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 金风玉露初相会 神女花潮早有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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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万籁俱寂,五轮明月挂在深邃的星空,轻柔地月光拂过风雷高原,将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送入了梦乡。不知何时,深邃的夜空中出现一颗流星,发出灿烂的光芒,甚至掩盖了五月的光辉。流星越来越大,显然距离昭夏星越来越近,当流星接近昭夏星时,光芒突然收敛,虚空中现出两道身影,一老一少,老的身穿红袍,精神矍铄,少的一袭白衣,亭亭玉立。他们默默地看着昭夏星,整个星球在他们的注视下,仿佛凝固了一般。他们似乎动了一下,似乎仍然一动未动,但他们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谷神市废墟的上空。红袍老者伸出一指,指向了莽莽丛林的某一处。
在莽莽丛林的某一处,一对少年男女闭目敛神,相对而坐,少男身上散发着蒙蒙青光,少女身上散发着煌煌红光。青光和红光越来越盛,聚集在二人头顶,青光慢慢变成一条威风凛凛的青龙,红光慢慢变成一只火红的朱雀,一龙一雀凌空相对,不时发出声声高亢的鸣叫。
森林里,无数真兽被鸣叫声吸引,向少年男女这边涌来,静静地聚集在一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龙在天运转知法保持体内的灵气平衡,不知不觉间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地。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声呼唤,时而如怨如慕,似乎饱含无限真情,时而凄切哀婉,隐约带着一丝伤感,时而缥缈朦胧,似乎隔着无穷时空……还有一丝熟悉,清脆悦耳,仿佛带着一丝狡黠。
听着呼唤,龙在天的心灵深处的产生了一阵悸动,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应和这一声声呼唤。
呼唤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亲近,最终与龙在天的应和碰撞在一起,交织在一起,一股奇妙的感觉从龙在天心底涌起。如姥姥轻柔的手,抚摸着他的心灵,如阳春温暖的风,吹拂着他的心灵,如爱人温润的情,浸润着他的心灵……喜悦、爱欲、思念、忧伤、惊恐、愤怒、邪恶,各种情绪爆发,一会儿喜气洋洋,一会儿惊恐万状,一会儿伤心欲绝,一会儿怒气冲冲,他的脸庞在各种情绪的冲击下,变得扭曲起来,越来越难看。而坐在他对面的学服少女同样也是如此,俏脸煞白,浑身颤抖,摇摇欲坠,似乎也在经历着巨大的痛苦。
突然间,只听“嘭”的一声,一蓬白色光华从学服少女的眉心溢出,聚成一团,显现出一个“义”字,义字光团在头顶旋转几圈,又没入学服少女的眉心,却是凝聚了义字真言。
与此同时,龙在天的眉心冒出一团火红色光华,也聚成一团,显现出一个“礼”字。礼字光团旋转几圈,又没入龙在天的眉心,同样是凝聚了礼字真言。
接着,龙在天头顶不断地溢出光团,有青色的仁字、孝字光团,黑色的水字、良字、耻字光团,黄色的信字、俭字光团……一时间,光华闪耀,仁、礼、智、信、良、俭、孝、耻,龙在天连续凝聚了八个真言入体,而学服少女只凝聚了一个义字真言。
月落星沉,天边泛起朦胧的白光,凉夜将晓,龙在天睁开眼睛,恰巧学服少女也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双方都莫名地感觉到一丝亲近。学服少女道:“你气色好了很多。”
看着学服少女,龙在天的眼珠子差点流出来,道:“你……生魄完满?”
学服少女一愣,道:“啊,你也是生魄完满。你的伤好了?”
修知者的修为达到元神境,头顶会散发出智慧之光,同样,修知者的修为达到生魄境,气血合一,
精神抖擞,周身会散发出一道道光晕,一道光晕是生魄一重,七道光晕就是生魄完满。
龙在天这才发现自己不仅伤势痊愈,气海仍是九层完满,还晋升了生魄境,想起昨晚的奇异经历,有些茫然。
学服少女道:“你是破而后立,因祸得福。”
龙在天摇摇头,他不认可这种说法。说他因祸得福,那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昨天相遇时,女孩的修为明明也是炼气境,不也在一夜之间达到生魄完满?
