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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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北的四季更加分明，北方沿海城市的生活也更加舒适，让一直在南申生活的尚未完全脱离夏日的周玙和秦念野好一番感叹秋高气爽。
气候虽佳，但人还是没聚齐。
“暑假的那次，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周玙给秦念野剥了个虾，随口问道。
提起南烨，众人总是不自觉地带着些伤感，就连一向最没正形的卫澄，也会少有的出现几分正色。
“这么多年，可能真的找不回来了。”
听闻她哥话语中透出的哀伤，卫浔微微抬了抬头，有些事她虽然并不是很清楚，但终归她还是记得那个小妹妹的。
“这都多少年了。”
又叹了口气，卫澄的话里喑哑更加分明，“四岁吧，四岁那年丢的，也就是刚刚记事的年纪。”
周玙默了默，饭桌上一时间安静极了。
谁都没开口打破局面，秦念野算了算那孩子现在的年纪，也不过才十一岁。更让人忍不住落泪的是南烨的父母，若不是有南烨在撑着，只怕是那两父母真的撑不到今天。
秦念野是见过南烨妈妈的，那是一个特别温柔的女人，像是冷冽秋风之中忽然塞进嘴里的一颗饴糖，顺着甜滋滋的味道，微微仰头看到的太阳。
可自从南桥丢了之后，她整日以泪洗面，秦念野没见过几回，但却记得那张憔悴的面孔，哪里有半分以前的精气神。
“能找到。”
饭桌上静默伤感的气氛，被卫浔没有起伏的平静声线打破。
其余三人像是没缓过神来一般，静静的看着吃蟹腿肉的卫浔。四人之中最小的姑娘，头都没抬，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能找到。”卫浔又重复了一遍，伸手拿过自己的餐巾擦了擦手。
他们三个人论起来都比卫浔大上一些，撇开智商，为人处世的经历总是要比这小丫头多上一些。可这种事越往后，可能性就越小。
卫澄跟南烨最熟，就连南烨估计都有些迷茫无助想要放弃了。
可卫浔此时像是在说太阳东升西落一般，绝对的语气，却丝毫没有给人稚嫩天真的感觉。或许可以说，正是因为这话是从卫浔嘴里说出来的，从有着那样坚定眼神的卫浔嘴里所出来的，才能令人信服。
很多时候，秦念野会想，卫浔或许真的和他们这些人一样却也不一样。她有一套自己的处事准则，从不会因为外界的任何事物产生任何的动摇。
很多时候天才少年的高智商，与之相对的是不合群等误解，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人与人之间除了那些先天带来的分别，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被很多人视为天真的一些想法，被某些人穷极一生的坚持着，所以才显得不合群。
也就是卫浔这样心无旁骛的坚定，才能让人感受到希冀。
吃过饭之后，卫澄带着他们回了城南公馆，周玙下车的时候，正巧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打算骑着自行车出去，见他们下车急忙停下。
“段意橓？”
卫澄摇着车钥匙，见他行色匆匆。
来人小麦肤色，冲着他们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从后座上蹦下来的小浔抬眼看了他一眼，眸光闪了闪。
“你这是要去哪？”
段意橓声线低沉些，“去图书馆。”
“骑自行车去？”卫澄觉得他大概是脑子不太好，从这到图书馆那么远，骑自行车得一个多小时吧。
“不是，我约了同学一起，先去他家找他。”
“你吃饭了吗？”卫浔忽然开口，眨了两下眼睛。
段意橓眸色中划过几分不自然，轻抿了下唇，“吃过了。”
卫澄点头没再阻拦，周玙和秦念野也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跟着二人往院里走。
周玙隐隐约约有点印象，秦念野却是完全不认识，“这人谁啊？”
卫澄顺着她的视线，往段意橓那边看了一眼，“哦，我爸司机段叔的儿子，离婚之后父子俩一直一起租房子住，后来段叔跟赵姨两人好上了，租的那房子住不开，我爸索性就让他们住在这，他们工作也更方便。”
原来如此，秦念野点点头，“怪不得之前没见过呢。”
“他好像跟我们差不多大？”
卫澄点头，“嗯，比你们小一岁。”
周玙点了点头，四个人进了屋。“你爸妈又不在？”
卫澄嗤笑，“你开什么玩笑，他俩啥时候能在才奇怪好不好。”
“也是。”
卫浔拉着秦念野去找客房住，卫澄那手肘撞了撞周玙，“怎么，不住一块？”
周玙瞬间紧绷，“你开什么玩笑。”
哂笑一声，“你装什么。”
“早晚的事。”
卫澄哼唧了声，“不是我说，你就差把那秦姑娘挂腰上了，走哪都带着。”
“你羡慕？”
