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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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虞眠早早起床，去雇来两辆马车。
马车停在门前，欧冠华探头询问：“可是要带上几件厚衣裳？”
虞眠和柏梧将行李运到马车上，闻言抽空回答：“不用，眼看着便是夏日了，今日天气如此晴好，想来穿不上厚衣裳。”
碧蓝的天空中，大片云层漂浮，云层顶部凸成起伏的锯齿形状，颇为壮观秀丽。
欧冠华抬首远眺，迟疑了一会儿，妥协道：“看天边的云，今日天气或许多变，路上还是小心些，尤其注意身体，莫要着凉。”
“你们需要在农庄住几日？仅带这些东西够吗？”
柏梧耐心地解释：“先前已经让文叔准备了，农庄有足够的用品，不用担心。仅是试验油夯实际操作产油量如何，不出五日便会回来。”
“爹，这几日你在家好好歇息。”虞眠踏上马车，“别忘了寻时间去猴子家看看六儿资质如何，往后铁匠铺若是做大了，定是要招收许多学徒的。”
说完，她余光悄悄注视柏梧的神色，看他神色平淡，待告别启程后才开启话题。
“估计等咱们从农庄回来，铁匠铺已经多了一位学徒了。”
柏梧这才轻巧抬眼看过来，薄唇轻启：“何时找的学徒？”
“昨日偶然间遇上的，看他身体素质不错，且热爱打铁这一行，若真是有这方面的潜力，并能合我爹的眼缘，那这件事应当是板上钉钉了。”虞眠明亮的眼睛一弯，“你昨日见过的猴子是他的哥哥，那孩子小名为六儿，我还不知道他的大名。”
“挺好的，确实需要健壮年轻人。”柏梧打量两人的身板。
虞眠见柏梧没有反驳，猜测他昨日的确看见了猴子与她同路回家。
既然看见了，为何还要盘问她，并且装作一副没看到的模样。
莫非，真是如她所想的那样……
柏梧，吃醋了？
猜测刚冒出头，虞眠摇摇脑袋，赶走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怎么可能吃醋，不能太自我感觉良好，可能他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若是有人与柏梧回家，她自然也会好奇的。
窗外，另一辆马车逐渐赶超他们。
由于虞眠和柏梧俱是体弱，行车速度不宜过快，因此油夯由另一辆车装运，先行至农庄。
油夯被装在木箱里，多重包裹，保证它在路上不会受损。
虞眠和柏梧在后面慢行，偶然经过一间客栈，还可以进去休整一番。
赶车人是从镖局请来的，经验丰富，驾车十分稳当。原本虞眠还对马车存有阴影，一上午过去，只剩下了在轻晃中渐渐生出的困意。
虞眠对着系统吐槽拉踩了一番李安的车技：“看看，这才是好车夫，李安驾车能颠死个人。”
系统点头：“刚绑定成功时脑海过调给我一部分影像，车轮都原地起飞了。”
“好在你回来的早，要不我就碎成渣了。”
一路与系统聊天，倒不无聊。将近晌午，行了一上午的路，肚子早就空了，只感腹中饥饿难忍。
前方恰巧有间客栈，四外皆是山林，由此这唯一的客栈生意很是火爆，一眼望不清的熙攘人群。
马车无法向前，只得拐去一条小路，寻了个宽广的空地停下。
“公子，小姐，我去买餐食，二位可有忌口？”车夫问。
顾及柏梧大病初愈，虞眠回道：“没有，最好清淡一些。”
“好嘞。”
虞眠掀起车帷向外张望，发现旁边还有一辆马车，距离不远，差不多的样子，马车骨架上刻着鹿州车行的专属字样。
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鹿州人，实在是缘分。
虞眠一边想要不要去打个招呼，一边回身，发现柏梧已经睁开了眼，看着他眼中的水雾，想来刚才是真的小睡了一会儿。
“醒了，饿不饿？还要再等片刻，车夫刚过去那边的客栈。”
柏梧抵唇轻咳：“不急，让他先吃吧。”
此次出行，虞眠给车夫的钱比市价要高出一倍，为的就是让他兼顾两人的路上的吃住。她才发现，竟忘了和柏梧说这件事。
前半段路，柏梧都向后靠着闭眼假寐，虞眠解释了猴子的事后也不再主动搭话。
昨日突兀的拥抱，使得两人间的气氛愈发古怪，关系更亲密了，但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虞眠觉得她大抵是害羞了。
“系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柏梧……有可能……”
虞眠难得扭捏，只是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侧边袭来。
