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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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配合段奥娟的《陪我长大》，阅读效果更佳。
陆：你当年在滨中之巅写了什么？
鹿：你猜呢~
一周斡旋，鹿时深用尽了浑身社交技能，终于让学校通过了流浪猫救助计划。
但学校要求，救助计划必须挂名在学生会下管理。鹿时深又为此和宋青哲软磨硬泡了好几天，请了不少鸡排饭。
经此一事，鹿时深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变厚了三公分。
计划在全校公示后，鹿时深作为发起人又收获了一波来自滨中爱猫人士的人气。
好消息即二连三。流浪猫计划在公示栏里贴了没几天，旁边就新添了一份物理竞赛复赛晋级名单。
陆时生总成绩全省前三，晋级决赛的同时，保送名额也基本到手。刘嘉誉也擦着边儿卡进了省一等奖。
是夜，沉寂已久的“三个学霸一个渣”群里一片欢天喜地，四人闲聊到半夜都不舍得睡。
……
晋级全国决赛，意味着陆时生不仅是代表学校参赛，更代表整个z省。
省队特地安排了为期两周的封闭式集训，地点就设在滨城大学。集训期间，选手无故不能外出，双鹿组合被迫分隔两地。
出发集训前夜，陆时生想和小孩儿再一起吃个宵夜，结果却没在高二（10）班教室里找到人。
陆时生正要走，“假想情敌”胡梦迪追出来叫住了他。
胡梦迪问：“陆神，你能不能帮忙向学校求求情？”
陆时生不明所以：“求情？”
“小鹿，没跟你说吗？”胡梦迪讶异道，她早看出双鹿组合关系非同寻常，“点歌台被学校叫停了。”
“叫停？”陆时生心一沉，“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师太亲自来找小鹿谈话，说家长联合投诉了点歌台。”胡梦迪解释道，“学校决定暂停节目，也没说什么时候恢复。”
明明中午才一起吃了饭，鹿时深却对这事只字未提，还装得一脸阳光灿烂。
“鹿时深人呢？”陆时生拧着眉头问。
“不知道，晚自习前他说身体不舒服，就不见了。”胡梦迪也有些担心。
陆时生没再多聊，立刻给鹿时深打电话，却无人接听。
他又去宿舍、医务室和二教的猫窝找了一圈，仍未见人影，正焦急，忽然想到一个地方。
……
小孩儿还真躲到直通钟楼的四楼楼梯间去了。
陆时生赶到时，鹿时深正坐在台阶上撒癔症，眼眶发红。他挨着人坐下，伸手捏了捏他肩膀，没说话，默默配着。
广播社对鹿时深意义非凡，他自己主持的点歌台更是如此。
于他，这不单是社团活动，更是他一次次证明自己的平台——证明他能带领好团队，能做出让同学喜爱的节目，能处理好和老师的关系，证明他能渐渐变得和陆时生一样强大。
可节目莫名其妙地被投诉而暂停，就像一场美梦被生生打醒，他好不容易建立的那点自信一下又被打碎。
这感觉，多少有点幻灭。
更心烦的是，他不能理解家长投诉点歌台的理由——播放流行情歌，是鼓励早恋，严重影响学习。
他不能理解，就控制不住总在想。在人多的教室里想不明白，就跑到无人的楼梯间想。可从黄昏想到天黑也没结果。
鹿时深见人也没惊讶，像知道对方一定会找来似的，没头没脑说：“学长，我不懂。”
“咔嚓”一声，陆时生觉得心脏被人凿了一个口子，冷风飕飕灌进去。
可他清楚，他的心疼和安慰不能解决问题。
鹿时深要更成熟，才能保护，才能在他毕业后不能陪伴的日子里，乃至未来两人异地求学时，不会总被人欺负。
“鹿时深，不好好晚自习，在这里干嘛？”陆时生冷冰冰问。
