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遥不可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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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一号包厢内，薙切薙切一家人看着眼前的料理，沉默不语。
他们都记得，之前揭开盖子是，每一道料理都绽放着金色的光辉，让他们久久不能忘怀。
“呵呵，果然啊，“重瞳子”，实至名归啊。”薙切仙左卫门笑道。
“嗯，他应该是史上第一个，还没有突破那道瓶颈就做到发光料理的人了吧？”薙切蓟感觉心中有点酸了。
“就目前的记录而言，小曌是唯一一个。”薙切真凪认真说道。
发光的料理，被称作最和谐的料理，指的是“色”、“香”、“味”、“形”、“意”、“养”六味一体，达到完美的均衡。
一般有能力做出发光料理的厨师，无一不是料理界最顶尖的龙厨，而且并不是所有的龙厨都能做到的。
因为没有到达龙级，厨心并不完整，很难与其他五味达到完美的均衡。
但杨曌做到了。
“话说回来，银，你写的要求好像很刁钻啊。”薙切仙左卫门揶揄到。
“当然，不这么做，怎么能够看看小曌的极限在哪里？”堂岛银说道，其实他也抱着一众试探的心理，因为他提出的要求里，有一点他是最擅长的，多重香料运用，要求达到十重香味。
“哈哈，那我们就开始品尝吧，小曌的料理，不过，绘里奈，爱丽丝，你们四个在吃之前最好考虑清楚吃不吃。”薙切仙左卫门提醒到。
因为现在他们的身份是客人，对待客人，杨曌从来都是全力以赴，他也害怕四个有天赋的后辈吃过杨曌的料理后，失去前进的信心。
薙切绘里奈四人也都在犹豫，她们也明白薙切仙左卫门的意思，但是……
“我要吃，我要确定自己和杨曌哥哥到底还有多大的差距！”薙切绘里奈率先拿起了筷子。
“我也要吃！我知道杨曌哥哥很厉害，但我一定会追赶上去的！”薙切爱丽丝也坚定了信心。
新户绯沙子和黑木场凉也拿起了餐具，他们也和薙切姐妹的想法一样，都以杨曌为最终的目标，如果不知道差距有多大，如何去追赶！
“好。”薙切仙左卫门点头，率先动筷。
“唔～！”
薙切仙左卫门身边的风景变了，不再是一间包厢内，而是回到了远月茶竂，而且还是远月茶竂最开始的时期。
薙切蓟、薙切真凪、堂岛银#能人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曾经和自己一起建立远月这个美食帝国的老伙计们。
“薙切，什么事情能让你走神啊？”
“就是啊！薙切，现在可不是你走神的时候啊！远月茶竂的建设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可不能马虎大意啊。”
“嗯嗯，我们的目标可是将远月打造成世界顶级的美食帝国啊！远月茶竂就是重中之重，绝对不能输给奥尔兰精英料理学院和京城皇家料理学院的！”
“嗯，要让老杨和老刘看看我们的骨气！”
……
看着眼前的一道道熟悉的身影，薙切仙左卫门不自觉的开始落泪了。
“我们，会做到的……”
“你说什么？薙切，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由于声音太小，身边的人们没听清楚。
“我说，我们！会做到的！会带着远月站在世界之巅！”薙切仙左卫门大声宣言到。
“哈哈！没错！就要有这种气势！”
话音一落，画面开始加速。
远月茶竂慢慢完工，众人跑遍霓虹各地求来的第一批学生，在最基础的教学环境下，薙切仙左卫门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身影，认认真真地教导着每一个来之不易的学生。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第一批学生毕业了，这个时候远月还没有那么响亮的名声。
学生们毕业，开始前往世界各地，继续钻研自己的厨师之路。
被讽刺、被排挤、被刁难……
没有一个毕业生的道路是平坦的，但他们都没有气馁，牢牢地记着老师们的教导，蹒跚前行。
终于，一名又一名的毕业生，在各地打响了自己的名气，一步又一步地站在了料理界的山巅。
而他们对外宣称的名号，永远有一个前缀，那就是“远月茶竂”的毕业生。
薙切仙左卫门很久没有落泪了，但看到这一幕，却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老伙计们，很多都已经不在人世了，那第一批远月的毕业生也有大部分都到了退休的年纪了，但在他心里，这些人永远是他无法忘怀的存在，因为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自己，也没有现在的远月。
画面闪过，远月开始进入高速发展时代，仅仅几年的时间，就与京城皇家料理学院和奥尔兰精英料理学院并称世界三大料理学府圣地，并涌现出一代又一代的精英人才。