紧接着马车剧烈晃动，她不受控制地向前跌去，关键时刻被柏梧一只手环住腰，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耳边是白马凄惨的嘶鸣，下一瞬，马蹄抬起，毫无章法地冲向密林。混乱中冲撞着树木，从陡峭的山石路上急速跑过，颠簸不断，又冲进密林。
柏梧攥着她的手，摁在窗棂上：“抓稳。”
虞眠下意识攥紧五指，紧紧靠着后壁，瞥到柏梧凭借惯性踉跄出马车，拽紧缰绳，极力控制马车的方向。
行李散乱，虞眠避开手边的碎片，努力镇定：“系统，什么情况？”
“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一群黑衣人，用暗器攻击了马蹄，造成马受惊狂奔。黑衣人貌似是另有目标，发现宿主非他要找的人后就撤离了。”
虞眠莫名受了无妄之灾，气得咬紧牙关，只觉倒霉。
“宿主别慌，如果发生意外，我会紧急开启保护系统，保护你的安全。”
车外，柏梧面上青筋暴起，手心被磨出血痕，汗珠低进眼睛里，刺痛不止。
再前面便是河流，他未来过此处，不知河流深浅，若是不慎坠入恐怕性命不保。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右发力拽着缰绳，一道寒光闪过，马儿霎时痛苦地摔倒在地。
马车一震，两人一同掉进一处陷阱中。
陷阱下是无数支竖起的尖刺，系统立刻开启保护模式，虞眠跌在一小片空地上，瞬间晕了过去。
柏梧命大，白马的尸体替他挡住了尖刺，他躺在尸体上，全身上下均是滚烫的猩红鲜血。
虞眠只感觉到自己在空中转了个圈，再睁眼就来到了一个白茫茫的空间。
“这是哪里？有人吗？”她喊道。
“低头！”有人恶狠狠地说。
虞眠低头，看见到她膝盖那么高的q版小人，竟然是系统！
她蹲下去，伸手戳了戳系统的脸蛋：“天呐，竟然是实体的，振兴你好可爱！”
振兴系统跳着向后躲：“不要欺负我。”
“哈哈哈。”虞眠不客气地大笑，随后疑惑道：“这是哪里？我怎么来到这的？”
“这是你的脑海。”系统凭空变出一个小凳子给她：“你们不小心跌进了猎人的陷阱，我开启了保护机制，所以你被动昏迷了，大概要昏迷一个时辰。”
“柏梧怎么样？”
“他无事，运气好，没受伤。”
“我能不能看看他？”
“不可以。你现在闭着眼，我接收不到任何画面，除非有人把你的眼皮扒开。”
虞眠莫名抖了下，系统为了缓解宿主死里逃生的紧张情绪，得意地搬出一个蓝色小盒子，“给你看看我平时休息的房间吧。”
一时半会儿出不去，柏梧也没有受伤，虞眠暂且放心地和系统玩耍。
另一边，柏梧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磕碰与血液，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虞眠。
“欧眠眠。”他叫道，“欧眠眠！”
无人应答，柏梧瞳孔骤缩，直到饶过马车，看到毫发无损的虞眠，他奔过去，探查到平稳的呼吸后，才松了口气，晕倒在她身旁。
半个时辰过去，柏梧才醒过来。他翻出一件干净的衣裳，擦净双手，这才去探查虞眠身上有没有轻伤，多次试探呼吸是否还在。
最后得出结论，她应当是受到惊吓晕过去了。
好在此次出行带的东西少，不然这些物件砸在身上也会造成不敢想象的伤害。
柏梧站起身，环顾四周，想在虞眠醒来之前找到出去的办法。
这处陷阱应当是用来捕捉大型猛兽的，将近两人高，柏梧站在坑底，只能看到天空。
四周土壤被打磨光滑，没有可以扒住攀登的地方。柏梧找出一块断裂的模板，用尖利的那一段在土墙上挖出坑洞。
挖出上下四个后，他尝试可不可以攀爬，认为可行后，准备向上挖出一条路来。
他再度拿起木板，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柏梧动作一滞，警惕地盯着上方，地形劣势，若是遇到歹人，恐怕想逃都逃不掉。
“下面可是有人？”沉稳低沉的男声响起。
柏梧第一时间摸向袖中的暗器，谨慎道：“有。”
“我来救你们。”那男人赶忙道。
一段时间后，一位年轻男人出现在洞口上方，他长身玉立，微微躬身递出藤蔓。
柏梧顺着藤蔓向上看去，对上一双桃花眼，握着暗器的手不由得一颤。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的江南，同样的桃花眼。
男人歪头，不解问：“仁兄愣着做甚？”
柏梧垂下眼：“家妻已昏迷，先让她上去吧，感谢兄台。”
男人这才注意到，少女竟然晕倒在一旁，他怜香惜玉道：“藤蔓太细，用一些衣服做隔垫，再系上藤蔓，免得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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