学服少女道:“咦,我凝聚了义字真言,可是我昨晚没有研究真言啊。”
修知者凝聚真言,炼入颅脑,随时随时都能提取、感受这个真言。龙在天立即沉思感受,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凝聚了十个真言。他不喜学习,凝聚真言是他的弱项,在昨夜之前,他只凝聚了义字和勇字真言,可是一夜之间,他的颅脑中竟然多出了八个真言——仁、礼、智、信、良、俭、孝、耻。他立即将真言外放,十个光团在他头顶旋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学服少女也将真言外放也是十个光团,而且与龙在天一样,也是仁、义、礼、智、信、良、俭、孝、耻、勇十字真言。
龙在天傻了眼。同时在一夜之间晋升生魄完满,都凝聚相同的十字真言,傻子也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
龙在天神情凝重,问道:“昨晚你有没有听到一声声呼唤?”
学服少女脸色一红,道:“有啊,那个人不是你吗?”
“啊!”龙在天张口结舌,细细一想,呼唤她的那个声音确实与学服少女有点相像。
“为什么会这样?”学服少女喃喃地道,“你以前是不是只凝聚了勇字和义字两个真言?”
“你以前是不是凝聚了仁、礼、智、信、良、俭、孝、耻、八个真言?”龙在天脑海里划过一丝明悟,一时又不知所以然。
“还有勇字真言。”学服少女道,“你比我还要大好几岁,为什么只凝聚了两个真言?知不知道我亏大了?”
龙在天不好意思地道:“我可以支付一定的报酬。”
学服少女怒道:“你以为什么都能花钱买吗?”
龙在天小声道:“不行的话,我包下剩余的五个真言。你歇会儿。”
“这还差不多。”学服少女哼了一声,道,“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废话,小心仇家找到你。”
龙在天赶紧打开腕联机,看到了龙一困的留言,只有两个字“搞定”,不由松了口气,道:“没事了。”给龙一困发了个信息:“平安无事,晋升生魄圆满。”
学服少女道:“没事就好,咱们该出发了,都一夜了,我还没把你送到神朝大酒楼。不过这可不是我的原因,车费不能少给。”
龙在天问道:“你抢了小顺王的定制飞车,真的没事?”
学服少女道:“什么抢了小顺王,明明是他送给我的。”
龙在天咳嗽两声,差点被唾沫呛死,心道:“送你价值一亿白金的飞车?你咋不说整个顺王府都送给了你?”嘴里却道:“这就好。”
学服少女道:“今天是霜节,卯时三刻花潮会开幕,我们要赶紧。”
刚站起身来,学服少女突然惊叫一声,抓住龙在天的胳膊,浑身瑟瑟发抖,龙在天则爆出一句粗口。
以二人为中心,四面八方全是真兽,有狮虎豹,有狐狗狼,有蛟蛇蟒,有马牛猪,有鹿犀象,有鹰鹏雕,有雀鹤雁,食肉的、食草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种类齐全,前遮后拥,一望无际,遮天蔽日。
“怎么办?我们被包围了。”面对如潮水般的真兽,学服少女不知所措,露出了女孩的本质。
龙在天笑道:“没事,它们没有恶意,应该是感觉到了咱俩的气息,特地过来打个招呼,混个脸熟。”
“胡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型。”
“那你以为它们要干什么?”
学服少女一愣。这么多真兽,怕是不下数万只,有食肉的猛兽,食草的和兽,它们聚集在一起,一声不响,情绪稳定;头颅都朝向龙在天二人,低眉顺眼,做出一付乖巧驯服的模样。
学服少女观察了一会儿,哭丧着脸道:“它们都是冲着咱俩来的。”
龙在天屈指弹弹学服少女的头,道:“完蛋玩意儿,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些奇形怪状的家伙,可以让它们离开这里啊。”
学服少女道:“我想离开这里。”
“咻咻咻……”龙在天吹着口哨,领着学服少女,大步向飞鲨飞车走去,所过之处,真兽都纷纷让开一条路,最近一排真兽甚至拜服在地,就像在参见它们的王者一般。
进入飞车,龙在天才松了口气,疑惑地道:“怎么回事?”
学服少女茫然道:“不知道,我们安全了吗?”
“本来就没有危险。”龙在天道,“不管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酒楼吃早饭。”
学服少女道:“对,对。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不消片刻,飞车便来到金碧辉煌的神朝大酒楼,自有服务生把车门拉开,二人下车,飞车自动泊入车位。
华服少女惊叹道:“好气派的酒店。你就住在这里?”
