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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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梦凝肿着手回到自己宫殿的时候，差点把楚梧吓个半死。
“小姐，这是怎么了？手怎么肿成这个样子了？”楚梧小心翼翼的捧着楚梦凝的手心疼的问道。
“该死的魏墨，我不就是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吗，他居然找理由打了我三十个手板，三十个，还是用竹子做的戒尺，疼死我了。”楚梦凝咬牙切齿道。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和先生吵架，他也不至于打你那么多下。”林清儿将她落在尚书房的书箱带了回来，示意楚梧帮忙搬走后，走到了楚梦凝身边，拿出了一瓶药膏，细细的给楚梦凝涂了起来。
楚梦凝闻了闻这药膏，开口戏谑道：“这不是三哥几个月前才做出来的可以消肿化瘀的药吗？听说大哥前几天跑去和三哥要了一瓶，清姐姐手里这瓶，是我大哥送的吧？”
林清儿闻得此言脸上不由得一红。
楚梦凝看着林清儿娇羞的样子又忍不住想逗一逗她，便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这么好的药，清姐姐还是自己留着吧，若是以后有了磕了碰了，落下了疤，让大哥知道了，说不得要怎么心疼呢。”
“瞧你这话说的，像是巴不得我受伤似的。”林清儿又把楚梦凝的手拽了回来，又给她涂了厚厚的一层才肯罢休。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不过这个药膏姐姐还是省着些用吧，我皮糙肉厚的，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一晚上就好了。这药膏里面的材料很难找，就算是三哥，也只配出了十瓶。其中五瓶送进了宫里，一瓶给了大哥，一瓶自己留着，一瓶给了婉儿，剩下两瓶准备拿去黑市卖，连爹娘那里都没有。”楚梦凝看林清儿的样子像是一点都不知道这药膏的珍贵，就随口给她普及了一下。
“我知道你身体特殊，伤口恢复能力很强，可这些事情我们知道就够了，有些事情，还是别让外界的人知道太多，若是他们利用这一点对你下手该怎么办，那天当街刺杀的事可把我吓坏了。”林清儿心有余悸道。
“可我不没事吗？放心吧，现在凤渊大陆里能伤到我的人已经很少了。”缥缈阁里的大佬们不算。楚梦凝默默把最后一句话压在了心底。
“看吧，你自己都说是很少，这就代表并不是没有，我听他们说，最近有很多修仙的人出来游历，据说是天下第一宗派离尘宗的弟子们呢，万一他们把你当成妖怪收了去可就不好了。”林清儿吓唬楚梦凝道。
“离尘宗？魏靖钰，魏墨。”楚梦凝忍不住把这两个名字念了出来。
“嗯？你在说老师和谁?”林清儿一头雾水的问道。
“魏靖钰，离尘宗的宗主。”楚梦凝道。
“你知道？你们认识？”林清儿诧异道。
“在缥缈阁见过一面，他认得我，就算他的弟子们把我抓了去，他知道了，也会把我放了的。”楚梦凝扬起脸一脸骄傲道。
“为什么？你是妖，他是修仙的啊，这自古仙妖对立啊？”林清儿也身受那些画本子的影响，认为六界之内各界都对彼此虎视眈眈，可实际上，除了对人界，其他五界都是异常的团结。
就比如，楚梦凝在缥缈阁蹭灵气的那段时间，就经常看见鬼族的和魔族的偶尔会来那里吃饭，顺便再顺点东西走。而平时一向对人族抠门的三殿下和狼王黑昀对此往往会视而不见，有时候不光视而不见还会硬塞给他们点东西让他们带走。和坑人类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
嗯？我为什么会说人类？难道我真的因为变成了凤凰就觉得我是妖族了？可我一直都是以人的形态活着的啊？为什么妖族在我这里就这么容易被接受了呢？楚梦凝想着想着就觉得不对劲，可她永远不会猜到，她会对自己是妖族的身份承认的这么快完全是因为缥缈阁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到现在终于才有了一点成果。