画面再变，薙切宗卫出生了，然后薙切真凪出生了，薙切仙左卫门看着自己宠爱他们，教导他们，看着他们结婚成家，生子，再教育下一代。
……
不知不觉，薙切仙左卫门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和服早就炸裂了，泪水占满了脸庞。
“原来，人老了，真的会忽略很多东西啊。”薙切仙左卫门感叹道。
不仅是他，包厢内的所有人此时都泪流满面，闭着眼睛静静地品尝着料理，回忆着曾经最初的幸福。
“真是长江前浪推后浪啊，小曌这个妖孽，真不知道杨逍那个混蛋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能够有小曌这样的儿子。”堂岛银感慨到。
因为他不仅仅被杨曌的厨心感染，同时他眼前的这道【百香火凤】，他吃出了不下二十种风味。
但让他很震惊地，是他发现了这倒料理使用的香辛料只有一种，那就是多香果。
多香果含有肉桂、丁香、肉豆蔻等许多种香辛料的香味，而眼前这道【百香火凤】，选择不同的部位品尝，都会有完全不同的风味，同时环环相扣，相辅相成，使不同的美味如同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冲击着味蕾，让人欲罢不能。
“真凪，你怎么了？”薙切蓟看着还在失神的薙切真凪问道。
“纯粹，我对这道料理，【牛气冲天】的评价只有一个，纯粹。”薙切真凪难以置信地评价到，“厨心不说，我想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抵挡住小曌的厨心的感染。
但这道料理本身，没有选择牛里脊，没有选择牛蹄筋，而是选择肉质最有弹性的窝骨筋！
不如里脊嫩，不如牛蹄筋有韧性，也不如牛腩那么多纤维，但Q弹爽口。
没有多余的加工，岩盐加姜片炖煮，完全激发了食材本身的全部风味。
还有特制的酱汁，青红双椒，自然的甘甜与清香的淡淡的辣味相融合，为窝骨筋添加了一丝别样的风味。”薙切真凪评价到。
“就是这！这才是我真正想要品尝的料理！返璞归真，纯粹！”薙切真凪内心充满了激动。
四个少年一边。
“哐当～”
四人手中的餐具纷纷从手中滑落，四人就这么定格。
“这……就是杨曌哥哥真正的实力吗？”薙切绘里奈十分不甘，但又有些气馁，因为，心中的那道身影太遥不可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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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杨大哥……你还我眼泪，谁想回忆那些记忆啊！”黑木场凉不停地擦着眼泪抱怨道。
新户绯沙子此时也不好过，眼睛通红，泪水怎么都止不住，但脸上却带着幸福的微笑。
而薙切爱丽丝，脸上却带着一种“她不认识这个世界了”的表情。
“爷爷，姑姑姑父，刚刚的那些画面究竟是什么？难道是有迷幻药？不对，杨曌哥哥不会这么做的，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刚刚说的厨心？厨心又是什么？……”
一大串问题从爱丽丝口中问出，她品尝的这道料理，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了，甚至开始动摇她的世界观了。
“爱丽丝，所谓厨心，就是厨师赋予一道料理的厨师心意，是一名厨师希望通过料理传递给他人的最珍贵的情感。”薙切仙左卫门解释道。
“这……这是精神论吧？怎么可以有这种东西存在啊，难道料理不应该是好吃和不好吃两种结果吗？”薙切爱丽丝慌张地站起来反驳到。
“爱丽丝……”在场的众人有些为难地看着薙切爱丽丝，因为他们都知道，薙切爱丽丝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包括黑木场凉，都是知道厨心的存在的，而且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在努力，他也知道，薙切爱丽丝对料理的认知十分片面，他隐晦地劝过，但没用。
“你说得没错，爱丽丝，料理，确实以“好吃”和“不好吃”来区分。”
“小曌（杨曌哥哥、杨大哥）？”
“小曌，你怎么来了？忙完了吗？”看到站在门口突然开口的杨曌，薙切仙左卫门开口问道。
“嗯，天字号和地字号的料理都完成了，我正准备每个包厢转一转，听听客人们的评价。”杨曌说道。
“杨曌哥哥！你刚刚说我是对的吧！根本没有什么厨心！料理就不应该有这种“精神论”的存在！应该客观的、严谨的……”
“爱丽丝……”杨曌看着滔滔不绝想要证明自己理念的薙切爱丽丝，杨曌温和地打断了她。
“杨曌哥哥……”薙切爱丽丝紧张地看着杨曌。
“爱丽丝，你是没说错，但你忽略了一个前提。”杨曌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