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剑染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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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原随风的这句话，陆小凤既高兴又有点紧张。
高兴的是，他能知道，如今，原随风已经答应了他的邀请，并且打算和叶孤城打一架。
同时紧张的事，今天这一战之后，不管原随风是输是赢，名声响彻江湖事情，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自己，又答应为扶摇客栈卖力，似乎最终会惹麻烦的，终究还是自己。
陆小凤摸着自己的胡子这般想。
但是，随着如今的局势变化，如今，叶孤城也已经到来，因此，哪怕陆小凤现在想的太多，也已经无法挽回。
因此，他只能识趣的站到一旁，静静地注视着着如今场上的局势。
清冷的月，漆黑的夜。
在这如今的旷野里，如今，白衣持剑的叶孤城，静静的看着，眼前略带懒散的青衣男子。
他的双目炯炯有神，犹如黑夜中的太阳，静静的看着对方。
他知道对方的身份，也同样知道他的境界，因此他才会答应陆小凤来到这里，来见一见那一境界的人。
但是这一刻，当他看到他的时候，叶孤城的心里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他看着眼前无比普通的男子，虽然身上略有贵气，但是言行举止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甚至，当原随风面对他的时候，叶孤城感受不到一丝危险。
这是让叶孤城感到可笑的。
叶孤城是骄傲的，无论谁的剑修习到他这种程度，都会不由自主的骄傲。
但同时，叶孤城并不愚蠢，他在一个至强的敌人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危险，这反而是最危险的信号。
所以看着他，叶孤城的眼眸之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对他的剑十分自信，但是他终究没有迈出那一步。
而世人都说，那一境界是天堑，如果迈不过去，终究还是凡人。
所以，如今的叶孤城，把自己的气势收敛到了极致，精气神更是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他想要以最好的姿态对战眼前的敌人。
可是，如今的原随风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甚至以叶孤城的见识，如今原随风的弱点，在叶孤城的眼里，就不下数十处。
而且处处致命。
这样的结果让叶孤城，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怀疑。
对方是强大的，这毋庸置疑。
但是如今表现出来的结果，却不禁让这位剑圣的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这似乎就是这一境界的天堑，即便是面对自己，对方依旧有把握吗？
原随风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是感受着对方的气机不断变得凝实，但是眼眸却出现飘忽之色。
这一刻，原随风缓缓开口：“叶孤城，你败了！”
原随风甚至没有动手，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武学，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就已经让叶孤城的额头流下一丝冷汗。
众人都不理解，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而这时候，陆小凤看向西门吹雪，同样身为剑之至强者，他或许能够理解。
西门吹雪冰冷的解释：“他的心动摇了！”
“这对一个剑客来说是致命的，如果他这样的姿态面对我，他绝对会死在我的剑下！”
可是这只是答案，并不是过程。
叶孤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原随风动用武学，却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
不过这一点，西门吹雪也解释不了，
他只懂剑，却不懂心。
更不懂这一刻叶孤城的心。
所以，如今的这个解释，还需要原随风亲自开口。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原随风的身上：“他并没有败给我。”
众人均是一惊，却又不理解。
“他败给了世人，败给了世人的言论！”原随风继续开口。
众人依旧不懂。
“整个江湖都知道，跨过这一境界便是仙凡之别，二者犹如天堑。”
“原本叶孤城在想，我应该是以一种何等高傲强大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眼前。”
“但是我的出现却打破了叶孤城的想象。”
“我本身就平凡。”
“在我面对他的时候，他可以发现我数十处弱点，并取我拼命。”
“但是，对于最一境界的强大认知，让他不敢轻易的下达定论！”
“他想面对我时，他想使出那最强最完美的天外飞仙，仅以一剑，来决定今晚的成败。”
“但是，我那时候本身的态度却无所谓，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无论我以一种什么姿态，站在那里，都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所以，他对自己的剑产生了动摇，而这，就注定了他的剑势，剑心，出现一道裂痕。”
“所以，他败了，败的一败涂地。”
可是这样的言论却引起了众人的怪异。
叶孤城会败吗？叶孤城会对自己的剑产生动摇吗？
众人都不相信。
可是原随风继续解释：“所以，我说了，他败给他并不是我，是这天下，是这天下大世，是这天下江湖！”
可陆小凤依旧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叶孤城会怀疑自己的剑。”
但是原随风却笑了。
“他并不会对自己的剑产生怀疑。”
“但是，他却失去了拔剑的勇气。”
“面对我，或者说，面对整个江湖，叶孤城心中的忌惮不断膨胀，所以，他败了！”
“可我还是不相信！”陆小凤摇着头。
因为叶孤城实在太完美了，他的剑傲绝天下，怎么会像原随风说的那样？
但是这一点，原随风却摇了摇头：“我无法解释！”
“或许在他准备谋反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个结果。”
陆小凤继续说道：“那不是因为，叶孤城的剑，世间已经无人能及，因为无聊和惆怅，才准备造反的吗？”
原随风微微一笑：“或许是这样，但是，当叶孤城的剑心，有了谋反的想法，有了各种谋划和计划。”
“或许他那颗完美的剑心，就已经沾上了污垢。”
“在我看来，或许某个人足够偏执，才能真正的超凡入圣，不被世俗的情绪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