“哪的话，我家有小祖宗，用得着羡慕别人？”
周玙看向刚刚从楼上跑过去的两个身影，“你说有没有可能，你妹羡慕呢？”
“她？她就差上天了，轮得到她羡慕别人？”
周玙拍拍他的肩膀，“羡慕别人有个正常的哥哥。”
舌尖扫了一圈牙齿，卫澄冷笑，“行，你是真不怕得罪我。”
上下扫了扫卫澄，其实就连周玙都不知道为什么，“说实话，比起得罪你，我更怕得罪你妹。”
“等哪天我仗势欺人。”
卫澄拍掉周玙的手，让他自己去找房间，他吃饱喝足打算先去睡一觉。
“你这什么作息？”
“午睡，懂不懂。”
周玙也懒得跟他计较，“行，那你就去。”
反正他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拘束这词根本不存在。况且这城南公馆，常年间只有他们两兄妹长住，没有大人看管，自然也自由些。
寒暑假两个长假，他们会去南申，平时要是有什么小长假，他们几个经常不打招呼就飞青北来，找卫家兄妹和南烨玩。
周玙算是最规矩的，起码知道来之前打个电话。
“下午想去哪玩？”
秦念野听到卫浔这么问，“嗯，不知道。”
“要不先休息一下也可以，今天假期第一天，外面人肯定多。”
一致不想去人挤人的四个人，下午睡觉的睡觉，打游戏的打游戏，看漫画的看漫画，虚度光阴到了晚上饭点，正好段意橓也回来了。
卫澄伸了个懒腰清醒了几分，邀请他一起跟他们去逛夜市。
又遭到了拒绝。
“你晚上有事？”
段意橓平淡的笑了笑，“有几道题想再整理一下。”
秦念野不自觉地看向周玙，二人目光相接，周玙很快读懂了她这眼神的意思，“这家伙比你还好学。”
“行，”卫澄也不跟他拉扯，“那你饿了，就让赵姨做点吃的。”
“走了小浔。”周玙轻声唤了唤还在发呆的姑娘。
卫浔微微歪着脑袋，目光一直盯着段意橓手里捏的那套题，封皮是新的，看样子是今天刚买的资料。
“怎么了？”
段意橓见她目光落在自己的试题卷上，想到了什么，“哦，这是我今天刚买的套题，忘了给你也买一套了。”
这套卷子是市面上目前难度最大的一套试题，段意橓也是排了好久才买到的，据说刷一遍这套题，比刷十套模拟都管用。
卫浔轻轻摇了摇头，“嗯，我不用。”
动作僵了僵，段意橓有些尴尬，语气带了几分讨好，“没有想背着你学习的意思。”
周玙冲着卫澄扬了扬下巴，什么情况？
“啊？”卫浔微微回神，“你说什么？”
秦念野稍微低了点身子，“你看什么呢小浔？”
卫浔笑笑，“没什么。”
“走吧。”
四个人穿的一个比一个休闲，但单单从面料上就能看出价值不菲。
卫浔想了想，走出了几步，还是转过了身子，面向段意橓。
神色无波，只是拿手指了指他手里捏着的那套卷子，“你最后一道动点的题，除了第一问，剩下的解题思路都是错的。”
段意橓一僵，将手里的卷子展开，看向那道题，这第一套题里，他总共没两道题拿不准，甚至动点这题他废了很大的周章，跟同学一起研究了一下午，才解了出来。
他对了答案，答案也是正确的。解出一道题能够带来极大的满足感，但现在有个小姑娘告诉他，他做错了。
“答案是对的。”卫浔继续道，“但是解题思路不对，按照你的解法，很多条件都是需要再证明的，并不是想当然的带进数值就可以的，证明所有的这些条件，至少还需要一页的答题纸，判卷的话，如果只看答案说不定会给你对，但判卷严格的话，最多不会给你超过6分。”
周玙见段意橓紧拧着眉，像是在费力寻找那里不正确的样子，还是上了前。
“方便的话，能给我看看吗？”
看着眼前这个跟他差不多同龄的人，段意橓想了想，还是把卷子交了出去。
阅读了他的答题步骤，周玙缓缓看向小浔，那眼神无疑也是带着几分质疑。
但瞧着平静的很的小浔，周玙否定自己的可能更大，还是再仔细看了看，确实找到了其中不严谨的地方。
将卷子递还给段意橓的时候，周玙不着痕迹地给他指了指其中的两处步骤，论证动点所在三角形跟固定三角形全等的因果关系并不成立，导致后续的证明都需要推翻，确实思路就不该从全等这方面想，要证明全等只怕复杂程度会再增加。
至于正确的解题思路，周玙才懒得想，他又不是要中考。
另一边的秦念野往卫澄身边凑了凑，“他们学霸的世界都这样吗？”
卫澄歪了歪头，伸手割裂他跟秦念野之间无形的屏障，“我说秦念野，咱俩划清点界限，是我们学霸，在场的人当中只有你能考倒数。”
“……”秦念野除了有些无语之外，没有任何的尴尬情绪，毕竟这也是事实，“我志不在此。”
“那你志在何方？”
“我虽然当不了学霸，但我可以拐一个学霸啊。”
卫澄笑笑，“我还以为你要说，但你长得好看呢？”
秦念野骄傲的摇了摇头，“这种事实，不需要再加以赘述，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卫澄抬眼往卫浔那边抬了抬胳膊，“可有人长得好看，智商还高啊。”
秦念野轻咳了两声，“这世间能有几个小浔，我输给她又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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