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星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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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瞳孔骤然一缩, 多年的格斗经验让他在这短短一瞬间迅速抬起手，精准接住对方这一掌的同时，下意识就想要反击回去。
但绝对的理智和强大的身体掌控力, 在此时及时制止了他差点没能压抑住的、超出普通警校生应有意识的某些动作，看向面前女生的纯黑色眼眸里隐隐泛起一丝凉意, 但更多的还是对突然遭到攻击的不满和疑惑：“我说, 你突然间做什么啊？”
“哎呀，竟然失败了呢……”星川菱子不紧不慢地抽回了自己被紧紧攥住的手腕，轻轻甩了甩，啧了一声，语气听起来颇有些遗憾, “虽然有点可惜, 不过既然接下了我这代表着‘报复’的一拳，那么我们两个就算是扯平了。”
“扯平……？”松田阵平一脸莫名其妙地挑起了一边眉尾，随即就因为回想起了刚才的事, 脸色黑了黑，“我说, 你能不能不要随随便便试图攻击别人啊？这样真的很危险哎。”
“有什么关系, 大不了就是技不如人被揍回来吧，但你不是很好的克制住了吗？不然我倒是不介意跟你练一练。”星川菱子说着还叹了口气，似乎对于没能成功和眼前的男生当场打一架而感到了由衷的失望。
松田阵平：“……”
“你脑子坏了吧。”他用一种肯定的语气，非常真诚地说道。
星川菱子轻笑一声, 毫不犹豫地回怼道：“那你的脑子也不会好到哪去。”
“星川！”
松田阵平正想再说些什么, 就被不远处某个坐在很显眼的地方，正被一群人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男人, 用一种严厉中夹杂着恼怒的喊声打断了。
松田阵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即挑了挑眉, 语气敷衍地“哇哦”了一声，重新看向星川菱子的目光里满是戏谑：“男朋友在叫你了，该怎么办呢？”
“……”
在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叫到名字的那一瞬间，星川菱子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恐怖，但她将这种情绪转化得很好，至少在除了松田阵平以外的其他人看来，她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的这种负面情绪完全是朝着面前卷发青年去的，就连观察力最为出色的萩原研二也是如此。
被萩原研二不动声色拽住的松田阵平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瞥了星川菱子一眼，没有再出言刺激她，在同两个隔壁班的女生告辞后，就和同期几人一起朝着某个不太容易引起旁人注意的角落走去。
怎么回事……刚才那种微妙的、让他莫名觉得既熟悉又怪异的感觉……
“小阵，怎么了吗？从刚才开始，你的表情就很奇怪。”萩原研二眯着眼睛，将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的鸡尾酒含在嘴中，鼓着半边脸颊用一种含糊的声音询问道。
“萩原，刚刚樱井叫星川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有哪里不对？”松田阵平黑色的眸子中翻涌着思索的波浪，表情也较平时严肃了不少。
“嗯？”萩原研二闻言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然后竟是很认真地回想了好一会儿，才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道，“这么说来是有点违和，她当时的表现有些过于激烈了，但考虑到对方的性格，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我不是在说这个。”松田阵平说到这里顿了顿，倏地抬眼往某个地方看去。
在那里，有着一头显眼黑长发的星川菱子正大大方方挽住樱井南也的手臂，笑吟吟凑到对方耳边，姿态亲昵地说了一句什么，引得那个男人发出一阵得意地大笑，随即又引来了周围一群人的热烈起哄。
下一秒，那对不管怎么看都相当不搭调的情侣，竟然就这样直接在万众瞩目又略显违和的氛围中，接了个相当火热的吻。
啧，那种怪异的割裂感又来了，就像是酝酿着暴风雨的前夕，绝对平静中涌动着的，尽是不可预知的危机。
而松田阵平非常肯定，这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虽然和他没什么实质上的关系，但那女人，该不会是要——
眼前忽然一黑，紧接着就是手掌特有的触感和温度，耳边同步响起了萩原研二没有夹杂多少笑意的调侃声：“偷看什么的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情哦……”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下意识压低了点音量。
“不过在刚刚，我忽然就知道小阵你所说的‘不对’究竟是指什么了……”萩原研二说着，缓缓收回了遮住松田阵平视野的那只手，抿了抿唇，笃定道，“虽然还不够了解，但星川不太像是那样的人。”
——那种会为了恭维满足一个她明显不喜欢的男人那肮脏又卑劣的虚荣心，而放下自己骄傲和自尊的人。
