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忧心忡忡,惨遭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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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已经把垃圾全都处理掉了啊。那么,西亚也过来好好休息下吧?果然在空气如此稀薄的地方,再没有什么比睡眠更让人感到放松了吧?来嘛,我正愁怀里没有抱的东西睡不踏实呢,反正接下来也无事可做,不如好好放纵一下吧?」
将可以丢弃的物品尽数从魔像的小缝中倾倒而出——而这也是舱房内仅有的一些摆设——打扫完屋内的精灵有些茫然地摇醒不知做了几个美梦的女仆。银起初还觉得在劳动中获得了干活的喜悦,但忙完后转念一想,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间啊!
明明我们是被空贼要挟着上船,对方也使坏安排了极为恶劣的居住条件想折磨咱,怎么看你的反应倒真像出来旅游了?
「放纵你个头啦,醒醒,醒醒啦香格拉蒂?你还想扮我主人扮到什么时候?我才是你真正的雇佣主吧(小声)!咱们连空贼想勒索什么都还不知道,哪有心情松懈睡觉啊?算我求求你,别再犯懒了好吗?起码告诉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再睡啊!」
小脸泛红地把视线从女仆不知廉耻大胆袒露的胸脯移开,银使了吃奶的劲才把手从香格拉蒂的怀里拔出。之前也提过,香格拉蒂一旦懒癌发作就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偷懒,而这一行径最直观的体现就是睡觉,而且经常是连续几十个小时的狂睡。
发病期间,香格拉蒂除了最低限度的进食甚至连眼睛也懒得睁开,至于对话就更不用去奢望,因为她百分百不会理你。而眼下又是银最焦头烂额的情况,说什么他也不能任女仆一头睡死,又是在她脸上“挤眉弄眼”,又是大惊小怪地发出噪音。
“一般来说只有在大量使用魔法后,香格拉蒂才会出现这种征兆啊?可最近她什么时候超量施法了?难道是和十亚……”
不顾失礼地拍打着女仆保养甚好的脸蛋,银的思绪可谓乱成一锅粥。实际上为了避免女仆突然犯病,他一直有要求对方不要过量使用魔法,因为巫师的魔力需要通过冥想和充足的睡眠才可恢复,一旦施法时超出了平时的额度,就会有副作用。
而最近几天为了保证计划顺利,银都跟在香格拉蒂的身边督促她妥善施法,就连应对海格时,女仆也只用了几个法术。
银唯一和女仆分开的时间,就只有今晨与十亚圣徒的那一起遭遇战……难道是那场战斗中,香格拉蒂强迫自己施法了?
想到这里,银顿时为他没能留下参战感到十分自责,尽管那次是香格拉蒂强硬地把他逼走,可他却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唔嗯?西亚你好磨人呐……既然房间都打扫干净了我们还能做什么啊?难道是羞羞的事?嘛,如果是西亚的话,你想做也可以哦……只要注意力道别把我弄醒就好了,还有晚餐时叫我一声。我真的,有些困了呢,没别的事,我就先睡了。」
然而遗憾的是,无论银如何用物理手段企图唤醒女仆的精神,后者都好像一滩烂泥似得陷入混沌,不多时就阖上了眼。
「才不是那样!你又不是人偶,我才不会趁你睡着怎么样呢!不对,就算是人偶我也不会趁人之危!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你怎么就突然犯傻了?再拿出往常那样霸凌我的气势出来啊?万一香格拉蒂睡着后,那些空贼攻过来我该怎么保护你啊!」
见女仆脑袋一歪马上就要进入昏死模式,银也顾不上什么温良恭俭,双手抓住香格拉蒂的肩膀就跟铃铛似得乱摇一通。
他是真的没有信心能够兼顾自己和女仆的安全,再加上香格拉蒂睡死后就跟具会呼吸的尸体没有区别,即便你扇她巴掌或者上去袭胸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万一有小毛贼趁其不备对她动了些手脚,银可就没处说理,估计还会因此抑郁上一辈子。
「不行,我现在真的没力气批评西亚了,更何况你卫生的还不错……至于空贼?不成气候的东西,担心他们做什么?」
「诶诶?」
突然间,就在银求神拜佛祈祷香格拉蒂不要犯困之际,后者眼神唰的一下闪烁起坚毅的光,把毫无防备的银吓了一跳。
「香格拉蒂……我应该没听错吧?你刚才……在说什么?我们现在就身处空贼提供的房间啊,也就是被危险包围了。」
「同时也被安全照顾了,真是的,我多少还期望少爷能够想出一些头绪,看来是我太高估您了啊。」在眼神倏地凌厉起来后,香格拉蒂的疲态也显著减少许多。虽然她还躺在魔像的背壳表现得相当懒散,但好歹不会让人错以为马上就睡着了。
「什……什么鬼啦?从刚才开始香格拉蒂就很奇怪!又说我虚伪,又高估我之类的……好端端的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见女仆挣脱了睡魔的束缚缓缓坐起,银真想用自己脑门上立着的一百个问号砸晕她,然后再居高临下地质问她的阴谋。
「没做什么,只是稍微测试一下少爷没了我以后会做出什么举动。嘛,会格外担心奴下的安危是挺让我感动啦,但除此之外,少爷没有任何可圈点的行动得分,只是一个劲地在期待我的回复,看来昨天吃到的教训还不太够呢,需要惩罚哦。」
抬手接住银投掷来的无数问号,女仆长只用一句话就将精灵的幼稚粉碎,专门为银准备的求生第一课也由此拉开帷幕。
「第一,您的判断能力还是丝毫没有长进,且不说未察觉到在我明知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还有装睡的可能性,光是无谋地幻想空贼会对我们暗下杀手就是一种无能。奴下非常建议您用蒜瓣大小的脑仁仔细思考思考,为何空贼要让我们上船?」
画风一变,数秒前还是瘫软在舒适角落的慵懒女仆,此刻却化身为言语刻薄的严厉教师,女仆的转变打得银措手不及。
「咕——?为什么……呃,那个是为什么呢?当然……当然是为了从我们身上获得有价值的东西啦!这么说没错吧!」
尚未适应情景变更的银左思右想,最后只拿出个模棱两可的结论,毕竟任他脑回路再大,也想不到女仆会突然考试啊!
