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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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路多次想要八卦的想法，被秦念野一句再问辞职堵得死死的。
八卦这种事，自己自说自话太没意思，不过起码了解了她的身份，好歹未来的戏是能看的。
“秦家缺你钱花了，你跑回来不去当大小姐，来我这打工？”
秦念野有些渴，拧开了矿泉水瓶给自己灌了两口，“有钱是要付出代价的。”
明路对此十分认同，他挂着公司股东的身份，还努力对甲方低头哈腰，纯粹也是因为自己也想有钱。
“虽说你是甲方公司未来的总裁夫人，但秦念野同学，我还是要提醒你，工作还是不能懈怠的。”
秦念野冷笑了两声，“放心，我就是个打工的。”
明路不置可否，但是回公司后的会上，却注意到了秦念野越来越明显的失神。
说三个小时，就是三个小时，他毫不犹豫地将秦念野卖出去，当然是为了不得罪周玙，毕竟跟玉峰这次的合作很重要，也是他们公司起势的关键。
下班之后，周遭的人散的很快，只剩秦念野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了好一会，纯粹坐在那失神。
明路透过自己的办公室，思忖了片刻，还是出去提醒。
他直觉这玉峰的周总跟秦念野之间的故事，没那么简单，但现在属实不是什么八卦的好时候。
“无论如何，还是下去聊聊吧。”
秦念野回神看向他。
明路抬腕看了看时间说，“楼下那辆红色的轿跑停在那得有一个小时了，就算你这么一直拖延着，他也是不会走的。”
秦念野叹气，起身拿包转身就走。
明路叫住她，“如果还是觉得不能去玉峰的话，我可以调你去做动画的项目。不过现在你还是下去比较好，我可不想项目刚开始就得罪了玉峰的掌权人。”
秦念野听完脚步便动了起来，背朝着他挥了挥手，“不用。毕竟游戏项目赚钱多啊。”
啧，明路吹了吹自己刚接的那杯热水，他还真是欣赏这姑娘身上的这股洒脱劲儿。
从工作室出来，秦念野接着就对上了周玙的目光，□□裸的热烈，让她反而有些不习惯。
还是穿着今天见的那件黑衬衫，但整个人周遭终于是露出了几分闲适，不似之前在公司那般克己严谨，随意的倚靠在车门前，在见到她之后，才直起了身子。
算起来，他们俩至少是有六年没见了。
最熟悉的陌生人。
秦念野对谁都能游刃有余地玩笑，但此时见着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站定在他面前，秦念野脸上看不见什么笑容，让周玙心间微涩，她一直都在回避着他的目光，此时也只是漠然地站在眼前，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
周玙唇边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还是他先败下阵来，拉开了身后的车门，“先上车再说吧。”
坐进车里之后，秦念野才想起来问问他们要去哪。
周玙同她玩笑，“我以为，你就打算这么晾我一路呢。”
秦念野不自然的扭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我倒是想。”
对于她不轻不重的反抗，周玙没有生出任何负面情绪，只继续维持着自己驾驶的姿势，只不过比起平时的闲适，多了些僵硬。
以前他们之间，都是秦念野主动没话找话，如今倒是反了过来。有些话问出口的时候，连周玙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般苦涩。
“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念野：“半个月前。”
“谁都没打招呼？”
“没那个必要。”
周玙眸色微微暗了暗，“念念，这次回来是为了……”
秦念野出言打断，“结婚。”
明明是最能让他雀跃的话，这么不带任何感情的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能伤他最深。
