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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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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配合杨丞琳的《少年维特的烦恼》,阅读效果更佳。

鹿:陆律师,我错了,你揍我吧。

陆:揍你,疼得不还是我?

两次月考失利,鹿时深都觉得是因为意外,是因为他还没适应文科班的考试模式。

可等期中考成绩一出,鹿时深被吓了个“透心凉”。

年级排名四十八。两个文科班总共一百出头的人数,鹿时深差点就跌出了前50。

更让他难以相信的是,这次考砸的居然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文综,甚至连他最擅长的历史也分数惨淡。

他想不明白原因,总觉得自己也挺认真努力,除了……花在广播社的心思多了那么一些,用来想陆时生的时间长了那么一点儿。

周五下午就是家长会,鹿时深盯着成绩条,在寝室坐立难安。

他不知一会儿怎么和林月升解释,不知怎么面对林月升的失望。其实他对自己也挺失望,明明答应了陆时生会好好准备期中考。

年级大会,分班小会,班主任和每个任课老师讲话,然后是家长追着任课老师问自家孩子的情况。

等各种会议结束,已经入夜。鹿时深却迟迟没有等到林月升召唤自己一起回家的电话,便愈发担忧起来。

他正焦虑着,隔壁床室友挂下电话,对他道:“小鹿,我们一起下去吧?我妈说,你爸在楼下等你了。”

“谁?”鹿时深如遭雷劈,惊得说不出话。

“你爸。”室友莫名其妙地重复一遍,见他坐着不动,便先走了。

鹿时深磨磨蹭蹭了十多分钟,才鼓足勇气,步伐千斤重地下楼,看见了等在宿舍大门口的鹿海诚。

他了解鹿海诚的脾气,这就是气急了,才会连电话都不愿意打给他。

他战战兢兢叫了一声:“爸。”

鹿海诚见他下楼,冷笑一下,回应道:“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

鹿时深也不知自己怎么回地家,脑瓜子懵懵的,进了家门连去哪儿待着都不知道。

鹿海诚只在他幼儿园时参加过一次家长会,只记得幼儿园老师可劲儿夸小鹿时深有多聪明听话,没成想,再次参加,竟然是这么刺激又丢人的体验。

几乎每个老师,都要满怀担忧地跟他说一说鹿时深的成绩滑坡有多严重。

堂堂滨城大学副校长,面对亲儿子的任课老师,也只能卖着笑边听边赞同,边气得紧咬后槽牙。

他忍了一路,回家一看到鹿时深唯唯诺诺的样子,只觉得更生气了。

鹿时深大气儿都不敢喘,低头立在客厅沙发边,不知是该坐下挨骂,还是直接跪下认错。

林月升从卧室里出来,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看来是生病了,才不得已让鹿副校长亲自去开家长会。

“怎么啦?”林月升一眼看出气氛不对,上前站在小鹿身边,搂住儿子的肩膀。

“鹿时深,你那个什么破社团,立刻给我退出。”鹿海诚也不多解释,只是冷冰冰地命令,压抑着怒火。

“爸?”鹿时深一听这话,心猛地就凉透了。

他本觉得,自己考砸了,回家了怎么挨骂都不为过,可没想到鹿海诚直接就戳了他的命门。

鹿时深早就笃定,爸妈一定觉得广播社耽误学习,浪费时间,所以从来没敢和他们提过他办社团的事情。

“什么社团?”林月升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说,立,刻,退,出。”鹿海诚不理会林月升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听不懂?”

“爸?为什么啊?”鹿时深当然不愿意,广播社是他的心血。

奈何,他有一百句辩驳,一千句解释,可对方已经做了决定,根本不打算知道他的想法。

“你不想读大学了是不是?!”鹿海诚终于抬头看他,表情甚至带着点轻蔑。

“跟读大学有什么关系?”鹿时深鼻子一酸,说话都不利索了,“爸……你听我解释……”

“哎呀,怎么回事,都好好说话。”林月升捏了捏儿子肩膀,又坐到丈夫身边,劝道,“老鹿,你也别太看重一次小考试的成绩。”

“这是一次小考试的问题?”鹿海诚哂笑,“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不务正业,就会研究奇技淫巧,还撒谎!”

