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 直钩钓鱼,方兴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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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数分钟后,奎拉酋山脉一隅。
海格舰长室。
盛夏的天空,晴朗干燥,**的气温蒸起一片蝉鸣,教人不由地想要懈怠散逸。因寒山城地处低洼的关系,如十面埋伏将城市团团聚拢的山丘普遍比城市的最大建筑还要高出许多,巍然的山脊守卫着此地长达百年繁荣的空域,使作壁上观的人们可以十分清楚看见山腰处的乌云在倾泻着大雨。
天外有天,指的就是这般场面罢。
山林环饲这座犹如塌陷地底的城市,仅留下一个大坑标记此处应被骄阳普照,若没了那场浇灭燥热的及时雨,这时的寒山兴许早已被烈日晒得大地皲裂,“民不聊生”了。尤其是在地势陡峭的山脊,大片大片的棉花云在苍穹游弋漫旅,犹如太阳放养的牧羊群,于明媚的阳光中洒下斑驳阴影。
知了的歌唱不曾疲倦,森林里的绿荫也不愿停息,后者的阴凉时而眷顾脚底,时而又遮蔽蜂蝇,随着微风摇曳不停。
所以,当银发觉自己身处干燥而熟悉的环境之中,且站在他面前的香格拉蒂正在着手解他衣扣时,精灵当即像看见鬼一样怪叫了出来:「呜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情况!我是谁,我在哪?香格拉蒂你又想做什么!我们刚才不还在水坑里吗!」
双手被女仆按在墙上,同时胯部也在对方的膝盖攻势下危机四伏,呈大字型固定在墙角的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嘴巴就被香格拉蒂用手堵住:「安静!给我安静些,西亚!这里是海格舰长的办公室,光看看这些装潢你也能一目了然吧?」
说着,女仆忽然改口称精灵为女佣的名字,另外一只闲着的手则向后一摊,带西亚阅尽这间房屋的构造。
五光十色的琉璃吊灯,烫得毫无褶皱起皮的鲜红地毯,以及那背靠窗柩,桌面上依旧堆满如小山一般文件夹的写字台。
这幅井然有序的景色,哪怕现在告诉西亚海格就在门外,她估计也不会感到意外,毕竟印象中舰长就是严肃认真的人。
「呜呜呜……哈啊,一……一目了然个鬼啊!?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所以才想问你我们怎么会在这儿?!」又一次扫视了这间让自己认识到致命不足的办公室,精灵拆开塞住嘴巴的大手,气得就差往上面咬上一口。
「如果这是玩笑也就算了……可我之前还那么担心受怕地想着香格拉蒂会不会出事,结果下一秒你就逼格爆炸地出现在我面前!然后还不管不顾地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扒我衣服!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被你吓到吧!所以咧,你赶快解释清楚啊!」
回忆中并没有自己和女仆商量接下来去哪的流程,所以西亚判断自己看见香格拉蒂的瞬间,她就发动了传送法术。
「请你稍安勿躁好吗,西亚?我不是说过要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似乎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过雷厉风行,香格拉蒂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态度安抚着精灵暴躁的情绪,「而在我的印象中,整座寒山城再没有哪里比这更安全了。」
言毕,女仆背后突然蹭的一下冒出个泛着蓝光的星形法阵。那是个足有一人身长直径的小型阵法,缥缈的蓝光在窗帘被拉起的室内绽放出令人炫目的光辉。紧接着,总和精灵形影不离的黑匣便从法阵降落而出,在华贵的地毯上砸出一道深坑。
「我们就是在这里差点性命不保的好吧!以及刚才谁叫我安静来着!」被黑匣落地的震动吓得一抖,西亚满腹牢骚道。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西亚,这是兵法的一种哦。」但更让精灵无语的是,香格拉蒂只是毫不在乎地稍一耸肩,对她的埋怨不置可否,接着伸出右手壁咚了自己:「好了,现在不会有谁再来打扰我们,就让我们放开束缚,好好地大干一场吧。」边说,女仆的左手一边不安分地在西亚的身上来回游走,后者稍不注意,女仆装的扣子便尽数解开。
不得不说,就算因为短暂的分别而让两人变得有些思念对方,但上来就宽衣解带,进度对银来说还是太快了一点。
「STOP——!你你你您……你想干什么,香格拉蒂!连解释都没有就做这种事情,即使是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没一会功夫,领口已经被女仆彻底打开的精灵总算回过神,推开一副要搞百合气场的香格拉蒂支支吾吾地说道。
“今天的香格拉蒂绝对不正常!一般来说这时候应该挖苦我的身材实在太适合女装才对!可她却只顾着脱我衣服!”
