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要我上去帮你换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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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一座办公楼内。
“一勋，有一封您的邀请函。”说话的人是勋正企业的总经理，方景逸。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眉宇微锁，一双深眸飞快地扫过桌上的文件。然后签下一个名字，合上文件，行云流水。紧接着又打开另一份文件：“什么邀请函，那种无聊的商业酒会我不去。”
方景逸将一个信封放在顾一勋的桌上：“是你高中百年校庆的邀请函，他们希望你能去做一场演讲。”
顾一勋瞥了一眼信封上那个久违的校徽，脑中飞快地闪过一张脸，但那冷峻的眼神却遮掩的很好。
“你去吗？校方在等你的答复。”方景逸侧身半坐在他的办公桌上，“不过我赌你一定会去。”
“啪嗒。”笔砸在纸上的声音。
顾一勋冷眸扫方景逸的背影，薄唇轻启：“理由呢？”
方景逸嘴角上扬，侧脸轻语：“因为她也在邀请名单之内。虽然，她去不去不能保证。”
“我去。”两个字，铿锵有力，不容反驳。顾一勋的视线落在桌角的信封上，微微眯着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期待。
校庆当日。
灰色的铝合金窗前，应桑桑无神的双眸随意地落在街道上的某一处。手中攒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她还只有十八岁。乌黑的直发梳成马尾绑在脑后，姣好的面容上有一个灿烂的笑容。
“回不去了，那个地方我再也回不去了。”应桑桑喃喃道，三年前自己挣扎着从那个地方逃离。如今，又怎么了可能再回去呢？
一辆黑色的宾利驶入巷子，莫名的眼熟，应桑桑心想。
下一秒，电话铃声响起，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我是应桑桑。”
“下来。”短短两个字，像是板上钉钉一般扎进应桑桑的耳朵里。
“有事吗？我不方面出门。”应桑桑心虚地瞥了一眼镜子里穿着随意的自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男人决绝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给你五分钟。”
“我……”
“怎么？要我上去帮你换衣服吗？”顾一勋故作戏谑的语气。
“不，不用了。”应桑桑迅速挂断电话。
五分钟后，镜子前面的应桑桑穿着一件黑色的底衫，外套卡其色斗篷大衣。下身是黑色紧身裤搭黑色短靴。美中不足的，是她那张五官精致却因无神的双眸而有些苍白的脸。
应桑桑站在门口。
不远处的车内，一双乌黑的墨镜下略带深意的黑眸紧紧地注视着她。
男人的嘴角浅扬。这女人，一如自己记忆中的让人惊艳。
“上车。”随着顾一勋的声音，副驾驶的门打开。
应桑桑侧身坐进去，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不敢轻举妄动。
车子“吇”的一声启动，飞奔而去。
“去哪?”应桑桑的声音小到她自己都听起来都有些吃力。
没有回答。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家高级美妆所。
“来这里做什么？”应桑桑不解地看着店面的招牌。
“你觉得你那张像鬼一样白的脸能见人吗？”顾一勋平视着前方，语气中带着几分锐气。
应桑桑暮地一征，眸光一沉，自己苍白憔悴的脸已经让他嫌弃了吗？
“快点下车，你没有多少时间。”顾一勋冰冷的声音再度打破车内的静寂。
走进美容院，应桑桑就被几个人推搡着进了一个房间，坐在一面镜子前。任由她们捯饬自己的头发和脸。
半个小时后，镜子里的应桑桑与之前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
毛乱的黑发被成了亚麻色的微卷。原本苍白的面容因为混色的眼影更显水灵有神，淡红色的腮红遮盖了她长期简食造成的营养不良。本就粉嘟嘟的嘴唇抹上西柚色的口红，画龙点睛。整个人的气质都添了几分优雅与妩媚。
“顾先生。”最后帮应桑桑整理的人看到顾一勋进来后也退了出去。
透过镜子，应桑桑清楚的看见顾一勋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心不由得紧紧一收。像是回到三年前，自己每次见到他时的那种兴奋却又紧张的心情。
“桑桑。”顾一勋低沉的声音穿进应桑桑的耳朵里，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堵塞，艰难地发出声来。
应桑桑闻声站起来，向他转过身去。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男人抬起一只手轻轻地附在应桑桑柔顺的头发上，顺着发丝慢慢下滑。指尖停留字在发尾，反复的摩挲着，像是在细细地品味些什么。
应桑桑定定地注视着男人的深眸，一股心酸慢慢地蔓延上来。
“桑桑，你说如果。三年前我没有知道真相，会不会一切都会不一样？”顾一勋说道真相时，原本温柔的双眸立刻变得冷峻，审问似的眼神射向应桑桑。
应桑桑蓦然，真相？他如果知道了真相，或许一切可能会不一样。但自己与他的结局又能有什么不同。自己伤害了那么多人，还有什么资格去爱。