“反正我们很熟，他们不会对我下手的。”楚梦凝也没多解释什么，也不想把林清儿扯进来。
林清儿看楚梦凝的神色也不似作伪，便也没再多问，反正她也不懂，也不用懂。
林清儿是个很通透的人，她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反正站在楚梦凝这边总是没错的，并且她母亲与楚梦凝的母亲是手帕之交，她们两个也是自小以姐妹相称，感情早就与亲姐妹无异，有些需要靠默契的事情，就不需要用语言来说。
林清儿给楚梦凝上好了药，就带着丫鬟回去了，林家的马车早就在宫门口候着了，可眼见着天就黑了，自家小姐还没出来，轿夫不由得有些心急，刚想贿赂门口的侍卫让他们帮忙跑腿去看看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家小姐的身影。
“诶呦我的小姐，你可算出来了，老奴瞧着别家的公子们都出来了，就您没出来，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呢，可吓死老奴了。”轿夫关切道。
“我没事，是凝儿出了点事。”林清儿想起来楚梦凝在尚书房被那魏墨噎得说不出话来，宁可挨打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楚家小姐出事了？严不严重啊？需不需要去楚家说一声啊？”轿夫问道。
“没事，凝儿在课堂上睡着了，被先生打了手板，三十个。”林清儿道。
“啥？三十个手板？这得多疼啊，楚家小姐的手不得打肿了？这先生也太狠了些，楚家的姑娘怎么还说打就打，还打了那么多下。”轿夫忍不住心疼。
“我倒觉得也该有人教训教训她了，魏墨这个先生的确有点手段。”林清儿道。
“我倒是听说这个魏墨好像是从离尘宗下来的孩子呢，据说小时候被家人扔到了离尘宗的山门下，是那个宗主下山的时候把他顺手捡回来的。想来如今下山科举是为了找到家人吧。”轿夫八卦道。
“离尘宗，他当真在那里长大的？”林清儿想起凝儿方才念叨着的名字，似乎也是姓魏，莫不是凝儿猜到他的身份了？
“听说的，不确定但我估摸着也是**不离十。”轿夫道。
“采薇，你明天找人去查一下这个魏墨的来历，若他真是从离尘宗下来的，凝儿那我不放心。”林清儿思虑了半天，低声和身边的丫鬟说道。
“是，小姐，您就放心吧。”采薇道。
“凝儿今日当着那么多世家公子的面被打了三十个手板，这面子可丢大了，不过她也不是那爱面子的人。就怕她明天再惹出什么事来。”林清儿担忧道。
“那些公子哥们应该不会乱说吧？毕竟三殿下看着呢。”采薇道。
“三殿下是不是真心喜欢凝儿还未可知，他此刻帮着凝儿若是真心也就罢了，若是为了皇位，那就是别有居心。”林清儿冷笑一声道。
“可瞧着三殿下看楚姑娘的眼神不像是作假。”采薇道。
“眼神也是可以骗人的，皇室里的人各个都是演戏高手，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信不得。”林清儿道。
“那照小姐这么说，宫里面就没有可信的人了？”采薇道。
“在凝儿没选好之前，谁都不可信。”林清儿肯定道，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就是莫名的相信楚梦凝。
“若是楚小姐选错了呢？”采薇问道。
“不会的，凝儿选的一定是最好的。”林清儿反驳道。
采薇刚想争辩一下，马车忽的停了。
“楚公子？”轿夫惊呼一声。
林清儿一听是楚公子，赶忙从掀开了轿帘。
“清儿，凝儿她……”楚鸿风本想着在路口等林清儿下了学带她去吃糕点的，可怎么等她也没回来，没多久却从别的世家公子哥那里听到楚梦凝今天被打了三十个手板的消息，可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他和那些公子哥们也不熟，只得在路口等着林清儿。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凝儿没事，先生手中有数。”林清儿一看见楚鸿风焦急的神色，赶忙说道。
“没事就好，这么晚才出来，定是在凝儿那里耽搁了吧。”楚鸿风将自己手中的汤婆子塞给了林清儿，又伸手将林清儿的披风紧了紧，生怕她着凉。
