过可惜……”岑隐慢慢地又道,阴柔的声音舒缓如春风拂面。
皇帝所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沉思着:先帝留下的这支影卫是用以布置一些秘密的刺杀,打探情报,控制那些封疆大吏和戍守边关的勋贵武将……废了,确实可惜。
说来,这支影卫所行的差事与东厂的事务相近,阿隐为人处事又稳妥可靠……
“阿隐,这支影卫就暂且归到东厂,由你来把控。”皇帝沉声道。
“是,皇上。”岑隐再次应声。
影卫的事总算是解决了,皇帝的脸上又染上了笑意,啜了一口温茶润了润嗓后,笑着又道:“这次真是多亏了端木家的那个小丫头,朕想着得让皇后给她添一份妆才是。”
岑隐微微一笑,神情悠闲地与皇帝话家常道:“皇上,您要是给端木四姑娘送上一屋子澄心纸添妆,想来比什么宝贝都要讨她欢心。”
皇帝想起前日端木绯找他讨澄心纸时的小模样,不由再次发出爽朗的笑声,道:“阿隐,你倒是提醒了朕,这送礼自当要送人家的心头好才行,朕得让涵星替朕去问问……”
皇帝嘴上说让涵星去端木家替他问问端木绯,其实不过是托辞,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涵星跑一趟也好安安端木宪的心,免得那个多疑的老儿又胡思乱想,以为自己对端木家有什么不满。
“那四公主殿下还是过几天再去的好,也不知道端木太夫人几时回府……”岑隐随口提了一句。
皇帝扬了扬眉,问道:“朕那个姨母不在府中?”
“端木太夫人和二夫人一早去了庄子上,”岑隐不紧不慢地答道,“今日安平长公主府派人过去商量交换庚帖的事,还是端木家的大姑娘接待的。”
皇帝皱了皱眉,脸色瞬间一沉,眸子也变得幽深起来,缓缓道:“可是端木家对这婚事不满?”
虽然安平那边是有些糟心,但是,圣意不可违!
“端木首辅可不敢有所不满。”岑隐勾唇一笑,绝美的脸庞愈发艳丽。
皇帝一想也是,眉头又舒展了些许。
是啊,端木宪这老狐狸,就算真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这种做法分明就是内宅妇人在胡搅蛮缠。
这个贺氏。
皇帝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叹道:“端木宪这个老狐狸,平时看起来挺精明的,居然连个内宅妇人都奈何不了!”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端木首辅也不容易。”岑隐似是唏嘘地叹了口气,狭长的眸子闪耀如星空。
皇帝垂眸,心念一动,仔细想想,他也觉得端木宪不易。
贺氏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姨母,太后的嫡妹……
一想到在宫里的贺太后,皇帝不由又想起了去年长庆府里的那件事,一种恶心的感觉瞬间在喉头涌动着……
皇帝心里一阵厌恶,掩饰地捧起了茶盅,遮掩着脸上的异色。
贺家人啊,实在是一言难尽。
贺家女子是,那些在朝中的贺家男子也是,仗着是外戚,就骄横跋扈,得意忘形,在朝中也是屡遭御史弹劾,要不是自己这皇帝压着,他们贺家人就是连降三级也不为过!
皇帝把茶盅凑到了唇畔,眸子里越来越幽邃冰冷,似是要掀起一片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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