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钟离临修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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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修儿都已经及冠了啊。”钟离轻与平平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脸色苍白，不过说了一句就已经猛的咳嗽起来。

“父皇，您没事吧。”钟离临修脸上有着担忧。

钟离轻与伸出手摆了摆:“并无大碍。”

出了皇宫，钟离临修不由得有些疑惑父皇将自己叫去的理由，但也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便又接着往外走去。

“修王殿下。”

钟离临修转过身来，却看到叫住他的正是苏老，不由得有些疑惑。

苏老丞相怔怔的看着钟离临修，许久之后才是叹了一口气:“是老夫失礼了，只是殿下令老夫想起了那早已逝去多年的女儿。”

“殿下与雯儿，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不管是模样还是性子，都是那么的相似。

“抱歉。”苏老丞相微微掩面。

当初他为了苏家，硬是生生的将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送入九皇子府。

——“父亲，雯儿求你，求你了……雯儿不嫁，雯儿心中已有如意郎君，断不会嫁与九皇子殿下。”

——“嫁给九皇子有什么不好，当今一众皇子之中，最有可能坐上那位子的便是九皇子殿下，你现在嫁过去，将来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雯儿不愿为什么皇后，只求能与那如意郎君，结发夫妇，黄泉共度。”

——“好，你若能说的动你那如意郎君来提亲，我便不应下这门婚事。”

……

——“雯儿？”

——“好，女儿……嫁。”

然后，那个他曾经那么宠过的女儿，只留下刚刚周岁的孩子，一条白绫吊死冷宫。

——“衍行……衍行……衍……行……”

钟离临修也是神色微动，眸子微微敛起。

他虽然从小生养在母后名下，但实际上，他的生母名为苏雯，字心雅。

是当今苏相胞妹，眼前之人嫡女。

同时也是这宁昭的前皇后。因为卷入以巫蛊之术诅咒父皇圣体而被废，然后被打入冷宫。

而那时，他刚出生不久，于是就被包养在母后名下。

在后来，那个人便一条白绫吊死冷宫，在他刚刚办完周岁宴的次日。

据母后说，她的生母，是一个善良，美丽而又热情开朗的女子。

可是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那个女人的不负责任。

“若苏老先生没有其他的事情，嘉行便告辞了。”

“等等……”

……

“我苦怕了。”钟离轻与轻轻笑了笑:“那个时候，我在想着怎么能活，在哪深宫之中活下去。”

“后来又在想，怎么能够活的更好些。”

“从过到母后名下，再到与韩宁疏结交，拉拢朝中大臣，每一步我都走的兢兢战战，错不得半分。”

“所以啊，我那时啊就一直在想，只要我坐上哪个位子，这普天之下，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就像柔儿，她是宫家郡主，历来的宫家的女儿，总有一人得嫁入皇宫。”

“所以只要能坐上哪个位子，我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踩着一众骨肉同胞的尸体。”

“因为我比他们都狠，所以我坐了上去。”

“我至今还记得苏雯的尸首被发现的时候，她的殿内的绢帕上写满了衍行两个字。”

字字啼血，让人已经分不清，那之所以铭心刻骨，究竟是因为爱还是恨。

“我和她没有感情，我不爱她，她也不爱我。我爱着柔儿，她爱着别人。”

“只所以走到一起也不过是因为我需要苏家，而苏家需要更高的荣耀。”

“可是……”

——“哈哈哈，巫蛊？我倒是希望我真的会什么巫蛊之术，而不是用这根本没用的破草人发泄。

他在那时才知晓，原来苏雯也是会恨的。恨苏家，恨她父亲，恨他，甚至于恨仲陵。

——“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父亲？哥哥？爱人……孩子？我都没有！”

——“钟离轻与，有时候我想一想，真替你和我可怜。”

——“都是求而不得……不对，不一样，我不是求而不得……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为了你们口中的什么大业就可以什么都舍弃掉！”