“怎么？你后悔吗?”顾一勋松开头发，转而捏住应桑桑的下巴，让面前的人儿仰视自己。狭长的双眸中带着仇恨与质疑。
应桑桑面不改色地吐出四个字：“我不后悔。”
下一秒，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息靠近她。顾一勋的一只手将应桑桑紧紧地拥向自己，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脑后，柔软的唇瓣迅速贴上了她的芳唇。
翻江倒海般的入侵，狠狠的吮吸让应桑桑几乎透不过气来。她毫无作用的抵抗与挣扎早已被顾一勋的强势所击溃，柔软娇嫩的身体摊在了顾一勋的怀里。
男人满意地瞥了一眼怀中乖巧的人儿，加深了吻。
许久，男人才放过她。
应桑桑极力控制着沉重地呼吸声，想让自己的起伏不那么引起男人的注意。
顾一勋的嘴角带着一抹邪魅的笑，深眸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果然，他还是没有办法摆脱这个女人对自己的诱惑。只要一看见她，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要亲近她。
“出发吧，时间快到了。”留下这句话，顾一勋就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应桑桑愣愣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轻抿着嘴唇。怎么回事，自己刚才是被他吻了？他怎么会,是在报复自己吗？想到这，应桑桑蹙眉微颤，心痛袭来。
熟悉的街道，今天异常的热闹。
应桑桑突然紧张起来，转向开车的顾一勋：“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要下车。”
顾一勋挑起一抹笑，双眸悄然向她瞥去：“身为母校曾经的尖子生，怎么能不在母校举办校庆的时候回来看看呢？你说对吗，学霸——应、桑、桑、小姐？”
他真的是在报复自己，他真的这么恨自己吗？应桑桑紧紧地抓住车门，用力地皱起了眉毛。
“如果你是想要报复我，我可以接受你用任何方式。但求求你，不要带我来这里。”应桑桑将自己狠狠地缩在一起，向门靠去。脑中满是那个少年惨白的脸。
看着边上缩成一团的人儿，心疼彭涌而来。自己终究还是心软了，将车停在了离校门还有十几米的路边。
“在这里等我，哪都不去去。”顾一勋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一种命令的意味。他忽然很后悔答应了要做演讲，心底莫名的不安，不觉加快了脚步。
应桑桑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顾一勋看了一眼副驾驶的人儿，深眸中透着担忧，转瞬即逝。
男人走后，应桑桑渐渐放松了身体。她朝着车窗外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波接着一波。
“应桑桑？”车窗外突然站了一拨人，都顺着喊她名字的人朝她看来。
水眸轻抬，十来张面孔映入眼帘。应桑桑在记忆中搜寻着，无果
“应桑桑，你怎么坐在车里不进去呢？”说话的人是个男生，她猜，大概是他们班里以前最爱玩的男生。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进去了。你们快进去玩吧。”
男生不依不饶，顺势伸手去开车门，居然开了。
应桑桑愕然，被他一堆人围着自己，叫嚷：“难得这么开心的日子，咱们班每聚会你都不来。这次你必须要来。大家说是不是？”
“就是呀，好歹也是一个本的。就算成绩没你好，也别看不起我们，连饭都不跟我们吃。”
身后的一群人都开始搭腔起哄。
“不是的，我没有看不起大家。”
“那就走啊，唱K去。”
“就是，是同学就给个面子。”
“好吧。”眼前的情景，自己如果不去怕是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应桑桑水眸望向顾一勋离开的方向，三年了，她第一次这么希望他能够立刻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于是，应桑桑被十几个人推嚷着带到了KTV。她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
“桑桑，怎么不去点歌啊？”说话的男生顺势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应桑桑的肩上，身上的烟草味刺进她的鼻腔，一阵恶心。
应桑桑伸手拿下他的手，站起身来：“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快速地走出包房，带上门。应桑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喂。”
“不是让你哪都别去吗？”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敢不听自己的话。
应桑桑猛然一怔：“我跟高中同学在唱歌。”
“马上把你的地址发给我。立刻！”顾一勋此刻那双怒火中烧的深眸如同要将所有人都销毁一般可怕。
应桑桑迷茫的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迅速地发出自己的地址。他总是对自己这样喜怒无常，大概就是所谓的报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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