“是啊。”
“这里只接待各国高官,皇亲国戚,你是哪国的王孙?”
“我叫龙在天。”
华服少女惊叫一声:“你是破坏大王,吓死我了。”摸着胸口,一付弱不禁风的模样。
龙在天摸摸脸腮,道:“我有那么可怕?”
“破坏大王来一遭,天雷地火闹全套。上穷碧落下黄泉,神仙怒兮鬼哭嚎。”
龙在天哭笑不得。
修炼了一宿,二人都有些饿了,来到附楼餐厅。餐厅里已经坐满了来自的各国高官贵胄,敦雀雀和四大纨绔也占了一桌。
看到龙在天和学服少女走进来,餐厅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珠子,一付不可置信的模样。更有一位身穿红袍的老者捶胸顿足,唉声叹气,一付痛不欲生的模样,他的身边坐着一位白衣女子,面遮白纱,头挽螺髻,安静得如一团空气。
龙在天神色自若,领着学服少女,来到敦雀雀这一桌坐下。
敦号号道:“天雷撞地火,好大一个坑。”
蓄水水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这酒太冲了。”
厚彪彪抓出三个骰子,往桌上一扔,正是六豹十八点,兴奋地道:“我就知道,就是这副牌,雄狮母虎,龙飞凤舞,天下通杀。”
藏猪猪道:“此局非我不能压制,侠之大者,唯此耳。”
敦雀雀殷勤地为学服少女拿来一付餐具,恭恭敬敬地道:“学妹要吃什么,我给你拿。”
学服少女道:“不必了,我自己来。”说着便走进取餐区。
敦号号问道:“破坏大王,你是在哪里踩的坑?”
“九华酒楼十里外的战争文化村。”
“就她一个?”
龙在天像火烧屁股一样,急吼吼地道:“就这一个已经天翻地覆风起云涌了,你还想再来十个八个?”
厚彪彪道:“她出了什么牌?”
龙在天苦着脸道:“抢了小顺王的定制飞鲨。”
“我滴个乖乖,这是天牌。”
刚说到这里,只听有人怒吼道:“谁抢了我顺王府的定制飞鲨?赶紧滚出来道歉。”
藏猪猪道:“瞧,正主来了,好戏开始。此局非我不能压制,侠之大者,唯此耳。”
没有人回应,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走进餐厅,头顶七道杠,虎目圆睁,气势凛冽。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六道杠侍卫,手持灵兵,杀气腾腾。
“在下顺王府内府大管家拉碴胡,见过诸位。”昭夏星的王府有四大权力机构,分别为长老堂、府主会议、监察院和总务堂,总务堂大总管一般都是王者、天师修为,权力与府主齐平。总务堂的副职称作大管家,地位仅次于四大权力机构首脑,算得上权势滔天。
一个六道杠侍卫道:“昨晚饭后,小顺王在九华山环湖大道遛车,路遇一个身穿学服的少女,不由分说,抢车打人。现小顺王的飞鲨停在外面的停车场,还请涉事者出来一叙。”
能够入住神朝大酒楼的宾客都是各国头面人物,即使是顺王府的人,也要客客气气说话。
学服少女正好端着一大堆甜食过来,众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在她身上,一个鼻青脸肿的青年从门外冲进来,用手指着她,恶狠狠地道:“爹,就是她!”
学服少女愕然,道:“你的脸怎么了?都花了。我记得只踢了你的屁股,没打脸啊。”
这位鼻青脸肿的青年就是昨晚被抢了飞车挨了揍的小顺王,听了学服少女的话,高贵的他顿时泪流满面,道:“你专门打脸好不好?”