——“亲人可舍，兄弟可舍，爱人也可舍！”

——“衍行……衍行……”

于是第二日，那个女子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也许在她的梦里，时光停留在那年三月上巳，身后的公子开口叫住她，她回眸一瞥，遂一见倾心。

——“舒窈纠兮，雯华若锦。雯字，当真极衬姑娘。”

——“请问姑娘，这香囊可是姑娘所遗？”

——“在下姓仲名陵，字衍行。”

——“衍行，你可愿带我走？带我离开这京城与争斗？”

——“衍行……愿意。”

……

——“我有一如意郎君，你知道什么叫如意郎君么？如意郎君，需得我真心喜欢，惟愿他好；他好时，我便开心，我好他不好时，我不开心；只要他好，我好或不好，我都开心；那方是真的喜欢，那当时真心悦爱一人。”

“所以……”钟离轻与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对修儿多些补偿……”

“我对不起仲陵，对不起苏雯，也对不起这个孩子。”

钟离临炘微微敛眸:“父皇放心，临炘知晓了。”

“陛下……”刘公公已经站在了门口:“该上朝了。”钟离临炘连忙扶住钟离轻与。

“吾皇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父皇，儿臣有事……”

不等钟离临修开口，他的话便已然被打断。

“修儿出来的正好，朕正好有一件差事交给你。”

“前些日子，锁阳来报，镇南军发生小规模叛乱，朕命你前去平定，驻守锁阳一段时间。”

钟离临修邹然愣住，想要求目光为他与清儿赐婚的话顿时卡住，半响之后才是抿了抿唇:“儿臣，领旨。”

而韩沐清的眉头也是邹然一紧。

她虽然并不知晓钟离临修原本打算借助早朝向钟离轻与请一道赐婚圣旨，但却看出，钟离轻与这是再将临修支出京城。

换而言之，这宫里的天，很快就要变了。

果不其然，夜里韩沐清便收到消息，说是钟离轻与又吐了一次血，缓过来后，已是出的气多，入的气少，但硬是被临尘用药吊着，短时间内骗骗大臣还是不成问题的。

五日后，大军开拔。

钟离轻与也前来送行，韩沐清在一旁瞅着，面色看上去好似还不错的样子，但实际上完全是被临尘用药在吊着，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韩沐清看向下面。

远远的瞧见了钟离临修骑在马上，指挥着阅兵仪式。穿着一身黑色盔甲，衬得整个人英姿勃勃，比以往多了几份干练与肃杀之气，也有几份常胜将军的风采。

——“清儿，等我回来。”

——“待我凯旋归来之日，十里红绸，愿娶君归。”

韩沐清轻轻的叹了口气，面露微笑，而这个时候钟离临修也若有所感的回过头来朝些韩沐清挥了挥手。

虽然听不清楚钟离临修究竟再说什么，但韩沐清知道，那必然是。

等我回来——

“出发！——”

一声声的喊声排山倒海地传开去，大军已浩浩荡荡向前开拔，无数奔腾的马扬起了满天的尘土。

待尘土过后，前军的身影已经模糊。

猛地听见身边刘公公惊叫：“陛下！”

韩沐清回过神来，她就站在离钟离轻与并不远的地方，而钟离临炘已经扶住了钟离轻与，但钟离轻与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之后，便是咳出一大口血，然后晕了过去。

韩沐清顺势帮着钟离轻与一起扶住钟离轻与，顺手把了下脉。

灯枯油尽，回天无术。

大臣们也都已经急的叫道：“陛下！太医！快宣太医啊，太子殿下。”一时间，所有人都向这边涌过来，场面混乱无比。

而钟离临尘赶来之后，检查一番之后，对着韩沐清和钟离临炘微微摇了摇头。

将钟离轻与送回皇宫，当夜倒是传来陛下已经苏醒的消息，但是整整一个月，再为上过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