“学长？”鹿时深被这问题问傻了。
他中午没提这事是不想让陆时生又因此分心，但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对方像以前一样，帮他化解自己无从下手的困难。
“站在你的角度，你不懂。站在他们的角度呢？”陆时生继续冷酷，“在他们眼中，没业余爱好能比学习更重要。懂么？”
“可是，听两首情歌，怎么就会早恋了？早恋怎么就影响学习了？”鹿时深不服气，小声追问。
“靡靡之音，扰人心智；精力有限，都用来早恋了，哪有精力学习？”陆时生回答。
鹿时深眼眶更红，一时语塞，最后生气道：“你来找茬的是不是？”
陆时生又捏了捏那瘦肩膀，把心疼都融化在手掌温度里，换了温柔语气道：“你连我都说服不了，怎么说服学校？”
鹿时深感受到了手掌的温度，明白陆时生今天并不想对他说窝心但无用的安慰话，默默点头。
他受不了陆时生这种成熟的关心，鼻子忍不住发酸，想无所顾忌地扎进身边人的肩窝，可还是忍住了。
“学长，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鹿时深小心问。他不想每次都依赖陆时生，却还是一次次给对方添麻烦。
陆时生轻轻拍了拍小孩儿后背：“怎么会，最近经常会有一种‘深深长大了的感觉’。”
两人又坐了会儿，鹿时深依然表情苦涩。陆时生看见了小孩儿身后的铁门，忽然有了主意。
“鹿少爷，别不开心了。”陆时生又走上几阶台阶，推开了鹿时深身后的铁门，“柳暗花明又一村。”
鹿时深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在这里躲清净这么多次，头一次知道这挂着大锁的铁门竟然一推就开。
还真是“楼梯尽头疑无路，柳暗花明上钟楼”。
……
铁门后一道狭窄台阶通向滨中钟楼。那里是整个学校的制高点，因此被取名“滨中之巅”。
钟楼是全封闭的，四面无窗，所以很早以前，这里没有这道铁门。
后来，不知道哪个聪明蛋想出的馊主意，说在滨中之巅的墙上写下表白，校园爱情就能长久。
没过几届，滨中之巅凡是能写字的地方，都密密麻麻写满了表白。
某次领导视察，无意间目睹此表白盛况，觉得风气不正，要求学校把墙面粉刷了。
但前卫的滨中校长没同意，觉得那是学生们青葱岁月的记忆。折中之下，学校把滨中之巅锁了，算是个“两全法”。
但铁门和铁锁经年未换，被江南湿润的空气日积月累的腐蚀，早就形同虚设。
陆时生某次来四楼吹风，看见清洁工阿姨直接连门带锁地推开了门，这才了解了玄机。
他对着鹿时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本正经道：“滨中之巅，欢迎鹿少爷光临。”
此刻，钟楼里光线昏暗，气氛恐怖。鹿时深还迟疑着，就被人轻握手腕，直接拽了进去。
狭窄楼梯盘旋而上，两侧写满各种表白。鹿时深只粗略看了几句，就觉得脸红得不行，觉得自己断然写不下这么羞人的话。
走过二层高的楼梯就进入了钟室。
钟室正中是铁架支撑的大钟，围绕大钟有一道金属楼梯，角落里还有一排储物柜。
原来凑近了看，大钟竟然是这样的庞然大物，里面又装满了这样精密的零件。
鹿时深一时惊讶到说不出话，四处张望，好奇心盖过了沮丧，表情逐渐放松下来。
鹿时深仰头间发现金属楼梯踏板下竟然也被刻上了表白，震惊道：“学长，看这里！”
一声学长在封闭钟室里回回荡荡，吓得鹿时深赶紧捂了嘴巴。
陆时生憋着笑，弹了一下小孩儿脑门，又示意他走到装着玻璃的一侧墙边。
鹿时深靠近玻璃往外看，这才发现这里这么高，有点脚软。
他脚下就是缩小的滨中校园，仿佛一座精致模型。校舍亮着白色灯光，在夜色里又像星辰。
