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思维化刃,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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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兢兢地道完一歉，西亚窘迫地抓起衣摆陷入等待回复的深渊。虽然道歉的话在呕吐了对方一脸后已经说过无数次，但很显然，房屋里飘来的的焦味证实了香格拉蒂完全没有听进去，所以西亚才想着趁此机会郑重地再说一次，不然永无安宁。
“但我挑的时机是不是不太对啊？！虽然用脑绘造出两个阿丽儿的假象骗过了香格拉蒂，可姐姐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我这样乱来地吊起她的胃口然后再煞有其事地道歉，会不会反而起了负作用？要是让香格拉蒂更讨厌我就完蛋了，呜呜……”
这样想着，西亚害怕得更加不敢抬头，女仆的性格在她看来即是喜怒无常的最佳化身，只要后者稍有不满，可不会像寻常女性那样扇她两个耳光了事，而是……算了，那些darkdeepfantasy的内容不提也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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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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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说的就是这个……哎，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奴下在您眼中真有那么小肚鸡肠吗？」
「咦……难道不是吗（突然闭嘴）……呀啊，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就是很抱歉就是了！」
「您还是老样子，心里想到什么就会直接说出来呢……这一点和小姐其实很像所以我并不讨厌，但既然要道歉的话，刚才那些失礼的话也需要进行赔偿吧？还是说少爷只打算靠一两句话，就让我原谅您之前的所作所为吗？」
西亚手忙脚乱地朝自己挥手的样子，戳中了香格拉蒂心中柔软的部分，只见她放下盘在胸前的手臂长叹一气，狠狠朝西亚的脑袋一砸，然后胡乱地揉弄了一顿，将精灵内心的疑虑一扫而空。
「……可以的话，我是想将损害降到最低向你道歉的。如果和史莱姆有关的话，我可能……会想收回刚才的话呢……」
被按在头顶上的大手晃来晃去，西亚分毫没注意到香格拉蒂早已原谅了她，依旧担心受怕地挤出不成气候的话语。
「真的？那奴下可得再好好调教下我的专属女仆了啊，连主人的命令都无法遵守完成，这般罪过把你卖到地下妓院都不为过呢。好啦好啦，玩笑就到此为止吧，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西亚这么看重反而是我太小心眼了。我啊，只是看不惯少爷总是畏手畏脚的样子罢了，所以……这两个阿丽儿小姐您是从哪弄出来的？可别告诉我您又做了一副魔导人偶哦。」
终于，在一阵排山倒海的蹂躏过后，香格拉蒂用手指重新给西亚顺毛，接着望向并排而立的黑匣和水晶棺，提出质疑。
“真是的，明明你就是小心眼嘛，还装得对刚才的事情不屑一顾一样……你可是把整间屋子都烧掉的怪物啊，要不是有阿丽儿在，恐怕上了空艇你也还是这幅模样罢。”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做出来啊，咳咳，既然在魔法领域觉得我难堪大用，就不要把我说得和疯狂科学似得。这是我为了应付空艇的突击检查而用脑绘制作的『替身』啦，既然用看的分别不出，香格拉蒂摸一下应该就明白了吧。」
不悦地检查着头皮是否完好无损，西亚退后一步，将女仆迎向黑匣的方位。
「让我去摸吗？这可是阿丽儿小姐啊……原来如此，在视觉上无法分别出差异，但只要碰一下就一目了然了。」
香格拉蒂起初还碍于直接抚摸恩人的遗体有违道德，但在西亚的协助和怂恿下还是伸出手，探向了黑匣中少女的脸颊。
然后，她的手就穿透了少女美若天仙的侧脸，手指仿佛埋进波澜不惊的湖泊一般，唯一的区别是后者身上并未产生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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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现实，思维化刃，是为「脑绘」。
??
