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孰是孰非谁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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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觉得稚子无辜，我本不应该将对钟离轻与的恨转移到一个孩子身上，可是看到他便又会勾起我对钟离轻与的恨，还有对于那个不曾面世的孩子的悔恨。”
“也许，这就是罪有应得，我做了错事，所以我的三个孩子，只有一个活了下来。”
听到宫锦柔说这句话时，韩沐清眼眸邹然一颤，突然想起了仲离的那块些有临晖的玉佩，以及父亲告诉她的，姨母第一胎本怀的是个双生子的消息
这一刻，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仲离的身份告诉姨母。
不等韩沐清思考出结果，宫锦柔已经又开口道“可越是这样，看着陛下，我就越是能想起那两个无辜的孩子，也就越无法面对。”
“我怀孕的时候，种了花开三月，而这毒也就带到了陛下的身上。”
“时间越久，我就越分不清楚，我是恨这个本不应该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的身份的孩子，还是害怕见到这个会让我想起其他两个孩子的孩子。”
“于是我习惯了冷言冷语，习惯了冷眼相对，也习惯了视若无睹……”
“也许，就是我这个样子，才养成了陛下现如今这种性格。”
韩沐清微微敛眸，许久之后才是缓缓道:“清儿明白。”
宫锦柔却是微微摇头，苦笑不已，她的眼里缀着悲哀，以及难以察觉的到的死寂。
荣亲王府啊，荣亲王府，只四个字，这两百年来又牺牲了多少人为此奉献生命乃至所有。
宁疏，韩宁疏……
宫锦柔目光淡淡的看向殿外。
我真的好想看看，到最后，我和你，谁爱谁更惨上一些。
“对了。”韩沐清突然开口:“姨母对苏皇后和仲衍行的事情知晓多少？”
以巫蛊之术诅咒先帝，无论是真是假。苏皇后，于着皇宫之中，都已是一个禁忌的词汇，
宫锦柔眉头略微一紧，微微挑眉:“你怎个想起问这件事？”
“姨母应该听说过天脉宫。”说到这里，韩沐清语气微微一顿:“仲陵便是出自天脉宫七脉中的苍崖一脉。”
“苍崖一脉，主谋算，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说的便是此了。与忘忧一脉本是可谓相辅相成。”
“只不过苍崖入世，忘忧出世，苍崖参与其内，忘忧冷眼旁观。”
“这也是天脉宫数百年来屹立不倒，而且一直占据天下门派榜第一的根本原因。”仅仅是功法诡异强大，是根本走不到这一步的，更何况七脉早已彼此分散，而且基本均为一脉单传。
宫锦柔眼眸更加疑惑的看向韩沐清，似乎一时间并未想明白韩沐清为何会提起此事。
“如此，仲陵怎会在棋子落定之时，突然抽身离去？”
“父亲抹去了仲陵几乎所有的资料，从我打听出来的消息来看，最后的消息就是他在承武二年的时候离开了京城，此后便再无消息。”说到这里韩沐清微微抿了抿唇:“直到十年前，仲离突现京城，而且入了老丞相的眼，一步步走到现如今的位子。”
前些日子，满朝文武都在担忧承武帝的身体，然后便是新君登基，以及筹备新君大婚，因此朝中的许多变动都被大多数人所忽略，其中也包括她。
直到前不久，她才赫然发觉，六部之中，三部与仲离有心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其他一些重要职位上的人也是如此，朝中十人只怕已经有了三到四人不是姓了仲，便是与仲离有牵扯的人。
再加上他与洛阳城中，以及寒门子弟中的影响力……
但韩沐清却也只能微微敛眸:“仲离此人，不得不防，也许于这谋算之上，他比之仲陵乃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仲陵也不过是参与了夺嫡之争，而且本身就是站在胜率极大的先帝那一侧。
但仲离所图谋的……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臣子所为，但她却不能说。
经过二百多年的统治，宁昭百姓对于钟离皇室的认可已经浸到了骨子里，如果不是皇帝实在昏庸的话……臣子篡位，那便是大逆，纵然成功了，也会被后世的史书骂的狗血淋头，反而不如挟幼主来的更恣意。
因而，如果仲离真的只是仲离，他除非是疯了才会这么做，当然成者为王败者寇，若果最后真的成功了，改朝换代，那也无可厚非。
但理由……呢？
而自己走怎么会有这方面的猜测，毕竟仲离的意图和动作既隐蔽又不显。
而说出仲离的身份话……
又会不会带来其他的变数？
她不敢去赌。
闻言，宫锦柔也只是皱了皱眉，许久之后才是缓缓道:“其实对于苏姐姐和仲衍行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最了解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的，应该是凝语，你的……姑姑。”说到这里宫锦柔微微一顿:“但也无非是薄情负痴情的戏码。”
