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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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克神情恍惚地从游戏中退出, 呆在游戏仓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似的抹了一把脸。
他之前还暗自困惑：策划会在什么时候放出《战国：商君（下）》的视频？
戴克等啊等，从20等到了线上会议, 又等到了30的版本更新。
然后越做剧情任务，越觉得不对劲。
看商鞅在秦国君王的支持下, 变法不能说手到擒来，也算是顺顺当当的了——一些不支持变法的势力都被商鞅和自己（存疑）解决了, 打脸哐哐的响, 秦国也在戴克眼中逐渐的走上了富强的道路。
然后变法最大的支持者, 秦国的君王秦孝公嘎嘣一下，诶，走了。
随着秦国统治者的更替, 秦惠文王上位，戴克直觉就开始“嘀嘀嘀”的响起来了。
他还记得有几个任务中, 他和商鞅可是狠狠打了这位如今是国君的秦惠文王的脸啊！
而且几次看秦惠文王的表现, 也不像是和商鞅和解了的样子啊！
这就有点危险了。
不像是在军队中，身为一个小兵，哪怕和新换上来的直系教官有了矛盾，可能挨小鞋, 但最重要的还是完成任务。
上面的上面还有上面压着。
但是《战国行》的背景设定不一样啊！！
戴克在友人李悝的补课下，或多或少也懂了一点诸侯国的背景设定。
最大的老大本来是周天子，但是现在周天子落寞了，小弟们四分五裂开始搞事情。而秦国还更牛掰, 把象征着周天子权力的九鼎给搬回了秦国。
秦国的野心之大，所图之广, 戴克作为一个联盟良民想都不敢想, 也没有刻意去询问九鼎是怎么搬到秦国的这种事。
以诸侯国之间战事之频繁, 戴克都不用动什么脑子，秦国那边肯定不是什么和周天子有商有量，和和气气地做出什么“今天九鼎归你，明天九鼎归我”这种分享玩具似的承诺。
戴克已经不知不觉把诸侯国们带入各个不同势力的星际海盗团体，只不过和团队的星际海盗不同，游戏中的“星际海盗们”都建立了自己的国家。
而整片星海，作为最大的老大也已经是曾经式，那不同势力肯定不会和和美美的做邻居。
戴克：在奇怪的地方领悟了战国的背景。
和戴克的想象不同，当跌跌撞撞地被秦军逮捕，限时任务自动显示完成时，剧情视频中商鞅的正面戏份却是并不多的。
城内，戴克听到有围观的平民百姓在评头论足。
“这个商鞅怎么还造反啊，啧啧啧，难怪被车裂了。”
“他就是提出变法的那个吧，我儿子上了战场，没了条腿呢，都是他！”
“你可别说你儿子了，至少还回来了，我隔壁邻家的女儿前年嫁出去，结果她丈夫参军就再没个声息了，前段时间才知道，已经没了！”
有马飞驰而过，戴克回首望去，马身后是秦国曾经的画面——贵族们在井田制度下安闲享乐，百姓们在地里田间麻木的劳作，游手好闲者四处摇唇鼓舌，不事生产，经济发展缓慢，集市寥寥无几。
而骏马奔驰的方向，是商鞅变法之后带来的新的画面——“阡陌”，戴克认为这是一个很好听的词，纵者为“阡”，横者为“陌”，新开垦的田地不同于以往被封给贵族们，而是属于耕者。
农业成为了“本业”受到极大的重视，耕种的百姓们也因此逐渐富足。
旧有的世卿世禄制被废除，以军功为标准的新制度让秦国的军队战斗力愈发强盛，兵场上，身披盔甲的将士们目光如电，是战意，也是对未来能够加官进爵的期许。
街头巷尾少了许多高谈阔论的闲人，新都咸阳中开始修建
宫殿。在负责编订户口的官员处，官员们将五家分为伍，十家记为什，新的度量衡标准器被摆在最醒目的地方，时刻提醒着所有人，要记下新的统一的度量衡制。
芦苇被风短暂的吹弯了腰，芦花在芦苇荡间纷纷扬扬，好似一场不一样的落雪。水间倒映着天光云影，当风停驻时，好似一面水镜。
[蒹葭]，戴克记得这个任务，同时也知道自己的五星书籍《诗经》中也有与此同名的诗歌。
这首出自秦国的民谣被编撰进诗歌集中，表达了男子对心上女子的追求。
但若是将“伊人”看作是其他的……也同样有着追逐美好的魅力。戴克忽的联想到这，隐约察觉到这段画面背后的含义。
戴克知道商鞅并非是秦国的人，但此刻他却听到商鞅的声音正在吟唱本属于秦国民谣的句子：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眼前美景像是一场幻梦，戴克看见了商鞅的背影，他以坚定的步伐跨越阻碍着他的河流，一步一步的走进苇丛深处。如同那未完的歌谣一般，逐渐消散在这片天地间。