陆时生憋着坏，趁着小孩儿被景观吸引，猛地在他背后一推，吓得小孩儿又惊叫出来。
“谁？！”
鹿时深惊叫之后，钟楼下穿来一声洪亮的呵斥。
鹿时深被连续惊吓了两次，人都傻了。
陆时生反应快，把人一拽，一起闪进了储物柜和墙壁之间的夹缝。如此，从钟室门外望过来就看不见他们了。
……
师太刚查完自习，从长廊回办公室，途径楼梯间时听见了鹿时深那一声惊叫。
她不信牛鬼蛇神，觉得这个时间能在钟楼捣乱的只有滨中的小祖宗们，便也上了钟楼。
鹿时深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吓得不敢喘气，任由陆时生紧紧抱着，两个瘦条条的人硬生生卡在窄窄夹缝里。
陆时生没想到第一次面对面拥抱是这么局促的情况。
鹿时深的脑袋就抵在他锁骨，毛茸茸的头发剐蹭着他的下巴和喉结，呼出的热气扫在皮肤上，像沙漠的风带着灼热。
师太走了一层半，觉着有些累了，停下休息片刻。
鹿时深听见脚步停了，还以为那人不打算上来了，微微朝后仰起头，轻轻问：“学长，是不是走唔……”
他话没说完就被陆时生的手捂住了嘴。
这猛一捂，鹿时深嘴唇直接就抵在了陆时生掌心。柔软的触感让他想揉捏，想啃噬，想侵略，想永远占为己有。
鹿时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前额后背早就都是沁出的细汗。陆时生身上有洗衣液的味道，淡淡的体香，荷尔蒙的澎湃，他无法抵抗这些诱惑，他贪婪地想要更多。
“出来吧。这里也没地儿躲~”师太威胁道，“现在出来还能从轻处罚。”
“心理素质还挺硬。”师太用手机打光，四下没看见人影，“跟我玩儿心理战术是吧？”
没人把师太的话听进去。
两人都忙着分析对方心跳，感受对方体温。荷尔蒙混合在一起，产生奇妙化学反应，让身体和精神都逐渐失控。
“施老师，我错了！”
陆时生把鹿时深往夹角里一藏，直接跨了一步出去。他实在受不了了。再这么抱下去，他再默念清心经也没用。
“说吧，你同伙呢？”师太不上当，知道刚才那声惊叫不会是陆时生喊的。
鹿时深听到这里也放弃挣扎，站了出来。夹角的空气早被两人焐热，一呼一吸都烫着鼻腔。
“施老师，我错了。”鹿时深低头道。
“挺有本事啊？不好好晚自习，在这干嘛呢？把梦想的成绩写钟楼上，高考就能考到是吧？
“陆时生，竞赛拿奖不得了了是不是？看你那嘚瑟样儿，给你写个一等奖挂脖子上，好不好？
“还有你，小鹿，人家半只脚跨进名校了，你呢？月考成绩不用我重提吧？这次期中想考第几名？”
师太一通数落，把青春荷尔蒙数落得透心凉。
尤其是鹿时深，一想起上次月考失利，他就心虚。这事他也没敢告诉陆时生，怕对方分心，也怕对方因此看不起自己。
待师太说完，两人赶紧一路沿着楼梯小跑下楼，生怕溜得不够快又被师太抓住了继续教训。
“站住！跑什么跑！”师太果然还有后手，“我允许你们回去了吗？喜欢跑是吧？现在，两人给我去操场，一人10圈。”
“啊？”鹿时深吃惊出声。
“啊什么啊？让你天天跟着这个祖宗鬼混！长长记性。”
陆时生这会儿心疼了，赶紧求情：“施老师，小鹿这身体素质还是别罚他了。”
师太双手一抱，无情道：“那你带人上钟楼？小鹿以前多乖，就跟你学坏的。”
陆时生借坡下驴道：“那您都这么说了，我才是主谋，小鹿那10圈我一起跑了，您看行么？”
师太冷笑道：“可以。讲江湖义气是吧？那10圈体现不了你俩的情谊。这样，你一人25圈。”
“啊？”鹿时深这下也觉着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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