发觉异常,脑筋老是在奇怪的地方特别灵敏的银,不由捏紧了手中银戒与女仆对峙起来,场间气氛也从桃色变为嫣红。
「我还能做什么啊,真是的?当然是给你再做一次模拟安检啊。之前那具和你一模一样的死尸还有印象吧?那就是蜕息之灵进入你身体后的投影。不过正常情况下蜕息之灵是不会化作人形的,只有当它摄入过多魔力后才会发生这种现象。」
见西亚一脸忠贞不屈,节操宝贵地护住身体,香格拉蒂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说清道明。
「摄入魔力……在我的体内?难道是……」
「就是那个我说过的定位法术,从蜕息之灵的变化上可以看出,施术者起码是和我实力不分伯仲的巫师。仅凭区区一个法术的魔力就能让侦测灵吃坏肚子,证明我们被某个强大的家伙盯上了。但让我不解的是,对方为何只为了确定西亚的位置就花费如此巨量的魔力?所以在被那个爆炸头攻击时,我故意让西亚成为诱饵独自脱逃,但即便这样那人也没有上钩。」
打断精灵的困惑自语,抖出事实的女仆尽管说的很是危言耸听,但脸上却是面无表情,教西亚搞不清状况。
定位法术,坏死的侦测灵,将自己当成诱饵……一系列足以使人惊呼“竟然还有这种操作”的举措冲击着精灵的底限。
「咦——!?我原来是被当诱饵扔出去的吗?!也就是说我担心香格拉蒂完全是自作多情!你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理论上是这样。」女仆点了点头。
「好狡猾!明明是把我的安全置之度外的豪赌,香格拉蒂你起码提前跟我说一声吧!」
「实际上这也不算有多么危险……说是豪赌西亚真是高估了自己的潜力呢。嘛,总之我们两人都没有受伤就好,那么现在你能脱光衣服自转三圈再冲我做个鬼脸吗?为了排除威胁,我必须再重新用法术检测一边西亚的身体。」
说着,香格拉蒂又伸出魔爪探向精灵的衣摆,此举亦让西亚再度惊叫。
蜕息之灵,本是无形无体一如幽灵的虚幻存在。有些品种就连施法者本人也拿捏不准它的具体形状,只知道这个法术召唤成功后会自动依附在受术者的身上,然后在宿主体内疯狂寻找魔力的来源。
因其本身没有固定的形状,所以在摄入魔力后会被动地复制宿主的外貌,最后呈现出的器官像耳朵鼻子什么的,就是其他法术作用的地点。而这最重要的一点女仆却没有和西亚明说,毕竟像她这样整个人都被复制的粒子实属罕见。
而换句话说,蜕息之灵将银完全copy了一份不带重样,即是指他的全身都被定位法术覆盖。这说明施法者为了确保能真实地检测出银的位置,不遗余力地注入了魔力,香格拉蒂之所以选海格的办公室也是为了打烟雾弹掩护。
不论对方是何方势力,对西亚又抱有怎样的目的,在堂堂空艇舰长的家门口开战无疑是相当不明智的。
「脱光衣服后的行为绝对是你恶趣味吧!再说了要安检为什么要脱光衣服,这样一来只要登舰就会发现我是男人了!」
精灵抗拒地抓紧衣襟守护着这最后一根稻草,神情大有衣在人在,衣落人亡的悲壮色彩。
「放心,到时候只要解释你有女装癖就没问题,就算西亚有这么多缺点,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抛弃你的。」
见状,香格拉蒂神色凝重地拍了拍西亚的肩膀,这语重心长的一拍也让精灵知道了自己终究要面临现实,于是郁闷道:
「我脱!我脱还不行吗?!等什么时候我的羞耻心都被你磨光了,看你会不会怀念当初那个年轻清纯的我!」
被女仆的冷面逼到走投无路,再无反抗可能的西亚总算不再逃避,自己动起手来开始上下求索。
女仆长的围裙,长袖衬衫,黑巾外套,背带式的连衣裙。不一会西亚就将除了女式内衣之外的衣物脱个精光,赤条条站在墙角瑟瑟发抖。配合屋内朦胧的空气乍近一看,精灵真的像极了刚被卖到青楼的雏妓,正等候着香格拉蒂的购买点评。
「嚯……西亚你真的很适合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如果香格拉蒂再说下去,我就不做精灵而去做鬼了!要杀要剐请你随意,但请你快点把要做的事情办完!这也不是我想穿的啊,还不是你今早硬要我换的!所——以——香格拉蒂要是敢骗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手遮住塞了肉色史莱姆穿着胸罩的胸脯,另一手配合叉腿保护住传说中不可侵犯的绝对领域,身着镂空黑纹情趣内衣并在大腿处,附带有蕾丝镶边缎带的精灵,当真具备着不输于真正女性的美丽。
「如果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而是其他男人,肯定已经大呼着『yoooo』然后冲上去扑倒西亚身上了吧?」
还是忍不住想挤兑一下西亚的女仆掩面偷笑,但在前者生气前她很巧妙地平息了笑意,接着微一抬手,周遭荧光大放。
「那么,回到正题上来吧……敢在我奥维尔女仆身上动刀,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语毕,房门紧闭的室内忽然无风自起,以香格拉蒂为中心,扬起一阵教所有家具都轻微晃动的轻风。霎时间,魔像八脚与巨神工作台赫然阵列在女仆四周,不过她的目标却并没有对向等候处置的精灵,而是齐齐刺向房间一角。
「轰隆——!」
「欸……这是……香格拉蒂?你好好的突然砸办公室干嘛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本以为香格拉蒂要对自己使用什么新鲜法术,闭眼准备受苦的精灵却听见一阵乱七八糟的搅动声,而等她睁开眼睛环视四周,一幕令她愣上半天都说不出话的景象于此图穷匕见。
「切,被发现了吗?我还以为我隐藏的足够好,能慢慢欣赏西亚小姐优美地更衣,然后露出让人陶醉的羞涩表情呢。」
忽然,在蝎神魔像裹狭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刺出的长尾之下,一道让人稍许怀念的男性嗓音响彻回荡。
「她已经露出让你满意的表情了不是吗?所以我又有什么理由,让你看了这么福利后不收取报酬呢?你这……」
「——卑鄙的空贼。」
眼神犀利地瞥向房屋一侧,香格拉蒂如临大敌般握紧了拳头,而在魔像延伸出数旗并凿凿没入墙壁的西亚的对面。
维诺一手插兜,并歪着脑袋躲过本应斩断他头颅长尾的身影正伫立于此,满脸堆笑地说:
「彼此彼此呐,藏匿了已故的『峡谷仙女』,还在今早重伤了一名十亚圣徒的二位哟。你们,不也是亡命之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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