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下次找个没人的地方给你一个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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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教室。
应桑桑照常来到教室。却发现，苏言言将自己和她原本并在一起的桌子拉
开了距离。怔忡，却又立刻笑着说：“言言，怎么不把桌子移好？这歪歪扭扭不对齐，待会要被老师说了。”
“我可不想沾上混混的气味。”苏言言的话像是一把利剑，不带任何的余地。
应桑桑拉开椅子坐下，往她身边靠了靠：“言言，我真是没有……”
“不好意思同学，我要学习，请你保持安静可以吗？”苏言言没有停下手中的笔，自顾自的写着。
一整天，无论应桑桑用什么样的方式，苏言言都没有理她一下。
“言言，我们放学一起去上次吃的小吃吧，我突然很想吃呢。”应桑桑追上已经走到校门口的苏言言。
苏言言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大步离开，头也没有回一下
稀稀拉拉的街上，应桑桑独自走着，脸上还挂着半干的泪痕。
不曾注意，身后一直跟着一个身影。
她刚拐进一个巷子，就看见了一帮人围在那里抽烟。最中间的那个人，她认得，就是那个发帖的小混混。应桑桑转头就走，想要在趁他看见自己之前。
可是已经晚了。
“哦呦，这不是应桑桑吗？”小混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应桑桑微微一怔，又加快了脚步。
可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直接经过她绕到了她的前面。
“别走啊，聊聊。”小混混的声音听起来就在自己身后很近的地方。
应桑桑无奈，转过身来，“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认识你。”
小混混将手中的烟仍在地上，用脚撵了几下。
应桑桑的心一紧，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急促、沉重。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脑中浮现的竟是顾一勋。
“不认识我没关系，你认识顾一勋那混蛋就可以了。”小混混离他更近了，一股烟味扑面而来，应桑桑一阵恶心。
应桑桑寻思，现在除了自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灵机一动，她抬起了头，一脸厌恶：“顾一勋？哦~~就是跟你一样的那个混混是吧？”
“跟我一样？他配吗？”混混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跟不跟你一样我不知道，反正他就是个不学无术，一天到晚除了打架就是上网的不良少年。”应桑桑说完不忘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
小混混显然有些不爽，就好像应桑桑说的是他一样：“我可听说他在追你诶，你把他说的那么一文不值，真的好吗？”
应桑桑把眼睛往旁边一瞥，狠下心来：“他追我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我可是校级的优秀学生，他呢？恐怕能不能毕业都是个问题吧？”
“那这么说是顾一勋那小子烂蛤蟆想吃天鹅肉？”
应桑桑从小混混的脸上看到了脱身的希望。嘴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废话。”
小混混突然笑起来了，“这位同学，虽然我对你这种蔑视差生的行为很不满意，但介于你对顾一勋的态度，与我英雄所见略同，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英雄？谁跟你所见略同。应桑桑听完强压内心的不悦，淡淡地说：“哦。”
“不过，不管怎么样，顾一勋那小子这么待见你，我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有些可惜。”小混混最脸上那股坏笑让应桑桑不由地一阵心慌。
“警察先生，这里！快来呀。”声音从巷口传来。
“不好，警察。撤。”一群小混混向深巷跑去。
“呼——”刚走出巷子，应桑桑就长舒了一口气。刚转身要走，就看到了站在转角处的顾一勋。
他从兜里掏出钱交给了身边的一个男生。
应桑桑暮地一怔，刚刚是他想办法帮自己解围的吗？
“我今天没带人，要是他们冲出来只能带你上了。你行吗？”顾一勋像是在解释。
应桑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顾一勋嘴角轻轻一勾。
应桑桑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为了脱身说的话，不知所措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走吧，先离开这。”顾一勋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于是，两人并肩朝前走去。
良久，谁都没有再说话，压抑地气氛让应桑桑一直低着头，明明想要解释，却迟迟开不了口。
“刚才……”应桑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开了口，没想到顾一勋也跟自己有同样的开场白。
应桑桑抬起头，疑惑的小眼神对上了顾一勋好奇的眼神。
“你先说吧。”顾一勋将头转回去，淡淡地说。他的脸上平静地看不出一丝情绪。应桑桑莫名地有些心慌，他，是生气了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应桑桑支支吾吾道：“刚才，我说的话......”
