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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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板顺着任务的指引, 来到平时抽卡的酒馆中。
他在酒馆门口往街尾多看了一眼，发现往常是几个小摊贩摆摊的一处拐角已经整洁一新，搭了一个看着就很有气质的亭子。
有半扇画着黑白山水, 几笔青红点缀山色的屏风摆在亭子边缘, 挡住了秦板更深的探究。
秦板决定做完系统任务的指引，就去看看那边到底是什么。他记得很清楚, 昨天那边还没有这个亭子和屏风的。
进入酒馆后，秦板就发现了，整个酒馆一楼虽然没什么大的变动，但左手尽头本来是普通的墙壁，现在却凿出一条通往楼上的木梯子。
那梯子下方的空间也没被忽略, 被放了好几坛的酒, 以作一个方便拿取的存放地。
见到秦板的到来，酒馆老板连忙放下手中事物，欢迎道：“诶呦诶呦, 这不是秦老板吗，几日不见愈发丰神俊朗了啊！”
秦板颔首：“那个楼梯是什么？”
酒馆老板嘿嘿一笑, 搓了搓手。
因着秦板来的次数不多，却回回出手阔绰, 格外有好感。
此刻，酒馆老板很是热情地介绍道：“秦老板有所不知啊，我这小酒馆的二楼前阵子终于清理好啦，今天邀请了两位六博好手，嘿，您来得巧, 他们此刻正在楼上比试呢！”
“您要是感兴趣, 不妨上去看上一看, 哈哈！博戏啊，这可是个不错的消遣！”
秦板点点头，想着就算他不感兴趣，但系统任务在呢，而且来都来了，上去看一眼也不多费事。
他还是第一次踩酒馆的楼梯，之前他到过的大多数都是只有一楼的平房。
要么是石阶，一层一层地堆高。
都是脚踏实地，不会空落落的。
这种由木板制造的，一踩就会发出一声令人不安的“吱呀”的木梯，他还是头一回见。
二楼的色彩和一楼是相似的，都是深色的木头颜色，而装修风格也能够看出是出自一人之手，并不让人感觉割裂。
还真像是酒馆一直就有二楼，只不过之前都被忽视掉了。
二楼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围着二楼中央的一张厚实的木桌，似乎桌子上有什么格外有意思的事物。不过虽然是围着桌子，却默契地留了足够的空隙和距离。
木桌旁对坐着两个棋手，一人执白色棋子，一人则执黑色棋子。
白棋与黑棋形状都是长方形的块状。
而桌上摆着的棋盘也是用一块木板制作而成，上面有一些秦板还看不大懂的刻痕。
大概是上一局刚完，双方还没有其他的动作，各有三枚黑棋和白棋摆放在各方棋盘的两个角中。
大概是看见秦板脸上的迷茫之色过于浓厚，出身市井对这些也还算了解的聂政解释道：“棋盘上的痕迹叫做‘曲道’，六博有谁先获得最多的博筹，走到中间的方角内就获胜的规则，因此，除了让自己的棋子率先到达中心，在局中打击对方棋子，延缓对方的进度也是非常重要的。”
聂政指了指放在棋盘旁边的六根竹制博箸：“这个叫做‘箸’，通过两方轮流的投箸，用来决定行棋；不过如果嫌麻烦，也可以直接划拳来决定。”
“若是用投箸，首先决定处谁是先手，再由先手的棋手将六根博箸撒于地面滚动，因为博箸有正反面的区分，所以最多能获得‘六正’，即可行动六次棋子，获得的‘正’越少，棋子能行动的步数也越少。”
说话间，棋手依照着先前就已经定好的先后手，由先手的棋手抓起那六根博箸。
博箸滚动间，露出曲直不同的两面。
在最后一根停下滚动时，棋手发出一声大笑，周围人也连声喝彩：“好，太好了，是个六正！这不得赢一把？！”
“啊啊啊我刚刚压了另一方！别灰心，还有机会！”
对面的棋手虽然也有些惊讶，却依然沉稳住心态，没有被对面先手又是“六正”所干扰。
在对手走棋子时，他也投了博箸。
不上不下，是个三正。
“棋子在棋盘上刻画出来的点和线上移动，达到指定的位置能够获得‘博筹’，博筹多的那一方成功到达中心就算获胜了。”
聂政一边看着棋盘上行动的棋子，后手虽然步数比先手的少，却出得刁钻，一路穷追不舍，硬生生趁着先手计算失误，把对面的一个棋子吃了下去。
“此外，还有吃子为胜的玩法。不管哪种玩法，都会在开始时，两方棋手协商出按哪一种规则来。”
秦板点点头，说道：“刚刚先手的棋手，他的棋子被吃了，所以这是按吃棋子多少来确认胜负？”