“给她上了点药，不然我不放心。你怎么随身带着汤婆子啊，这是我们女子才用的，你一个男子拿着这个站在这里，也不怕招人笑话。”林清儿笑着说道。
“怕你冷。再说，我给自己的未婚妻拿着的东西，不怕他们笑话。”楚鸿风丝毫不觉得丢脸，甚至还很自豪。
“姑爷这还没过门就这么疼人，这要是过了门啊，我们家小姐还不得被宠坏了。”采薇忍不住打趣道。
“你也知道是没过门啊，那你还叫姑爷。”林清儿娇嗔道。
“早晚都是要叫的，对吧姑爷。”采薇嘴甜道。
楚鸿风听到这称呼果然高兴直接就赏了采薇二十两改口费。把采薇高兴地连喊了三声姑爷这才被羞的不成样子的林清儿拎着耳朵赶上了轿子。
“你别听采薇胡说，嫁不嫁最后还是我说了算的。”林清儿道。
“怎么，我这么好的男人你都不想嫁吗？”楚鸿风自恋道。
“咳咳……楚公子，今儿个天色很晚了。”放开我们家小姐，不然老爷会去找你家老爷算账的。轿夫在心里说道。
“是我的错，赶紧回去吧。还有，那药膏珍贵的很，不用给凝儿用，她皮糙肉厚的，明天自己就好了。”楚鸿风道。
“……呵，你们还真的是兄妹啊，连说的话都这么有心有灵犀。”林清儿忍不住笑着说道。好像从见到楚鸿风的时候起，她的笑就没下去过。
“凝儿的醋你也要吃啊，那看来你嫁过来以后，我身边连个丫鬟都不能有了。”楚鸿风笑着打趣道。
“少爷身边本来也没有丫鬟。”楚鸿风身后的小厮忍不住说道。
“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风大，别出门。”林清儿道。
“知道了。”楚鸿风道。
“驾！”轿夫驾马扬鞭，加速回府。瞬间就没了踪迹。
“少爷，林姑娘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小厮一头雾水的问道。
“朝上又要起风浪了，宫里那位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楚鸿风叹了口气，觉得心中憋闷的紧。
“朝上动荡就动荡呗，反正楚家倒不了。”小厮没心没肺道。
“这可说不准。对了，明天你去找一下老二，让他这几天老实待在军营里那都不许去。”楚鸿风吩咐道。
“是。”
林清儿不会无故提醒他朝堂上的事，她这样交代只可能是有人要向楚家下手了，可老二最近老实的紧，老三更是过了年就没再见过了。那就只剩下楚梦凝和他了，若是他还好，正好可以借着由头清理一批人，若是奔着凝儿去的，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楚鸿风暗自计划着。
回了家，还没等楚鸿风把手中的茶送入口中，就被楚家老爹叫进了书房。
“听说今日凝儿挨了手板。”楚家老爹开口问道。
“嗯，三十个。”楚鸿风道。
“哈哈哈哈，这臭丫头，终于有个人能治她了。”
本来以为会听到自家老爹心疼闺女的言论，结果却是幸灾乐祸？楚鸿风瞬间无语了。
“爹，你把我叫过来，不会只为了幸灾乐祸吧？”
“当然不是，这不是调节个气氛嘛。”楚家老爹调皮道。
“……”楚鸿风觉得心更累了。
“老三让人送过来的消息，西域那边准备动手了。”楚家老爹拿过了一张纸递给了楚鸿风严肃道。
“这么快？”楚鸿风接过纸张飞速的看了一遍。
“这已经比预计晚了，若不是凝儿那天火暂时镇住了他们，恐怕这个年都没法过。”楚家老爹道。
“可这也没过多久，怎么就突然要起兵了？”楚鸿风问道。
“西域那头来个了修仙的，凝儿细算起来到底是妖族。恐怕凝儿会有危险，否则他们没有胆子这么快动手。”楚老爹担忧道。
“魏墨也是修仙的，有他在宫里，他会护着凝儿的。”楚鸿风道。
“魏墨是你们找来的？”楚老爹诧异道。
“老三花了大价钱请来的，离尘宗宗主的养子，想来能力不会太差，不然也不会随便一考就是个探花。”楚鸿风道。
“你们居然这么早就打算了？看来果然是青春于蓝胜于蓝啊。”楚老爹一脸欣慰道。
“我们不管行吗？您一早就甩手不干了，天天跟着娘亲腻歪。”楚鸿风吐槽道。
“那不是为了早点锻炼你们吗？想当初你爷爷也是这么做的。”楚家老爹甩锅道。
楚鸿风翻了个白眼，并不相信。
楚家父子就这样一个心虚一个嫌弃的互相透着消息给对方，然后在书房彻夜未眠的为明日一早的朝堂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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