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壮士断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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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过零星的箭雨来到北门之下。
余人彦一刻也不愿耽搁，立刻命弓箭手抛射掩护，其他人以最快速度搭建云梯。
云梯搭上城墙，余人彦命身上披甲的兵士全部开始蚁附攻城，无甲者以弓箭、火铳掩护。
北门上虽然也有守城器械，但比起辽军重点防御的东门，数量上连东门的一半都没有。
孙平云调拨随余人彦前来的十个八旗兵，作为队伍中见仗最多，搏杀经验最丰富的老兵，各自统领一队五十名兵卒，顺着云梯往上爬。
余人彦有言在先，先登之队，赏银一万两，第二队，赏五千两，第三队，赏三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而且攻城前余人彦下了死命令，他会跟着一起爬梯攻城，与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绝不后退一步，不然人人皆可杀他。
但谁要是在他之前逃走，或是畏惧不前，一律抓起来，收兵之后，五马分尸。
前有狼，后有虎，怎么都是个死。
这帮两手攥空拳的穷八旗老爷们被逼到了绝境，此时倒是恢复了些祖上传承下来的狠劲。
十名八旗老爷各个手持铁盾，身披两层重甲，辫子缠在脖子上，嘴里咬着雁翎钢刀。
眼神凶悍往上爬的同时，十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在他们上方的余人彦。
此时，余人彦就是他们的心理寄托。
大人都不怕死，大人都敢上，他们还怕什么。
余人彦虽然不喜欢干玩命的事，但活捉耶律大石的诱惑在前，余人彦不顾司马卫等人的劝阻，坚持要亲自攻城。
余人彦本就轻功不弱，爬上梯子后不时借力跃起，没几下就爬到了城墙一半的高度。
如此惹眼的速度，自然是得到了守军的重点照顾，滚木擂石顺着云梯，不要钱一般砸下。
余人彦举起盾牌，运气一身内力，硬扛着下落的滚木擂石，不时磕砸拨挡落下的滚木擂石，咬着牙往上爬。
余人彦一身龙象般若功强横无比，可手臂依然被砸的酸麻无力，好几次都差点抓不住盾牌，或是脚下使不上力掉下去。
余人彦这种偏力量型的绝顶级高手尚且如此狼狈，如果是寻常兵士被滚木擂石砸到，真的就只有认命赴死一途了。
想立先登之功，有时候和自身的本事还真关系不大，主要还是看自身运气好不好，会不会被守军注意到。
余人彦仗着轻功，很快就爬上了墙头。
刚一露头，就有四五杆长枪扎过来。
余人彦盾牌一挡，磕开了扎来的几杆长枪。
甩手丢出盾牌，盾牌如同飞盘一般飞出，砸在守军之中，一连砸碎砸扁了四个守军的脑袋。
就凭这一手，这要是在漫威世界，就算当不了美国队长，起码也能混个副队长。
看着脑浆都被砸出来的袍泽，其他守军顿时哑了火，被吓的停下脚步，不敢上前。
余人彦拔出背后的青锋剑，不急着上前开拓，只是守在云梯旁，不让辽兵靠近。
随着第二个人爬上城墙，守城的辽兵知道不能再耗下去了，不然敌军大队杀上来，所有人都得死。
在军官的带领下，守兵们鼓起体内全部的勇气，嘶吼着朝余人彦杀来。
余人彦一道剑气挥出，将一人劈成两半。
随即飞身而起，凌空打出数道剑气。
剑气落地发生爆炸，将靠近的一众辽兵逼退。
止住轻功，余人彦身形持剑直下，长剑正中一名靠近的辽兵。
周围的辽兵们嘶吼着一拥而上，从四周同时杀来。
余人彦长剑圆转，辟邪剑法马力全开，招式之快，靠近的辽兵根本反应不过来。
往往刚把刀抬起来，就被余人彦先一步刺中。
趁机爬上来的十个八旗兵见余人彦如此神勇，一己之力杀的辽兵节节败退，也全都激起了胸中胆气。
抄起雁翎刀，跟着余人彦的脚步杀进守军之中，挥起刀就是一阵狂劈猛剁。
仗着身披两层重甲，不需过多防御，放开手大杀特杀，一时间倒是杀的数倍于几的守军节节败退。
城上杀的血肉横飞时，耶律大石带着手上的最后一支部队，作为预备队的一百骑兵匆匆赶到北门之下。
这一百人是耶律大石手中最后的机动兵力，也是城中最精锐的一支部队。
这一百人中，大部分都是边军出身，都是见过仗，沾过血的老行伍。
这百骑不但各个披甲，人人双马，各式武器齐备，而且都是根正苗红的契丹勇士出身。
不但能打，而且立场绝对靠得住。
最重要的是，这支骑兵是耶律大石精心笼络过的心腹人马。
每一个骑卒都是用各种好处喂饱了，唯耶律大石之命是从的亲信兵马。
当初耶律洪基派人来凤翔府调兵，城中官佐大多心向耶律洪基。
耶律大石身为凤翔知府，虽然心中不愿派兵，而是打着待价而沽的主意，可独力难支，拗不过大势，最后只能乖乖的把凤翔府军的指挥权交出去。
不过耶律大石却费尽心思把这一百骑兵留了下来，因为在耶律大石看来，这一百骑兵不但对他忠心，而且他们才是凤翔府军中真正的精华。
至于那支所谓的府军主力，不过是人多势众，列起阵势来好看一些罢了。
真打起来，耶律大石有把握用这一百骑兵冲散那支一直守卫地方，未曾战阵的样子货府军。
看到城上局势不妙，耶律大石脸色难看，握着马刀的手指都握的发白。
几秒之后，耶律大石脸色一狠，调转马头。
“走，从西门出城。”
他就这点本钱，以后能不能翻身全靠这点本钱了，不能全搭在天兴。
百长惊讶的看着耶律大石，“撤？大人，城池怎么办？东门和北门的弟兄们怎么办？”
“守不住了，留在城里只有等死，时间紧迫，顾不上其他人了。”
“大人，时间这么急，弟兄们来不及接走家眷啊。”
“顾不上了，先出城，其他的以后再说。”
“可是……”
百长还想再为家眷争取一下，毕竟他的家眷也在城里。
耶律大石抓住他的盆领，一把将他抓过来。
“你给我听好了，撤退是军令，不是在和你商量，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执行。
还有，汉人有句古话，毒蛇噬手，壮士断腕。
连汉人都有这种志气，难道我们堂堂契丹勇士，还不如汉人？”
见耶律大石发了狠，众人不敢再多说什么，带着对家人的担心，一拍马背，跟着耶律大石往西门而去。
随着大队人马爬上城墙，守军彻底崩溃。
余人彦一把长剑劈杀，城墙上的守军根本抵挡不住，很快就被杀散。
余人彦顺着墙梯一路下了城墙，来到城门之前，自上而下，一连挥出数道剑气，将城门的门栓被劈出一道道剑痕，最终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