“正是。”聂政颔首，“好友你看，旁边有一个板，应该是老板布置的，还有一个专门负责计算的人，看来是特意制作出来计算筹码的。”
秦板好奇：“筹码？是棋手的筹码吗？”
“棋手六博之间自然有筹码，另一个，则是周围的观众下的了。”聂政走近那块计数的木板，板上贴挂了一副竹简。
竹简上用刻笔记着一连串数字。
旁边贴了一张提示，大意为三盘六博猜哪一方胜得多，猜中的客人可以获得一份酒馆提供的礼品。
“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试着压一压，看看会是哪一方获胜。”聂政道，“不过，小压怡情，勿玩物丧志即可。”
“卧槽？三次连续的六正？？是认真的？？！”
“这是真的吗？这也太神奇了啊！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连中三次正六的家伙！”
“哈哈哈，我倒是有连续三次无正，直接输了个底朝天。”
“可恶啊，我刚刚压的是对面的，这个棋手看着是个新人，没想到竟然有这等的好运气啊。”
棋盘周围的围观者纷纷躁动不已，虽然压低了声音，不过还是能听见的地步。
倒也不怪这群经验丰富的六博老手这般激动，毕竟一个冒冒失失就上棋盘的青年，看样子明显是第一次接触六博，投博箸能连续三次投出六正，这运气也忒离谱了吧？
对面的棋手依旧面带微笑，丝毫不为这个三中六正的对手惊讶半分。
似乎早已经有所预料，同时也对自己有着一份自信的淡然。
“这是意外！最多只是运气！”捡破烂鞋子君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跑出缘酒馆。
而和捡破烂鞋子君下六博棋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友人——公子姬骄。
“不必紧张，”姬骄轻轻笑了笑，安抚新手的鞋子君，“我也知道你向来运气不错。”
【哈哈哈哈姬公子好热心啊，鞋子君你应该多谢谢人家才对！】
【啊，姬公子的笑容真的好帅，倒真的希望和隔壁联动把姬骄带过去嘿嘿嘿！】
【没想到鞋子君说了一句“我没怎么听懂”，姬公子就说“不如他们下完，我们来一盘试试吧”，鞋子君当时整个人都懵掉了哈哈哈！】
【这就是策划说的可以和友人一起玩耍？也太可了！让我和姬公子来一盘紧张刺激的六博吧！】
【懂了，谁输了谁就脱一件衣服那种是吧？？让我当个围观路人！快！】
【哈哈哈哈，不过鞋子君也真的强，三次连续的六正，我慕了呜呜呜！！】
【好像懂了怎么玩了，等看完鞋子君这盘我就自己上游戏打一盘哈哈哈！】
【鞋子君打完这把好像是要去……诶哟，鞋子君背后站了个老帅的帅哥，不知道是不是友人角色，他真的好有一种成熟味味道啊。】
【是挺老帅……】
【虽然看不清脸，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定是个帅哥！！】
那是一个踩着草鞋，衣服显得粗陋的中年人，虽然因为带着斗笠看不清模样如何，但身材看上去很是不错。
不过捡破烂鞋子君虽然从弹幕中知道自己背后站了个人，但因为面前是姬骄的教学局，鞋子君也就没有多加张望注意。
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自己的任务列表，一个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隐藏任务悄无声息的动了动。
捡破烂鞋子君甚至连弹幕都把透明度降低了不少，再把疏密度进行了调整，不然弹幕挡道自己的主要视野。
虽然是教学为主，但捡破烂鞋子君却觉得平时好说话的友人姬骄或许也格外注重学习态度，因此提起了十分的认真。
……
捡破烂鞋子君最后不负众望的，还是输给了姬骄。
虽然有运气加成，但奈何捡破烂鞋子君对规则还是掌握得不够熟练，计算起步数也远不如姬骄那般得心应手。
不过熟了也正常，鞋子君也并不觉得自己能头一回上手就能干翻熟悉六博的友人姬骄。
捡破烂鞋子君和姬骄下完后，又围观了一盘其他棋手的六博，并且试着小小地压了一把。
最后成功获得了酒馆的礼品一份。
礼品是用一个小盒子装着的，被小馆热情地塞进了捡破烂鞋子君怀里。