“可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伊达航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谨慎道：“据我所知，星川的大学是在北海道那边念的，至少五年之内，她都不太可能和樱井有什么交集，更没有事先带着明确目的接近他的理由。”
“……谁知道。”松田阵平轻嗤一声，面带沉思。
“话说宫野，你怎么会知道樱井就是星川的男朋友？”一直没发表意见的降谷零忽然转头看向卷发同期，疑惑问道。
“是萩在来之前告诉我的啊……”松田阵平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反问道，“我以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降谷零：“……哦，原来是萩原说的啊，那就不奇怪了。”
“你们几个，偶尔也应该关注一下周围发生的事情吧。”萩原研二杵着下巴，有些好笑地道。
就在这时，正在跟星川菱子说话的樱井南也忽然毫无预兆地扭过头，和松田阵平明显像是在看垃圾的目光直直撞上，他眼里的厌恶一闪即逝，随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倏地朝后者露出了一个挑衅而得意的笑。
松田阵平：“……”
被成功恶心到的松田阵平露出死鱼眼，抽了抽嘴角，不明所以地吐槽道：“喂喂，他什么意思，有病吗？”
萩原研二眼珠在相距甚远的两人之间来回转了转，忽的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就切换成了一种带着点难以言说意味的笑意。
半长发青年嗫嚅半晌，带着某种略有些微妙的心情，语气颇为迟疑地道：“事实上，小阵，我觉得樱井貌似是把你当成情敌了啊。”
松田阵平猝不及防被他这话震住，噎了半天，才后知后觉般的哈了一声，匪夷所思道：“等会，我认识星川有五分钟吗？还是说我看起来很像是那种会对一个已知明确存在交往对象的女人一见钟情的家伙？那个白痴脑子进硫酸了吧。”
“听起来是很离谱，”降谷零附和了一句，没等松田阵平有所回应，他就又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但总觉得一旦这种设定被放到宫野你身上，居然奇迹般的不是那么让人感觉意外，呃……”
降谷零在松田阵平犹如看待某魔法世界出逃巨怪的诡异眼神中，突然对自己这种当面编排同期友人的行为产生了少许迟来的心虚，于是略有些讪讪把即将出口的调侃话语默默咽了回去，干咳一声，果断将话头掉转一百八十度，一本正经道：“当然，作为还算了解你的少数人之一，我还是很相信你是绝对不会这么随便和轻浮地做出决定的。”
“……虚伪，而且是连夸人都夸不清楚的虚伪。”松田阵平脸上那还未构建完善的表情，霎时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七零八落，他索性翻了个大白眼，懒得继重新酝酿情绪，顺势摆了摆手算是主动揭过这一出。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缓缓挤出个咬牙切齿的微笑，一字一顿恶狠狠道：“要你管！”
“话说……我们几个是不是不应该一起坐在这里？”诸伏景光感受着从四面八方若有若无瞟过来的诸多视线，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总觉得太容易被注意到了。”
也许是童年经历了父母死亡的打击，随即辗转寄宿到东京亲戚家里，被迫在陌生的环境和人群中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关系，诸伏景光养成了一种更偏向外热内冷，孤独敏感，同时非常容易忽视自己内心诉求的、多少有点奉献型人格倾向的矛盾性格，这也使得他会对旁人投射过来的视线、关注乃至情绪的喜恶，产生远比正常情况下敏锐很多倍的直觉和感受。
“唔……那就分开怎么样？”萩原研二想了想，建议道，“收集信息什么的就交给我。”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主动道：“那我还是继续留在这里观察整体情况。”
“我去男生那边，负责就近监视和搜集线索。”伊达航果断道。
降谷零蹙了蹙眉：“那我……”
“zero你自由行动，负责汇总整合我们几个得到的零碎信息，最好可以以此整理出一条可供行动的方案。”松田阵平盯着某个悄无声息推门离开了这间包厢的男生，突然插言接过了话头，“我去跟着松下洛，可不能让那家伙离开我们的视线太久，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糟糕了。”
“好。”降谷零一瞬间有些发愣，但反应过来后没什么犹豫就直接答应了，随即不放心地嘱咐道，“注意安全，在没有确定松下的情况和立场之前，不要轻易跟他进行接触。”
“知道了。”松田阵平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但临走之前，不知什么时候登上了高台，身处包厢中心灯光汇集之处，漫不经心吟唱着轻缓情歌的星川菱子，伴随着她没有融入多少感情、却又清越好听的歌声，一同被松田阵平视线的余光和鼓膜所捕捉。
卷发的青年身形微微一顿，不经意般微垂眼睫，避开映入眼帘的各色光影的同时，也悉数掩盖住了其黑眸中氤氲的神色。
在同期另四人的疑惑注视中，他慢悠悠回转过头，朝着台上的女生轻扬了扬下巴，似笑非笑地留下了一句话。
“那家伙，记得稍微注意一点，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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