「是的……实际上我就是照香格拉蒂刚才说的，事先把阿丽儿的身体转移到魔导装置里了，这箱子里面的姐姐不过是我用脑绘制造出的幻影，用来麻痹任何一个打开黑匣的人。」
见女仆不以为意地把手从幽灵状的阿丽儿脑中抽出，西亚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复归了原位，连忙把黑匣的盖子合上。
「幻影……幻影？也就是说，这是您模仿海格的招数所进行的试验吗？」
喃喃着那个至关重要的词语，香格拉蒂掂着下巴左手茅塞顿开地垂下。
「嗯……是这样呢，若是直接跟你说，香格拉蒂一定不会相信的吧？老实讲我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只见过几次的招式然后花一晚上的时间就突然学会了之类……虽然中途有过几次我难道是天才吗的想法，但最后还是不假思索地去实现了。」
西亚颇为害羞地卷起了披到腰间的长发，在魔法使用上和废人别无两样的她，却在脑绘方面取得了惊人的进步，这才是今早她想告诉香格拉蒂的惊喜，奈何给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搅了。
「天才吗……要不是我和少爷在一起的时间长达五年，可能我真的会这样称呼您啊。」
香格拉蒂两眼放光地看向精灵，话语中随包含嘲弄之意，却也认可了西亚的成长迅速。
“这都是因为‘那个’吗？脑绘最关键的要素即在于核心与魔网的共振，余下决定脑绘力量的就只有使用者构图能力、魔力储备以及想象空间。而海格能强行影响一个空间内生命认知的脑绘，少爷只用一晚上就学得有模有样，这恐怕……”
连原本靠一己之力无法实现的转换法阵，也在魔导装置中真正实现，看来它带来的影响还真是丰富啊。
「确实，光是幻影凭肉眼是无法区分的，连我也没有发现这是假的，这点可以说少爷做的非常好了，但您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我们原本就打算和阿丽儿小姐共存亡才对，您冒险将她取出放置在别的空间，如此做的意义在哪里？」
抛开呈几何状爆炸攀升的杂念，香格拉蒂把眼光投掷到问题的根本，同时她示意西亚先将水晶棺和黑匣回收，走廊的尽头已有其他的住户开始了活动，若是给别人发现这里杵着两具棺材可就玩脱了。
「当然是为了有备无患啊！因为之前香格拉蒂那么强硬地逼海格同意我们登舰，所以我怕到时候他会出些花招检验箱子内部，就把姐姐先放到绝对安全的地方，再用我之前制作报废的魔导工具塞进去，如此一来就算黑匣被打开也不会有事。」
再次背起黑棺的西亚信誓旦旦地说，听她一讲，香格拉蒂也想起来阿丽儿的幻影后面传来很多硬邦邦的触感，想来都是少爷以前研制的灵铳和不明所以的爆炸物吧。
能思考到这一点，精灵的成长不可谓不小，就冲她主动向自己道歉一事，女仆也该好好夸夸西西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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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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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理由的确能给出满分的成绩，少爷能想到这一步并独立完成，着实让我刮目相看哦。」香格拉蒂稍稍耸肩，目光中流离出些许惋惜，「只是啊……只是，没错，尽管少爷做得真的很棒，但您却漏了一个致命的问题，让我不得不收回刚才的话呢，这就是所谓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罢。」
「嘿嘿，我一晚上没睡可不止是因为史莱姆喔，怎么说我也是香格拉蒂的徒弟嘛……诶？致命的……问题？」
满心欢喜地接受着女仆赞许的精灵美得飘飘然了起来，可她还来不及享受多一会表扬，女仆便给了他当头一棒。
「是啊，因为本来我跟舰长谈好的条件是，只要黑匣能安稳地通过安检，就能保证万无一失地登舰了，可少爷您私自对箱子进行脑绘呈像，这不就是多此一举，反而让黑匣无法通过魔法检查了吗？」
一声轻叹，为自己壮举而感到得意洋洋的西亚瞬间愣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好像石化一样，周遭的空气也突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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