小小的就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而且也不重，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些促销商家所谓的“神秘大礼品”，打开来或许只有几个星网商城卖不出去的低价过期小货品。
捡破烂鞋子君顿时收敛了自己的期待。
弹幕也跟着起了一阵嘘声。
【这个礼品说是酒馆出来的，谁不知道是酒馆的背后就是策划啊。】
【所以，这是策划的“一片苦心”？比如说姬公子提醒的那样“小压怡倩”？】
【“一片”哈哈哈哈，看着真的很小很轻巧的样子啊，说不定真的是用片衡量的。】
捡破烂鞋子君选择就地拆开，发现是一副小巧玲珑，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的迷你六博棋。
棋盘、博箸和棋子等器具一应俱全，摸上去手感温润顺滑，很是让人爱不释手。
【！！！】
【美了，这是什么绝美迷你六博棋盘啊！！】
【嗯，不知道策划能不能放一下版权，我想去做一个放在我客厅的茶几上，再把我客厅的灯一开，一定能够美死我。】
【版权那个就属于做梦了吧？看样子应该是游戏免费赠送的纪念品之类的吧，这种如果在工作室还有可能官方出周边或者谷子。不过据我所知《战国行》的策划是独立策划人吧，《战国行》也不是工作室的游戏，出周边的难度有些大的吧？】
【立马杀去策划的评论区，试图一人求出六博棋周边。】
【带我一个。】
【加一。】
捡破烂鞋子君看着小巧玲珑的六博棋，也觉得确实适合找个地方摆放一下。
放在背包里简直是委屈了这精致的模型啊！策划！你能不能给个柜子之类的摆一下？
捡破烂鞋子君心中附和着弹幕的“求出周边”的内容，一边转头看向刚刚也同样对酒馆礼包饶有兴趣的友人姬骄。
姬骄注意到鞋子君的视线，说道：“这副棋盘制作精巧，材质亦是上好，酒馆属实是有心了，好友大可收藏起来。”
“或许，有朝一日，自有去处。”姬骄说完，唇角微勾，不再多加言语。
捡破烂鞋子君：？？？
啊这，虽然这副棋盘的建模确实非常用心，但这个“去处”是指什么啊？
不要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啊啊啊！
【什么意思？是暗示这个棋盘未来会成为什么关键的道具吗？？一把子期待了。】
【好神秘啊，但是这话让姬公子来说，我，我就不生气了！哼哼！】
【接下来鞋子君是要跟着任务去体验“投壶”了吗？？】
把迷你六博盘收进背包，捡破烂鞋子君注意到弹幕所说的“投壶”，又拉出任务列表。
半透的卷轴式任务列表上，原本的“体验‘六博’”已经显示完成。在轻点领取后，捡破烂鞋子君的背包中又额外多了八十颗云墨珠与货币若干。
接着原位置上刷新出第二个任务：“体验‘投壶’”。
捡破烂鞋子君摊开手：“看来不去也得去啦，引导小地图上有显示方位，嗯，还挺近的啊。”
【我在进酒馆那时候看见街角好像变了，是不是在那边啊？】
【是在那边，也让姬公子教一教吧！哈哈哈哈哈！】
【我发现策划取名好有趣诶，‘六博’是六根箸每人六个棋子，那‘投壶’是不是就是把什么东西投进壶里啊？】
捡破烂鞋子君跟着念了那条对“投壶”表示好奇的弹幕，当然，隐去了对策划的夸赞。
姬骄理了理衣袖，想了想，对鞋子君说道：“倒也有几分道理。友人既想去见识‘投壶’，我倒是知道最近的一处能够投壶的地方。虽是有些玲珑，却也有份大隐隐于市的独特的雅致。”
捡破烂鞋子君：“好啊！我们走！”
【我去，鞋子君回答得比我弹幕发言还快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比起六博的多样玩法，还是简简单单的投壶比较适合我。】
【六博只要最先确定玩哪一种，就不会乱了啊，我觉得还蛮有趣的，要一直计算，还得靠一点运气。】
【《战国行》的策划要是单独把六博拿出来做一个游戏，我觉着未必不会变成第二个《战海盗》。而且模式还比《战海盗》多，玩法多就不容易腻。】
在去往投壶地点的路上，姬骄见闲来无事，便和捡破烂鞋子君道：“左右还有几步，我便先和友人你讲讲大致的规则吧。”
因为最近在直播《千秋：缘起》而没来得及细细看更新列表，捡破烂鞋子君当然是来者不拒：“好啊好啊！”
“见笑了，比起六博，其实我投壶玩得更多些。六博多是自己和自己娱乐，投壶却可和他人共比。”姬骄道，“六博起源于民间，而投壶起源于射礼。”
“射礼？”捡破烂鞋子君下意识把自己不懂的问了出来。
