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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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墨说的没错，现在天灾当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被惊恐的百姓们认作是天灾。
大坝决堤是天灾，贪官污吏们的家宅着火尸骨无存更是天灾。
剩下的那十一个贪官污吏不敢惹怒楚梦凝，连夜打开了粮仓，招了几个厨子，开始忙活。
第二天一大早前来领粥的大爷看着自己碗里满满的白米粥，上面还有一个白面馒头，里面甚至还夹着一筷子的咸菜，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后面排队的人催他快些，他才小心翼翼的捧着碗走到一边。
“我说老哥，俺这不是在做梦吧？怎么昨天还是淘米水今天就换成这白米粥和白面馒头了？”大爷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馒头，确定里面没有混杂着石头沙子之类的东西，才放下心来，跟着身旁的几个老兄弟们闲聊。他们都是一个村来的，彼此知根知底，这种时候他们在一起也算是个依靠。
“合着你还不知道呐，听说昨天夜里天上来了几个火球，直奔着咱们江东府衙和几个官老爷的家里就砸过去了，那火扑都扑不灭，几百人就那么被活活被烧死了。”他身旁那个老哥回答道。
“啊？还有这事呢？”大爷一听瞬间来了兴趣，感觉就着八卦吃饭都特别香。
“可不是，听说昨天晚上整个江东府衙就活下来十一个人，可把他们吓坏了，连夜找的人开仓做的这许多吃食呢。”另一个大爷也凑过来说道。
“你看那边坐着的那个胖子，他就是活下来的里面最大的那个官，听说是从京城里来的官儿，看他那满身的肉，还不知道贪了多少呢，如今赶上这天灾，正好也让他们这群蛀虫尝尝报应的滋味。”老哥偷摸用眼神示意正在施粥边上搭了个台子坐着的胖官员，语气是止不住的厌弃。
“不过这真的是天灾吗？火球直奔着府衙和官老爷家里去，会不会是谁报复啊？”大爷总觉得不对劲，这哪有天灾降得这么准的道理，而且若是真的天灾，为什么还会有十一个人逃出来呢？
“管他是不是天灾呢，反正那些人死了，咱们又有饱饭吃了，这事好事。再说了，为什么死的只有那些官儿咱们一点事都没有？还不是他们活该？”老哥三两口吃完饭，将碗放到了一边，等着一会排队去洗碗。
“唉，也不知道这灾啥时候能过去。”大爷也三两口吃完了自己那份，打了个饱嗝，感叹道。
“快了，听说最近这里要换官啦，换了新的没准会好些呢。”老哥挠了挠头，把自己四处得来的消息说给了老乡们。
“换了谁都一样，就是贪得多贪得少的区别，水清则无鱼，一样的道理。”大爷叹了口气，觉得官府大多不可信。
“要是楚家来人就好了，楚家肯定做不出来这种事。”老哥眼巴巴的看着前方，一脸的期盼。
“楚家？可别开玩笑了，人家咋可能来咱们这地方，不过楚家那个四小姐倒还真是个好人，听说她最讨厌就是贪官，这几年杀了不少地方官呢，就光是咱们江东杀了就不少了，可杀了这么多，还是有那么多，没用。”大爷嗤笑一声，似在嘲笑老哥的不切实际。
“有用的，我杀了那么多贪官，把他们贪得钱财分发给了那些百姓，虽然阻止不了他们，但是却会让那些后来的官有所忌惮。”楚梦凝突然出声道。
“妈呀，姑娘你啥时候站在这的？”乍一听到楚梦凝的声音把老哥吓得一哆嗦。
“从你们说这里要换官的时候。”楚梦凝也学着他们盘腿坐了下来。
“楚，楚姑娘？”大爷回忆起她刚才说我杀了那么多贪官，就知道她是谁了，可还是不敢相信楚家姑娘就这么来了江东，还和他们坐在一起。
“嗯，是我啊。”楚梦凝笑眯眯的看着大爷。
“快起来快起来，这地上脏得很，可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去给你找个干净点的布你垫一下。”大爷慌忙起身想给楚梦凝制造一个好一点的环境。
“没事的大爷，这里不脏，我经常在泥堆里打滚的。这儿真的不脏。”楚梦凝赶紧拉住了大爷解释道。
“哎呀，看来我这嘴开过光啊，说谁谁就来啊？”老哥开玩笑道。