“你说的话都是事实。”不等应桑桑说完，顾一勋就接了上去。
应桑桑转过头瞪着他：“不是说让我先说吗？怎么都不让我说完？”可一说完，她就怂了。天哪，自己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怎么还有底气对他发火。
顾一勋也对她突如其来的“抱怨”表示一脸诧异，但又被她的较真给逗地“扑哧”一声笑了。
应桑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勇敢到底，“笑什么！不准笑！”
顾一勋又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好，好，我的错，我的错，你说，你说。”
应桑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嘟起嘴，“我现在不说了。”
“真不说了？”顾一勋扭着头问他。
应桑桑用力地将头瞥到一边，无声地做着对抗。
“那我说了啊。”顾一勋的声音沉沉的，没有什么起伏。“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应桑桑转头看着他，却只看见他平静的侧脸，眼睛注视着远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顾一勋在应桑桑看来，有些深沉得恐怖。
“桑桑。”
“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顾一勋猝不及防的一个问题，问得应桑桑手足无措，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他只是一时兴起，那她寻乐罢了。
顾一勋见身边的人没有跟上来，也停下来转身看着脸上写满“无措”的应桑桑。他突然轻轻地勾起了嘴角，好像在看什么很美的风景。“就是这个眼神，初次见你，你就是这么一个干干净净的眼神，我见过无数种恐惧与厌恶的眼神，像你这样的，是第一次。”
应桑桑听了他的话，仍旧一动不动。应桑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名叫“真挚”的情绪，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答。
“我知道，我们可能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你的未来一片光明，而我…..”顾一勋没有再说下去，低下了头。
“不是这样的，我刚才说的话都是为了骗他的，不是真心的。”不知为何，应桑桑看到他这样子就想要立刻解释清楚。她想告诉他，在他心里，他不是这样的、
顾一勋立刻抬起头，像眼中放着光。可随即又渐渐黯淡了下来，“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跟你只间的差距。而且，还因为我的存在，害得你跟朋友吵架了。”
“你、都看到了？”
“嗯，我一直就在校门外，我怕我出面你会更解释不清楚，就没有站出来。对不起。”
“那，你是一直跟在我后面的吗？”应桑桑才觉得自己突然遇见他有些巧合了。
“嗯。我看你一个人走出学校，有些担心。”
应桑桑向他跨了一步，离他更近了一些。“你不要这么想，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有他必然的道理，你也一样。”应桑桑裂开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桑桑。”顾一勋突然双手扶住她的肩，坚定的叫着她的名字。
应桑桑看向他的眼睛，回应着他。
“等我，我会努力让自己离你更近一点的。你相信我吗？”应桑桑的肩膀传来了顾一勋手上的力度。
“嗯！”应桑桑狠狠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对眼前的这个男生就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
顾一勋果然没有欺骗她。
再次见到他，他已经把一头黄发染回来黑色。看上去，更加清秀了。
之后的每一天，应桑桑经过他的教室门口时，都能看见他坐在位置上写着练习题。桌上堆着山一般高的复习书。
“桑桑。”有时候，他刚好看见她，就会叫她。
而应桑桑就会回一个甜甜的笑。
那次模拟考，应桑桑依旧是级段第一。而顾一勋竟奇迹般地冲到了前一百。
“恭喜你，桑桑。”
人群中，顾一勋清冽的声音不偏不倚传到了应桑桑的耳朵里，她转身挤出了人群。哎，个子高就是好，看成绩站在最外面就行。
“你也进步了很多啊。”应桑桑笑起来，漏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我是谁，都说了我会追上你的。”顾一勋轻轻挑眉，伸出手揉了揉应桑桑的脑袋，宠溺地说。
“哇塞，顾一勋染黑发真的超赞的。”
“他这次考试考了前一百诶！”
“听说是为了这个女生。”
“真的吗？我羡慕哦。”
…….
每一次，只要顾一勋与自己同框，就会引来这样那样的议论。
应桑桑低着头，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以后别这样。给别人看见不好。”
顾一勋突然凑近她的耳朵：“那下次，找没人的地方。就让你一个人看着。”
倏然，应桑桑只觉脸上一阵发烫，立刻逃回了教室。
只剩下顾一勋在身后浅笑。
还有，不远处角落里，一双愤怒发深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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