“小时候,画什么破画,还要考美院。现在不得了了,办广播社了。”鹿海诚继续挖苦,“想做播音员了是吧?”

“不就是一个社团……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林月升赶紧做和事佬,“小鹿,过来,跟爸妈好好说清楚。”

“说什么说!”鹿海诚提高了音量,“就是你惯出来的。连最基本的诚实都做不到了!今天瞒着我们办社团,明天指不定闯什么大祸!”

“爸!”鹿时深觉得自己挨训不冤枉,可林月升为照顾他这么辛苦,他听不得父亲这么一味指责。

“要不是你老不让我参加社团,我也不用撒谎啊!”鹿时深眼泪快忍不住了,“我就是办了广播社,怎么就不务正业了?怎么就闯祸了?怎么就考不上大学了?”

“大家都参加社团,为什么我不能参加?人家家长都不反对,怎么就你这么迂腐?!”

“深深,怎么跟爸爸说话的!”林月升着急地示意鹿时深闭嘴。

他宣泄完不满,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口不择言。可后悔已经晚了。

“砰”一声,鹿海诚一掌拍在茶几上,震翻了水杯。

鹿时深被这一掌吓住了,定在原地。

林月升还来不及阻拦,鹿海诚已经一个箭步冲到鹿时深跟前,揪着他的胳膊就往卧室带。林月升追过去,却被关在门外。

门“咔哒”一声落了锁,而后就传来拍打的声音和鹿时深闷闷的哭声。

“鹿海诚,你疯啦!因为一个破社团你就对儿子动手!”林月升在外面用力拍门,也顾不上自己还病着。

“鹿海诚,你开门!打两下,意思意思就算了!”林月升用力按门把手,“这可是你亲儿子,打坏了,我看你找谁赔!”

“鹿海诚,你再不开门,我们日子也别过了!”

林月升拍门无果,听着门后刺耳声音,一下下打在鹿时深身上,一下下都痛在她心里。

她到处翻找鹿时深卧室的备用钥匙,可偏偏到处找不到,最后急得在门外掉眼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拍打声停了,哭声没了,房门猛地打开。鹿海诚捏着一折两段的画画用长尺出来了,又把门重重关上。

林月升看着那尺子,吓得心脏都要停了,忙要去看儿子,却发现门又被反锁了。

“深深!深深!是妈妈呀!”林月升心痛得都快无法呼吸了,“妈妈求你开开门。”

“你管他干什么?!”鹿海诚狠道。但自己的亲儿子,他哪能不心疼,一双眼睛早就憋得血红。

半天,房门那边传来鹿时深沙哑的吼声:“别管我!”

这是鹿时深这辈子第一次挨打。

一开始他觉得疼,觉得委屈,后头只觉得屈辱,觉得鹿海诚根本不在乎他的尊严。

鹿海诚出去后,他便锁了门,又趴回床上,身下火辣辣地疼。但他累得哭不动了,动一根手指头都费力。

他觉得,这个家带给他的只有禁锢和教条,给不了他尊重和理解,父母对他的期望只有成绩,根本不在乎他的真实想法。

他觉得,从小他就是任人摆布的玩偶,不能有自己的爱好,也不能做父母觉得不对不好的事儿。

他第一次叛逆地想着,要是能离开家就好了。

思绪混乱,头脑昏沉,鼻子堵了,眼睛肿了,身上又疼又没力气,最后他迷迷糊糊地,就这么睡着了。

……

竞赛集训还剩最后几天,陆时生估摸着期中考试该出成绩了,但小孩儿没急吼吼来汇报,大约是考得不好。

才刚五点多,陆时生手机一阵猛烈振动,吵得对面床的刘嘉誉不满意地把头闷进了被子。

陆时生拿了手机去厕所接电话。

听筒传出林月升焦急颤抖的声音:“小陆,我是林阿姨,我们深深有没有联系你啊?”

