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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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戴着一顶残破的草帽，干瘦的脸颊上有几道深刻的皱纹，浑浊的瞳孔中是怯懦的恳求。
欧冠华沉默片刻，起身提着农具走过去，“我告诉您怎么用。”
三天都种不完的地，在欧冠华的帮助下，半日便种好了。农户望着稻田，脸上是真切的笑意，一片绿苗苗映出无限的生机。
此番场景，虞眠莫名地感到片刻的心酸，她与欧冠华说了一声，独自一人闷头回到铁匠铺。
天气炎热，六儿去冲了个凉水澡，回屋后看到跳动的火焰，以及虞眠专注打铁的背影。她面向火光，挥动铁锤，手下的铁块渐渐成型。
比起铁锅，农具的制作与出售十分顺利，因为有先前的基础，加上那日农具的使用效果卓绝，所以一经出售便被抢购一空。
加班加点的忙碌了几日，铁匠铺断断续续地供给了许多农具，直到耕种结束。
除了农具，这段时间还做出不少物件，结合兰朝现状改造的铁尺，锋利的匕首，铁盆，铁桶……
库存不断增加，五金店的开业马上提上日程。柏梧抽出时间找人设计了房屋装饰，虞眠修改后，工人立即着手修整。
三日后，虞眠看着修整一新的店面，一手撑着泛着木香的柜台，另一只手扒拉着算盘，想着该如何将孙袅袅唤来。
几日不见孙袅袅了，虞眠知道她一直对自己不自信，若是直接与她说，想来她会惶恐拒绝。
虞眠拨走两个算珠，有了办法，衣袖一甩，脚下生风地去往慎德书院。
书院如以往一般安静，虞眠在门口踱步，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后，立刻回身向后跑，随后转过身来，一脸悠然，装作无意间路过的模样。
宁恩如每过七日便会来一趟书院，考察后厨，顺便结算工钱，更新菜色。
这个点是大厨们的休息时间，听完宁恩如的吩咐后，在她离开时跟着送到门口。
宁恩如摆手：“不用送了。”
“东家慢走。”
宁恩如转身踏出门槛，看到虞眠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想不注意到都困难。
“眠眠，你怎么在这？”宁恩如笑着问道。
孙晋腿脚慢，听到熟悉的名字后，步伐停住，下意识回头看过去，一眼看到虞眠难过的神色。
虞眠低垂着眉眼，黯然神伤道：“最近心情总是焦虑不安，出来散散心，不然要憋闷出病了。”
“发生了何事？”宁恩如关切地问。
虞眠叹了口气，说着说着竟越发真心实意，将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研制的东西越多，就发现责任越大。总是觉得百姓不易，可即使竭尽全力，仍显微薄不足。”
“每日忙着打铁，还要打理铺子，疲惫不堪，但晚间却后脑阵痛，毫无睡意，几日下来，气力愈发跟不上了。”
宁恩如想起自己刚接过宁家时也是这般状态，提出经验之谈：“多雇佣几个伙计吧，帮忙分担一些压力。不用太看重这些身外之物，能做到多少，便做多少。”
“好。只是回到鹿州不久，对大家不太了解，担心不能找到称心如意的，若是干杂活，可以随意找，但是有些地方需要更信得过的人。”
虞眠似有似无地慨叹：“若是有懂算术的好友便好了。”
“莫急。”宁恩如道，“如果积蓄，可以来宁家借人。”
“感谢宁夫人。”虞眠作揖道。
十分话，孙晋听走了八分。回去路上不停感慨，虞眠年纪轻轻的却也不容易，改日让女儿开解她，互帮互助。
孙晋心疼虞眠，饭桌上便与孙袅袅说了此事，因为虞眠难过的模样让他印象深刻，这种情绪深埋在孙晋心中，口头表达出来时不由自主地多加渲染，甚至说虞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犹如行尸走肉。
“唉，可惜我不认识算术好的孩子，不然还能向她举荐一二，以解燃眉之急。”
孙袅袅听过后心中焦急不已，回想片刻道：“我应当认识，以往一同去学堂的人算术都不错。”
或者，去找宋席唐，他身边的朋友更是精通算术。
孙晋反应过来，“我记得你算术也挺好的，要不你去帮她？”
“我不行。”孙袅袅赶忙道，“我什么都不会，只能托她的后腿。”
“你哪里不会。”孙晋瞪眼道，“往昔学堂里的十里八乡都比不上你的脑筋聪明。再者说，欧眠眠信得过你，你过去她会更安心。”
孙袅袅还想反驳，孙晋打断道：“为何急着否定自己，没试过怎知不行。你在家中又无事可做，不如明日去铁匠铺看一看。”
孙袅袅纠结一晚，第二日盯着青黑的眼底去了巷子，到底还是担心她。
虞眠一早便在柜台做出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她梳了个较为松散的发髻，额间两缕碎发，脸色苍白，浅色的衣衫勾出纤弱的腰肢。
她翻开空白的账本，装作在仔细阅读一般，其实一直偷偷盯着巷口。
柏梧偶然经过，疑惑问道：“你在做什么？”
虞眠头也不抬：“我在读诗，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孙袅袅恰巧走到近处，听到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后，眸光一颤。
虞眠手疾眼快，把账本一合，随意塞到一处，扯出一抹虚弱的笑：“袅袅，你怎的来了？”
“听说你近几日心情不好，我来与你说说话。”孙袅袅走到她身边。
柏梧回忆今早虞眠尚且欢乐的模样，无奈地摇头，离开前厅，留出空间任她发挥。
虞眠向昨日那般，悲惨地与孙袅袅说了些体己话，孙袅袅想到先前宋席唐的书信，悲从中来，也全都托盘而出。
两人倚靠着对方。
“袅袅，你看我如今竟有了一间铺子，不如你来帮我吧。”
孙袅袅难得没有拒绝，但是语气担忧道：“我很怕帮不上你。”
“不会的。”虞眠坚定地看着她，“先前你能一眼看出骗局，很是厉害，我相信你有这方面的才能，而且，我很需要你。”
孙袅袅望着她期盼的目光，最终点头道：“好，我来。”
虞眠与她签了字据，定了每月的工钱，从此，孙袅袅成了铁匠铺的一员。
铁匠铺愈发红火，农忙过去，众人专注打铁锅，做好的铁锅由康牡冬卖到南方，随送的还有被柏梧赠序的菜谱，这成了铁匠铺打开南方市场的第一步。
铁锅的制作并未停止，只等三月之期一到，便开始在鹿州售卖。
虞眠时不时换着花样用铁锅做菜，其中铁锅炖大鹅深受喜爱，被引入到宁家餐馆，甚至增加了鹿州的鸭鹅数量。
一片祥和中，系统道：“恭喜宿主，任务完成50，请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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