戴克感觉到眼前有一瞬的模糊，说不清是因为场景的转换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等他吸了吸鼻子，就看到了一个人站在台阶的最高处。
秦惠文王——嬴驷，这个戴克始终未曾注意到的角色，注意到了也不曾真正的看上几眼的秦国新君，目光的方向是商鞅被车裂的刑场。
“商君已处刑完毕。”有侍从弯腰低头，恭敬的说道。
秦惠文王敛眸，沉默不语。
侍从小心翼翼道：“太傅那边……想一同废了先前的法令。”
侍从的脸上带着敬意，但有话语里除却对君王的敬畏，对于话中的内容却带着一点顺理成章的意味——变法者已经变成过去，变法者的法令自然也就会变成过去。
不止他如此想，包括那些大臣和贵族们，心中也默认了这个结局。
戴克几乎愤怒了：好你个秦惠文王！你个新君一上位就对商鞅出手，现在还打算把已经发下去的法令收回，你秦国靠商鞅的变法才强大，卸磨杀驴还打算把房子都拆了？？！
“不可。”
戴克神情一愣，看见这个君王的眼神清明。
那双眼的眼底有着和前一代的秦国的君王如出一辙的锋锐。
“秦币遵商君之制，秦法，亦遵商君之法。”秦惠文王拂袖间转身回殿，步履生风，“列国伐交不止，怎能自断富国强民之路？”
“告诉他们，适可而止。”
那一刻，戴克简直想质问这位秦国的君王：你既然想杀了商鞅，但又转头继续商鞅的法令，你算什么？
把人送走了，但把孩子留下来？
……
他的五星友人是同为变法者的李悝，对于同样以变法为信念的商鞅，戴克难免怀抱更多的好感。
在发现商鞅的结局后，戴克几乎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变法虽是对国家有好处，但对变法者却未必。
他想询问自己的友人李悝获得了什么样的结局，但终究还是没敢出声。尤其是最后剧情视频中透露出来的，似乎变法无论成败，并不会一直存在下去，甚至有可能随着变法者的下台，法令便会被废止的默认态度。
t策划是真的舍得啊，让一个在池子中的五星友人角色，就这么走了。
戴克深吸一口气，把先前沉浸的情绪缓开，免得自己被这剧情郁闷死。
【你的特殊关注：[美好的一天]上线啦！快去打个招呼吧！】
【你的特殊关注：[美好的一天]发布视频啦，快去看看发布了什么好东西吧！】
星博特殊关注的提醒并不懂此刻戴克想一个人
静静的心思，兀自发出提示音。
戴克犹豫了一分钟，最终毅然选择点开终端上的星博图标。星博一般默认是动态首页，戴克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特殊关注的[美好的一天]发布的视频。
——和[长梦工作室]联合发布的视频。
等等？
联合发布？？
戴克盯着那条博文，三分不解三分茫然，三分原来如此，还有一分两边果然关系好的感慨。
另一边，捡破烂鞋子君情绪低落，虽然还和直播间水友互相友好交流，但据水友们说，鞋子君至少失去了一半的鞋，走起路来都显得垂头丧气。
【看到商鞅走进芦苇荡，走远的背影，好想留他下来啊！！】
【心情复杂得不想动了，秦国的新君，那个秦惠文王好像也不是特别坏的人啊，为什么要对商鞅出手啊，明明两个人也可能可以像之前的君王与商鞅一样相处，继续变法呀。】
【怎么可能啊，秦惠文王不反对商鞅变法，但那些贵族绝对不会继续容忍商鞅啊，商鞅是在夹在中间了。】
【t策划，他真的好勇，我真的受不住呜呜呜！】
【那个芦苇丛是做[蒹葭]时遇见的吧，论坛有大佬做《诗经》的释义，虽然更新很慢，但看过[蒹葭]这首诗歌，除了表面的男女之情，也意味着追求理想化的事物。用在这里，是不是策划也赞同后面的那一点？】
【商鞅对变法的追求和信念，草，难道这个[蒹葭]的任务就已经注定了商鞅的结局吗？还是说策划也代餐了？！】
【不忍心见追求理想的人无法……啊啊啊，都是因为商鞅在变法中展现出来的坚韧和眼光太动人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真情实感的面对变法的前前后后，策划你为什么刺我们啊！结局是离开秦国跑路不行嘛呜呜！】
“是啊，从来没想到商鞅会是这样的结局。”鞋子君看着弹幕，又看了看已经完成的剧情任务，勉强提起精神。
他可是个主播啊，怎么能先行冷场呢？捡破烂鞋子君深吸一口气，把先前因为暗示商鞅结局是车裂的剧情视频所带来的坏心情装回心底。
不就是，不就是辛苦那么久那么累，最后却是落得个自己被杀还被灭族的下场啊！
鞋子君：我要变得冷酷jpg
【我现在看到商鞅的身影都说不出话来，明明从卡池中把他抽出来了，可是当他轻声换我“友人”的时候，我都不敢回他的话！我不配做你的友人哇！】
“策划！啊！你为什么？!”捡破烂鞋子君冷酷失败，落荒而逃地退出游戏，准备和策划去单方面探讨一下。
为什么啊？!