姬骄点头：“对，射礼乃是六艺之一，有人曾言‘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意思就是君子没什么和别人相争的事，如果有，那么就是射箭了。”
“而投壶便是射礼的衍生活动，通常发生在宴会的时候。简单的来说，投壶就是把箭投进壶里，投得多又投得好的，自然就赢了。”
捡破烂鞋子君：“竟然这么好！”
没有好几套玩法，直接简单粗暴就是投箭进壶，在经历了六博棋之后再来玩投壶真好啊！
鞋子君为自己先完成体验六博的任务规划点了一个赞。
倒也不是六博不好玩不有趣，主要是确实是第一次接触，规则又不少，玩的时候还需要计算。而且他还是上手就和友人姬骄打，脑子确实有点不够用了。
而投壶听起来就轻松多了，不需要耗太多的脑子，只需要动动手。
那可太适合他捡破烂鞋子君啦！！！
很显然，弹幕也是同样的感受。
【我懂了，姬公子的意思是，他以前经常在宴会上玩投壶，而且很有可能玩得很不错。】
【姬公子连六博都能压住鞋子君的欧气，那势必投壶也将碾压鞋子君吧哈哈哈哈！】
【我懂了，大家来是为了看鞋子君运气贼好但是依然吃瘪是吧？？那太巧了，我也爱看这个！】
【我在想完成这个任务会不会也有迷你投壶套装啊？好喜欢这种小小的但是又好精致的东西啊。】
【这又可以看出策划对建模的掌握能力了，那么小的东西，要和原版除了大小处处一样，甚至因为主要是观赏作用，所以还得换材质。之前六博棋盘那种感觉绝对不是什么木植，而像是深棕色的玉质了。】
【但是又有木植的纹理，这种玉质是现实中能有的吗？如果没有，这也属于策划的专属版权了。】
系统挂着星网上捡破烂鞋子君的直播，也同样好奇地问谈衍：【那个真的是玉么？】
谈衍停下手中的操作，回答道：“单论价值而言，其实也算？”
“我用的材质是‘木化玉’，从名字上来说，既是木头，也是玉石。”
系统打出一个问号：？
谈衍说道：“或者，你也可以叫‘树化玉’。”
系统的耳朵抖了抖，一双狐狸耳硬生生压成飞机耳，原本黄色的兽瞳闪过数据流动的浅色光流：【等等，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宿主，木化玉是指硅化木吧！而且是玉化的硅化木，主要成分是蛋白石和玉髓！】
“对，我之前做过一款探矿小游戏，所以对一些比较有趣的矿石有些记忆，”谈衍说道，“不过我也做了一些色泽上的改变，你没认出来是正常的。”
系统抖了抖耳朵，把目光转向谈衍。
谈衍如今正处在属于《战国行》的创作空间，正在设计一个新的系统源码。
这串源码将会覆盖原本的一些事物源码上，造成一种附加效果。
当然，这里的附加效果并不是指武器能附魔啊、一挥手能从袖子里挥出火球这种特效。
而是像砍树时会有一个放[木材]进背包的小操作提示。
谈衍此刻正在做的，是一个家园系统的源码。
因为战国本身是历史的影子，虽然玩家们的身躯会有饥饿值、疲劳度，但本质上是属于“外来者”，是被邀请进入这段历史的参观者。
玩家们找到个地方下线后，如果找的是房屋内，表面上是玩家在休息，实际上是数据陷入停滞状态——而任务要求什么“多少星际标准时后开启”其实也只是在玩家登录的一瞬，根据源码里时间系统进行调度。
跟着玩家们的友人角色也同样，是在风餐露宿。
谈衍觉得这样不行。
要给玩家们一个搭建属于自己的家的可能性。
也让友人们在玩家下线后有一个去处。
如果往远了说，这也是为日后的《从零开始的动物园》打一个小小的基础。
系统舔舔爪子：【所以，那个迷你的六博棋套装是一个家园摆件咯？之后的投壶也有摆件？】
谈衍“嗯”了一声，算是给了个确定的意思：“之后我也会出一些挂件、摆件来提高玩家们的活跃度。《战国行》的家园系统是一个靠肝多过靠氪的系统，绝大部分建筑物、家具和装饰都是能从游戏世界中获得材料。”
“这也能扩宽一些友人角色的性格和小剧情。”
谈衍说完，系统已经又自顾自地试图追上自己的狐狸尾巴。
谈衍一时思考是不是要劝系统把动物模拟给去掉，免得时不时就好像兽化了智商。
本就有些卡顿的系统如果保持一个动物的状态，会不会内存被占用，加载东西就更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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