学服少女若有所思地道:“如此的话,你肯定做过言而无信的事情,对付这种人,我只打脸,因为他们没有脸。”
拉碴胡脸一沉,道:“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狠毒。”
小顺王跳着高道:“还我飞鲨,还能从轻发落。”
学服少女哼了一声,道:“你且说说我是如何开走了你的飞鲨。”
小顺王不假思索地道:“抢走的呗。难道是我送你的。”
藏猪猪道:“这位胡子拉碴的管家,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文明人,不可能做拦路抢劫的事情,是非曲直,自有一番过程,可不能凭小顺子一面之词,就定人之罪。”
拉碴胡道:“这位王孙说得好。顺王府岂能随意冤枉他人?”在他看来,儿子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价值过亿的地车被人开走,这不是抢劫,还能是什么?公平决斗吗?友谊赠送吗?开玩笑,即使这个败家子真的送了,顺王府也可以以显失公平为由要回来。
餐厅的大堂经理道:“大管家,我神朝大酒楼乃是神朝在外的脸面,此事发生在这里,个中曲直,自要分较个明白。”
拉碴胡看了大堂经理一眼,神情不悦,但大酒楼不归顺王府管辖,他只好道:“这个自然。”
大堂经理对学服少女道:“还请姑娘说一说事情经过。”
学服少女道:“昨晚刚刚入夜,我在滨湖大道欣赏夜景,小顺王无端开车过来,对我说,‘这位学妹,能否赏个脸,一起把月赏菊?共度良宵?’”
小顺王点点头,傲然道:“不错,当时我就是这么文质彬彬,令人陶醉。”
学服少女道:“我说‘你算什么大片鸡屎,也配与本姑娘一起把月赏菊?’”
小顺王咬咬牙,道:“你是这么说的,我不服。”
“所以你又说,只要我肯上车,这辆飞鲨就是我的。”
小顺王道:“是啊,我不信你不上车。”
“傻子才不上车。于是我上了车,于是依你所言,飞鲨就是我的了,你虽然是小顺王,可是我横竖看你不顺眼,就让你下车。”
小顺王满脸委屈,道:“本王风流倜傥,文采飞扬,你凭什么看我不顺眼?”
“注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让你下车。”
小顺王倔强地道:“我凭什么下车?”
学服少女笑嘻嘻地道:“因为车已经归我了,车主让你下车。”
说到这里,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明了。小顺王开着定制版飞鲨遛街,巧遇少女,上前搭讪,结果因为一句戏言,把飞鲨送给了少女。可是戏言岂能当真?
果然,拉碴胡道:“戏言岂能当真?”
学服少女道:“小顺王,你说的是戏言?”
小顺王得意地道:“你不打听打听,本王停不胡,江湖人称风尘小游侠,游戏风尘,一尘不染。”
学服少女嘻嘻一笑道:“既如此,小顺王,就把你的飞鲨开走吧,不过这是你有生之年最后一次听到有人称呼你小顺王了。”
小顺王哈哈大笑,道:“最后一次听到有人称呼我小顺王?难不成你是神皇,能剥夺了我的爵位?”
这时,大堂经理看了看腕联机,似乎有事,急匆匆地往外走去,经过拉碴胡身边,悄悄说了句什么,拉碴胡脸色剧变。
“顺王府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信义立府,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能言而无信?小孩子都知道拉钩上吊一辈子不许要,即使顺王府说的是戏言,也必言出必践。”
拉碴胡突然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番演说,道:“好了,小姑娘,这件事到此为止,这辆飞鲨是你的,欢迎你到顺王府做客。”
风尘小游侠停不胡一时没转过弯了,急道:“爹,爹,这辆飞鲨刚刚买回来啊,我开了还不足半个时辰。”
“混账!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不仅是大丈夫,还是一府王储,一言一行更应当做出表率,垂范天下,岂能出尔反尔?”拉碴胡说着,提起儿子,大踏步出了餐厅。
一行人杀气腾腾而来,偃旗息鼓而去,龙在天想不到竟然是这个结果,价值一亿白金的定制飞鲨真的就送人了,一时停杯投箸,心中一片茫然。四大纨绔倒是平心静气,继续殷勤地招呼着学服少女。餐厅里的高官贵胄们也都神色如常,毫不为奇,好像一辆价值一亿白金币的定制飞车就是一件小玩具可以随意送人一样。
“不对,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就我蒙在鼓里。”龙在天一时心痒难搔,这个难缠的究竟女孩是谁?连顺王府都要卖个人情?昨晚他受伤太重,光顾着疗伤修炼了,根本就没有想到问问人家女孩姓甚名谁,现在再问,显然有些唐突了。
趁蓄水水去取餐,他跟过去,问道:“这个女同学是谁?是不是你们都认识?”
“你不知道她是谁?”蓄水水愕然,接着一脸坏笑,“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龙在天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