“不在乎便是仲陵为了前程或是为了其他，舍弃了苏姐姐的故事。”
“你若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倒是有一个人可以问。”
“谁？”
“含桃，当年苏姐姐的贴身婢女。”
“她早就到了可以出宫的年纪，但是却一直守在苏姐姐的寝宫不肯走，清儿若实在想知道当年的事，可以去问问她。”
“不过……”宫锦柔皱了皱眉:“大坻是苏姐姐的死给她的打击有些大。”宫锦柔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就有了些问题，时好时坏，她也乐得如此。”
除了养心殿，韩沐清一眼便看见现在外面的钟离临炘，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愣住，直到钟离临炘走了过来才是反应过来:“陛下，你不是……”
钟离临炘微微笑道:“正好走了回来，觉得沐儿也该出来了，便等了一会。”事实是，他很清楚，宫锦柔并不欢迎他，而他也有些怨恨宫锦柔的冷漠无情。所以已登基之后，这养心殿能够少来，他自然不会多来一次。
韩沐清抬眸看了一眼钟离临炘，钟离临炘的额头和面上带着些许小汗珠，脸色也是微微泛红。
以洛阳八月份的天气……韩沐清微微敛眸，便知道钟离临炘站了绝非他口中的一会。
“我想去见个人？”
钟离临炘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谁？”
“溯徳殿的一个宫女，叫含桃。”
钟离临炘微微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宫女有何特殊之处，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我这便差人去将这个宫女带来。”说着，钟离临炘便是要吩咐一旁的小太监去做这件差事，却被韩沐清拦了下来。
“我想亲自去一趟溯徳殿。”说到这里，韩沐清顿了顿:“不用今日，可以改日。”
“好吧。”钟离临炘微微点头，想了想便是开口道:“沐儿，你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下去就好了，不必事事问我。”说到这里，钟离临炘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又开口道:“沐儿若今日不去溯徳殿的话，可否陪我在御花园中逛上一逛？”
说不知是不是韩沐清的错觉，说到这里，她竟然觉得钟离临炘眼里写满了期待。
想起宫锦柔说的话，又想起刚刚钟离临炘给了一个枣的行为，韩沐清便点了点头。
果然不是错觉，这下子钟离临炘眼里的光亮毫不隐藏，连忙吩咐小太监备轿，当然轿子是早就备好了的，还是标准的帝后双人轿。
到了御花园，绕是并不怎么开心的韩沐清也因为因为御花园的景色，稍稍好了几分。
两个人走了许久，便在池塘不远的凉亭哪里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钟离临炘仿佛突然开:口“沐儿还记得这里么？”
韩沐清一愣，打量了一眼四周，别说这里，就是整个皇宫，时隔这么长时间，她也觉得陌生极了，毕竟自她回京，除了上朝，还有六国宴，入宫的时间真的是屈指可数，这御花园就更是没来过了。
见到韩沐清的表情，钟离临炘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诺，就在那里。”钟离临炘突然伸手只写前面池塘前不远的地方。
“我差一点掉下池塘，还是沐儿拉了我一把。”那时他们的初遇，虽然其实当时的场景并没有那么美好。
比如说，韩沐清拉住他之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后，说的第一句就是，你是那家的小姐？莫不是背着家人偷穿了哥哥弟弟的衣服，偷偷溜进来的？
不得不说，韩沐清在这方面的记忆虽然不太好，但也不太差，尤其是她还因为这件事在书房里面壁思过了十日。
将堂堂太子殿下认做女子，还硬逼着人家换了女装，最后还开着太子去皇帝皇后面前逛了一圈这种事。
其实如果不是她被罚了十日的门禁，她还真记不住。
当然她也忘不了的是，那时娘亲还在世，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她的小脑瓜。
——你以为你喜欢偷穿你大哥的衣服打扮成小公子出去招摇过市，其他人就跟你一样？
然后呢？韩沐清仔细想了想，她好像当时觉得自己特别无辜，谁让那个什么太子殿下不告诉自己他的身份的？所以解了门禁，入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了东宫，然后想把人晾在树上怎么也得半个时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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