「即没错,也跟没说一样,西亚,把手伸出来。」
不出所料,优柔寡断的回答没能满足香格拉蒂的野心,只见女仆长忽然阴沉下脸,语气淡漠得比严冬的冰块还要阴寒。
「诶诶……手?你……你想……做什么……你突然这么问谁会马上想出答案啊!能不能说好……等下不要打脸啊……」
被女仆骤然诡谲的气场唬得心虚,银战战兢兢地伸出了之前被用来揩墙的右手,心里又是好奇又是害怕。
「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直接伤害主人的行为,但相应的,奴下也必须让您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站好别动就行。」
说出让人云里雾里的对白,女仆一把抓住银递来的右手,用自己的左手与其十指相拥,两只手心贴在一起,不知用途。
「代……代价?!你没说答错了还会有惩罚的啊!不会直接伤害的意思就是会间接伤害我吧!稍等一下,我能再回…」
「请放心,奴下要对您做出的惩罚,都是为了让少爷脑筋有所启发所准备的辅助手段。不仅不难受,反而很享受呢。」
说着,香格拉蒂露出了招牌式的恶魔笑容,左掌和银握在一起也让精灵无法逃跑,紧接着银就明白了享受是什么意思。
「滋滋滋滋——!」
「滋滋滋滋——!」
「等等……启发脑筋?!喂喂……你该不会是相信了,所谓的人受到刺激就会急中生智之类的谣言吧!我要纠正一下,这根本是一派胡言哦!如果那个人本身的智力水平就不高,再怎么刺激也不可能一下变成天才的啦!呜哇!这,这是……」
毋宁置疑,当香格拉蒂嘴角上扬之际,附近几百米范围就一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这是银与她相处多年所得到的结论。
这个腹黑女仆的兴奋点异于常人,并且通常喜欢以捉弄银为乐趣。从她爱好养殖史莱姆这一点,就足以窥见她的品味。
??
而这次所谓的惩罚,也自然和香格拉蒂的压轴好戏史莱姆脱不开干系。
??
「香,香格拉蒂!不带……不带你这么玩的啊!我知道错了!对不起,请原谅我吧!以后不管你有什么要求,再如何过分我都答应!所以求求你放过我吧!究竟是什么时候你又往我身上塞了这么多史莱姆啊?!好黏……好滑,我会发疯的!」
一时间,在满是因漏风而不断发出破空声的简陋室内,银凄厉哀求的悲鸣不绝而耳,甚至犹如诗篇般婉转在房间四壁。
这次银不止是发出哭腔,而是真的声泪俱下苦苦恳求,更甚者因为太过恐惧,银连站都站不稳,直接跪倒在女仆面前。
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其实很简单,就是很多史莱姆从他裤裆的位置鱼贯而出,并且每只都像变形虫一样恶心。
仿佛没入泥潭的吸附触感,冰凉似水的寒冷体验,七上八下肆意活动的诡异,再加上——史莱姆的黏液以及攀附物体爬行的特质,这一切都好像银尿裤子似得爆发在裙子里,其产生的不适感已经不能用效果拔群,而是「对银克星」来形容了。
虽然经过人工养殖的量产型史莱姆是无害并且温顺的生物,但正如有人天生就怕狗怕猫,不论对象如何亲和讨人喜欢。
而对饱受香格拉蒂折磨的银来说,这世上最恐怖的事物莫过于透明黏稠,并且没有固定形状喜欢吸收液体的史莱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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