“对了，我是想来问问大爷们，您们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善于修大坝的人吗？我打算组建一个队伍，专门负责水利的，可是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这里谁擅长水利方面的事儿。所以想请大爷们帮我打听一下，这是酬劳。”楚梦凝说着掏出了一兜银子，目测百两。
“快把银子收回去，现在银子金贵着呢，当心被人盯上抢走了。”大爷赶忙把银子还给了楚梦凝，在他们眼里，楚家姑娘只是有些厉害的小姑娘罢了，那些传说她会变成凤凰的时他们根本就不信，再说了，打听人又不是什么难事，哪有要一个十岁小姑娘钱的道理。
“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出门也不带个护卫，这世道如今乱的很，钱不外露啊。再说了，就碰碰嘴皮子打听个事，哪用得上这多钱，这不是浪费吗？”老哥也赶紧过来挡住旁边那些人得目光，严肃的对着楚梦凝说道。
“还有啊，这事我觉得办不成，这江东城几乎都是靠着这江发家的，常在江边的工人多少都懂些这些事儿，可我们懂没有用，上面的官老爷不会听的。前几年我们村有个兄弟帮忙修大坝，说是提出意见给赏银，后来你猜怎么着，被人推到江里了，捞出来的时候，都不成人样了，听说是他提的意见耽误上面的老爷捞钱了才被杀了的；这事传回来啊，就再没人敢给他们提意见了。”老哥接着说道。
“哦~还有这种事啊？”楚梦凝说着，转过身去看了一眼那心惊胆战坐在椅子上的肥官员，吓得他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我滴个奶奶的，这小祖宗又听到他们说了啥啊，救命啊，她该不是要卸磨杀驴吧？不是说好了既往不咎的吗？肥官员紧紧扶着椅子，连汗都不敢擦。生怕多了什么动作引得楚梦凝主意，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不能怪他胆子小，隔空捏爆人脑子的事情实在是太暴力了，特别是那脑浆子还有一半溅到了他脸上，更恐怖的是，做出这等恐怖之事的人居然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十岁的小姑娘啊！别人家十岁的小姑娘都是看见个虫子都恨不得吓晕过去的，她直接隔空把人家的脑子捏碎了啊！！！
好在楚梦凝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
“大爷，您别忘了我是楚梦凝，这南盛国的底下，没有我做不成的事，也没有我不敢杀的人。我五岁的时候，就连皇帝和太后都不敢对我下的命令有任何疑意了。”楚梦凝笑着对几位大爷说完，又把钱袋塞到了几位大爷手里，“我会在这里留十天，昨日已经耽搁了一天，后天，我就要一群至少三十个精通水利的人来找我。”
楚梦凝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可语气确是十分沉稳，让人听了十分信服。几位大爷见此也不在推脱，拿了银子就走开了。
“楚姑娘，你就不怕他们拿了银子跑了？”肥官员实在是坐不住了，颠颠的拖着沉重的赘肉跑过来一脸谄媚的跟着楚梦凝。
“他们一群村民，恐怕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他们毕竟不像你们一样，有机会学学监守自盗的本事，还把监守自盗的事情做的那么顺手。”楚梦凝对着他一身肥肉翻了个白眼，挤兑了他一番后就走了。
“......”死丫头，最好别犯在我手里！肥官员在心里暗骂道。
楚梦凝四处转了转，没找到昨天那对母子，有些失望，可有些人注定只是过客，得一面之缘也是缘份。
楚梦凝走了一圈，招了招手，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一个小衙役。
“楚姑娘有何吩咐？”小衙役谄媚道。
“江东城如今有多少人丁？”楚梦凝问道。
“江东城有十万人，这几天从各地跑过来的加起来大概有两三万左右。”衙役小心翼翼道。