游戏不应该往轻松愉快的方向发展吗？
t策划你看看你做的剧情，怎么就偏偏往最凶残的方向发展了啊？？
【我去，游戏论坛里已经有好几个大佬开始研究商鞅为什么会死，商鞅怎么才能不死的问题了，感觉后面那个如果真的可行，策划或许会增加商鞅的结局？？】
【不建议带太大的期望，就不会有太多的失望。不是泼冷水，只是理智点来看，我们每一个游戏账号的世界进度都在往前，哪怕商鞅出了其他的结局，我们世界的商鞅的结局也已经定下来了。】
【鞋子君怎么退出游戏了？也受伤了吗？】
【不受伤才奇怪吧？打开星博，是打算和策划理论了吗？诶！t策划发新视频了，等等，那个[联合发布]是什么意思？】
“联合发布就是，额，一般情况像是两个部门都有参与，或者内容有相关联的视频或者博文，就能使用这个功能，表明和双方都有关系。”捡破烂鞋子君解释道，“心情有点受伤，所以退出游戏看一看。”
然后嘛，鞋子君心想，自己确实是抱着和t策划“理论”一下……至少要说出自己的感受啊！
但是有新视频诶！
“我们先看看新的视频，然后我再去看看策划评论区什么模样了。”鞋子君说道。
【[美好的一天]/[长梦工作室]：联合发布视频：“古今万千一笑谈，史书翻遍犹回还。千秋念罢长驻此，长梦邀歌乾坤行。”——《史》。】
“这个规格是不是有点高了？”捡破烂鞋子君在点开后，视频并没有直接播放。星博自动提示此视频自带弹幕交流，是否需要开启弹幕功能。
【在直播里看视频看弹幕，这算什么？直播中的直播？？】
【这个功能好像好少人用，一般只有官方才敢吧，不然如果没人发弹幕，得多冷清多尴尬啊。】
【我上一次在星播视频里发弹幕，还是因为那个视频是官方对军部的宣传剪辑，看得我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参军！】
【这个名字很简单，但前面那么多字，我觉得视频内容肯定不简单，会不会是策划和隔壁策划准备合作做游戏？】
【应该是和历史有关系的，我记得线上会议策划会整理时间表，会不会是和隔壁又有联动？】
“感觉猜不出来，直接来看吧！”捡破烂鞋子君手动把直播间的弹幕透明度调低一些。
视野逐渐清晰，捡破烂鞋子君发现看到自己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四周的环境似乎格外安静，而他面前则摆放着一本格外厚沉的书籍。
对面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姑娘，小声的嘟囔道：
“要我说啊，这么多年的故事，哪能一个个都记下来啊？”
鞋子君听到自己视角的角色说道：“但他们很美，不是么？”
小姑娘转着笔，“啪”的一声把笔摁在桌上：“那你记下来再和我讲一遍吧！”
鞋子君心想我讲啥呢？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下一刻，在鞋子君面前的书页无风自动，熟悉的黑色背景中，散漫的微光凝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厚重的“史”字。
[我黑了！]
[熟悉的黑暗，t策划的小把戏罢了！]
鞋子君意识到那些视频中其他人留下的弹幕，也不禁想道，t策划确实喜欢用全黑去切换视角。
钟声敲响了第一幅画面，捡破烂鞋子君的视野逐渐清晰，云间的宫阙宏伟博大，是和鞋子君在《天上神国》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建筑。
美轮美奂的宫殿间，广袖华服的仙人们各有风姿，而在宫殿外，金碧辉煌的辇车间薄纱飘飘，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的玉皇大帝遥望着远方。
“天地鸿蒙啊……自盘古开天辟地，已有多年了。”
这是捡破烂鞋子君从没想象到的画面，在一片混沌之中，一个巨人手持巨斧，劈开了天地，天光如泄，日月从此照亮了千秋百代。
在那之后，有龙凤麒麟三族相斗，最后龙族镇四方海域不出，凤族居不死火山不现，麒麟隐中央大地为成瑞兽。
再之后是十二祖巫与妖族相斗，十日同天带来的炽热最终被后羿之箭射落，十二祖巫后土化身六道轮回开地府，不周山被撞倒，人身蛇尾的女娲造人，炼五彩石补天。