陆时生以为自己没睡醒,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确实才五点多,鹿时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联系自己呢?

他心里隐隐不安,问道:“林阿姨,他没联系我。深深他……怎么了吗?”

电话那头是极力遏制后的抽泣声,而后林月升颤抖道:“深深,不见了。”

“打他手机了吗?昨天晚上他没回家?学校里有没有人?”陆时生一下子乱了方寸。

“回了呀!昨天晚上在家睡觉的呀!”林月升急急回答,“现在人不见了。”

“林阿姨,您先冷静。”这话更多是说给他自己听,“您昨天最后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他就是晚上在自己房间……我一早想去看看他……”林月升实在绷不住了,声音带着哭腔,“房间门开着,人不见了。书包,手机……什么东西都没拿。”

陆时生顾不得换掉睡衣,套上风衣,就要出门。他想拿桌上的房卡,拿了几次都没抓稳,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阿姨,您别慌。”陆时生边出门边安慰,“鹿时深不是小孩子了,他不会乱来的。他什么都没拿的话,能去的地方不多。

“才五点多,路上也没有什么车,他走不远的。”

“可以看看学校监控,看看他是不是回学校了。也可以看看小区监控,兴许拍到他出小区以后去了哪里。”

深秋的清晨已经寒凉。陆时生一条风衣里头只一件篮球背心,一条篮球裤,却觉不出丝毫凉意。

他一边没有条理地分析,一边快步往滨城大学校门口走。

“这样,阿姨,我们分头行动。您先看小区监控,让叔叔先在小区里找找。我现在马上赶回学校。”

“好。”林月升显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小陆,你刚才说的对……深深这么乖的小孩,他不会乱来的,是不是?”

“当然不会,阿姨您别想太多。”陆时生努力克制慌乱心情,心里却在咆哮,“他当然不会乱来,他最好别乱来,他最好别特么乱来!”

陆时生冲出校门就往公交站去,又想到现在这个时间还没有公交,便掉头去公共自行车租赁点。

刚往反方向跑了两步,就看到校门外另一侧的马路牙子上坐着个人,双手抱膝,脑袋埋在臂弯里。

陆时生快步走过去,靠近了又不敢直接上去碰人家,试探叫了一声:“鹿时深?”

马路牙子上的人闻声扭头,那委屈、慌乱、疲倦又如同见到救星一般的表情一瞬间击垮了陆时生佯装的冷静。

“学长。”鹿时深讷讷叫了一声,声音哑哑的、轻轻的。

“鹿时深,你特么……”陆时生没法把话说完,怕再多说一句自己也会情绪崩塌。

他猛一步上前,粗暴地拽着鹿时深胳膊,野蛮地把人禁锢在怀里,那么用力,那么疯狂,那么害怕。

他听着鹿时深呼哧呼哧的喘气儿声,灵魂才终于一点点回归身体,四肢才能感觉到血液在流动。

鹿时深被凶狠地箍在怀中动弹不得,却不觉得难受。五感六识被这么用力抱着,反而一点点恢复,胸口一阵阵抽搐,眼睛干燥又酸涩。

就这样被抱了半晌,鹿时深这才小猫似的,很轻地呢喃了一句:“学长,我离家出走了。”

话一说完,坚强了一晚上的鹿时深再也绷不住了。

他用兜里唯一的市民卡,忍着疼披星戴月地骑了一路自行车,从天黑骑到天蒙蒙亮,只是想要见到这个人。

他巴巴在马路牙子上等了几小时,又困又冷,又饿又累,只是想要见到这个人。

鹿时深把头埋在那人胸口,再也不顾忌什么,放肆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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