“给你两天时间统计好现在江东的人数，登记造册，两天后我要检查。你要是敢胡编乱造偷工减料，我可是会把你的脑子拧下来当球踢的。”楚梦凝笑着威胁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衙役一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头颅，吓得二话不说跪到地上就给楚梦凝磕头。
“起来去做事吧。”楚梦凝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小衙役起来后就一溜烟跑了，看得那肥官员一阵生气，个怂包！
他好似忘了自己刚才在楚梦凝面前的样子。
肥官员见楚梦凝走远了，也撤了东西回去了。
楚梦凝没去别的地方，她去了江边，江水涨的厉害，大坝又被冲垮了，地势稍微低一些的村落小县都被淹没了。
“民生多艰呐。”楚梦凝对着江感叹了一句。
正当楚梦凝想回去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居然有人在打架。
本着凑热闹不要钱的想法，楚梦凝仗着人比较瘦小成功的挤到了前排。
打架的是一对儿夫妻，妇人死死压着地下的丈夫，边打边骂。
男人还时不时狡辩两句：“这年头饭都吃不上了，你还顾着你那赔钱的闺女！老子就是把她卖了怎么样？有种你个臭娘们今天打死我！”
“好啊你这个烂赌鬼！害死了我的闺女还理直气壮的！你还是个人不是！想死？老娘今天成全你！”妇人说着手上的力度更大了，打的那男人直骂娘。
楚梦凝看着这俗套的故事本是不想管的，可旁边的人却突然来了一句：“他家女娃也挺可怜的，从小摊上个烂赌鬼的爹，好不容易等着嫁出去了，结果新婚前一天晚上被她爹给卖了，那丫头不堪受辱，投江了。说来也奇怪，她姑娘都出事好几天了，尸体却一直没捞上来，都说是江水涨了才捞不上来的，可明明是她姑娘死了几天后水才涨起来的。”
“你说会不是他女儿搞的鬼啊？”围观大娘二八卦道。
楚梦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个死去的女鬼就算化作厉鬼，也不可能调动这江水冲垮大坝，她都没有这个本事，一个刚死没几天的女鬼怎么可能有这本事。
不过惩治一个滥赌的男人也算是善事吧？
楚梦凝走上前拦住了那只正准备打在男人脸上的手，将他们分开了。
“哪来的丫头？管什么闲事啊？”妇人打的正在兴头上，被楚梦凝拉开后十分的生气，可刚才楚梦凝阻拦她的力气也不小，妇人一时也不想得罪她。只得在嘴皮子上耍耍威风。
“我听说这位叔叔善赌，所以我想找他赌一局，他赢了这一百两就是你们的，要是他输了，就得留下一条胳膊，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楚梦凝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问道。
“一百两？你一个黄毛丫头随手就是一百两？怕不是拿着假银票糊弄人吧？”妇人多疑道。
“就是，现在水灾这么严重，哪个钱庄还能兑出来银子啊？”围观群众也质疑道。
“......”万万没想到这里的人居然不认银票，可是现在用法术变出来也来不及了，楚梦凝不禁有些苦恼。
“这附近能兑银票的商行在哪？我把银子兑出来再跟你赌总行了吧？”楚梦凝问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兑了银子就跑了把我们晾在这啊？”妇人掐着腰说道。
“那你们找个人跟着我一起去总行了吧？”楚梦凝从来遇到过这种挫折，这次也算是涨了见识了。
兜兜转转又是回到了城里，楚梦凝在自家哥哥手下的商行兑了银票后，商行的人听楚梦凝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为了给自家小姐助威风，居然派人抬了一千两碎银子出来，跟着楚梦凝回了那城外江边，这下子可让那些人傻了眼了。眼冒金光恨不得活抢了那一箱子的银子，可抬钱的大汉实在是太壮了，而且各个面目凶狠，一看就不好惹。所以他们也就是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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