“我去……”捡破烂鞋子君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想法，甚至连困惑都生不起了。信息量过载让他只能发出惊叹。
坐于辇车的玉皇大帝登上宝殿，而钟声渐息，人的吟唱声逐渐替代钟声，成为主流。
尧舜禹为了治水而带领部族奔波劳碌；玄鸟飞出，商朝建立，凤鸣岐山，西周始成。
[似乎是与《战国行》的背景联系在一起了，刚刚被前面的画面震惊到了，完全一整个人都看呆在原地，
祖龙元凤始麒麟的形象帅炸了！]
鞋子君暗自赞同了一下，接着就看见西周东周的更替，曾经的风雅礼乐逐渐被战火吞噬。
“朝闻道，夕死可矣！”奔波于各国之间的孔丘在路途间，对身边的弟子说教道。
“须知，上善若水。”李耳坐在溪边，捧起一捧清澈的流水，一头青牛在一旁摇着尾巴，兀自悠闲饮水。
身着黑衣的墨翟在行走间未曾转身：“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是学宫里的各个学派！我之前进了儒家！！！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如果在早上明白了道理，那么晚上死了也可以。这份对学识的追求真的好强烈，和我在那一刻感受到那份宽广的志气，现在想来，只要心有所求，就需要保持这种心态。]
[呜呜呜是墨家啊，我好喜欢墨家的学说啊，明明是虚拟的，墨家却真的会研究物理数学还有逻辑，不，这可能真的是一段漫长的历史，从开天辟地到诸侯并起的现在，真的就像是一段发展的历史。]
[道家，一个乍一看是摆烂无所事事的学派，但是！尊重规律，按规律道理作为，也是道家！这段话后边还有说水是善于帮助万物，却不会和万物相争夺！]
不止是一个人如此觉得，玩家们本就是最容易受游戏背景影响的一群人，也是最容易接受新鲜设定的一群人。而以视频的剧情和精致的画面来看，这绝非一拍脑子就能想出来的东西，尤其是各个时间段的串联，更是需要冥思苦想。
[我把这个视频投屏给我家人们看了，他们现在和我一起看。学宫的各个学派其实在各个友人间也能窥见端倪，我相信商鞅和李悝绝对是法家的人！]
火焰燃烧的声音中，战国的时代在来临。
属于战国风格的殿上，秦武王抗鼎的背影如此的坚毅。而后，一张玩家们绝对不会认错的脸出现在视野中，秦惠文王慷慨激昂：“强者愈强，弱者何存！此为，大争之世啊！”
七国战乱，纷争不断，或变法，或强军，其间有玩家们熟识了的友人们活跃的身影，也有他们尚未见过的璀璨人物。
赵武灵王、李悝、屈原、商鞅等友人自不必说，包括孟尝君在内的“战国四公子”的另外三位平原君、信陵君，春申君，还有芈八子、韩非、白起、李牧、廉颇……
苏秦合纵佩六国相印，张仪连横为秦相国。
合纵与连横之间，七国伐交上演。
[我超，虽然知道战争不对的，但是真的太有压迫力太震撼了，和先前的斗法那些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格！就是人的战斗，人的魅力嘛！]
[我刚刚差点要临时给我爷爷做人工呼吸，才发现我自己也不知不觉屏住呼吸了，战国的七雄各个都有一把刷子啊！]
[好多人，是不是都能成为我的友人！策划！给我生啊啊啊！每一个都好厉害！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观太像是有一个真的世界了，从洪荒到战国的史书，我超超超，t策划好神！]
“齐楚燕韩赵魏秦，我秦国最后一个分封，也会在最后，统一天下！”
独自登上台阶的皇帝玄衣冕旒，手执玉玺，腰间佩剑，目光灼灼。匡定九州，独登高台后，目之所及，是同样的文字语言、同样的车轨车道，同一种货币与度量衡！
在谈衍的后世，对秦始皇嬴政有褒有贬，但都不约而同的承认他“功过三皇，德高五帝”的称号——“始皇帝”。
后边有无数的朝代、无数的皇帝，但唯有嬴政是“始”——这个兼并了六国，将“统一”这个概念深深地烙印进每一个华国人的血脉之中的始皇帝。
以秦始皇嬴政为始，每一代有追求的皇帝、臣子乃至人民，都孜孜不倦地追求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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