秦念野嘲讽的笑，“这半年我都不知道接了多少通催我回来的电话了，不就是结婚嘛，结就是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周玙克制着泛起的酸楚，“这么不情愿？”
秦念野今天第一次毫不动摇地直直看向他，周玙察觉到这股视线，却完全不敢偏头对上。
“不情愿？”秦念野笑得没什么温度，言语之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刺，“怎么会不情愿，我不是最喜欢你了？”
周玙猛地转了方向盘，将车停到了路边。
微微晃了晃身子，秦念野攥紧了些束缚在身前的安全带。
他已经极尽克制了，但有些刺耳的话，怎样解读都不舒服。周玙深呼吸，用尽全部力气将自己生出来的那股想要将她拆入骨血的戾气压下去。
随即向她扬了笑，“饿了没？”
秦念野不是没察觉，总觉得此时的周玙有些不太熟悉，不像是那个一向情绪平稳，冷心冷情的他。
“不饿。”
周玙点头，随即发动了车子，开往的方向，让秦念野一下子提起了心。
“周玙，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
秦念野太阳穴跳了跳，“我家不在这方向。”
“在的。”
“周玙！”
周玙尽量放缓语气，“念念，我不是没脾气。”
秦念野一愣。
“你不打招呼提前跑回来，我可以不怪你。瞒着所有人入职公司，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也觉得是应该的。”
“但你知不知道，那么多年没见你，你就没想过一个人在外会有人不放心，家里人难道真的不想你？”
秦念野笑得嘲讽，“想我什么，想我快点回来，快点和你结婚，快点物尽其用？”
“周玙，我不过是个秦家绑住你的工具，甚至于我存在的意义，都只能是跟人结婚，扩大秦家的关系网。他们之所以送我出国留学，也是因为我当年的成绩不好，多花点钱去国外镀层金，回来不至于被人说配不上你。”
想起前几天她那名义上的父亲打给她的那通电话，秦念野负面情绪拉到了峰值，“他们无非是怕我在国外不回来，你的意愿，我的意愿，完全不重要，也根本不放在考虑范围里。”
“我比不上周少爷，说反叛就反叛，对自己狠得下心，权衡利弊，没必要的事和人能有办法规避。更没有卫家小浔那样出类拔萃，天赋异禀，让所有人可望不可及的能力。我这样的人，除了结婚发挥价值，怎么活着都没有人在乎。”
周玙脸色僵了僵，接手玉峰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再感受到无力感，“念念，不是这样的。”
秦念野转头看向窗外，静默了半晌，突然冷漠道，“其实他们多虑了，我没想过一直躲下去，婚约不取消，我就一定会和你结婚。”
车没有继续往南边开，转而开进了一处小区，秦念野知道这个楼盘，住的人非富即贵。
二人再没说过话，周玙将车停在地下，转而看向冷着脸的姑娘。
“我想你。”
秦念野失神之中，听的有些模糊，但还是不可置信看向驾驶座的人。
难得能在这位天之骄子的脸上看到无奈与不安，秦念野仍然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
“念念，我想你。”
似是察觉她的情绪，周玙盯着她那双勾人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作何反应的秦念野下意识地想要逃，却发现车门还被锁着，此时无处可逃。
察觉到她的窘迫，周玙原本低落谷底的情绪，向上提了提。
顺着她的意思打开了车门的锁，果不其然，咔哒声过后，秦念野瞬间移到了车门外，猛地将车门带上。
还坐在驾驶座的周玙发自内心的笑了声，也开门下了车。
袖口往上翻了翻，周玙去后备箱拎出了两大袋超市塑料袋。
平复了下心情，秦念野看向周玙，那最大号的两个塑料袋里，大都是些食材瓜果，秦念野轻轻拧了拧眉，“这是哪？”
“家。”
“你家？你在这买的房子？”秦念野扫了扫周边的豪车，开始盘算以自己现在的工资得攒多久能换上这些级别的车。
“嗯，我们家。”
“……”
秦念野觉得从刚才开始就有些不太对头，周玙说的话怎么听怎么有些别样的意味。
正好走到灯光下，能看清她发红的耳尖，周玙心情又好了几分，放下其中一个袋子，伸手从其中拎出了两袋薯片，递到了秦念野眼前。
“干嘛？”
“你就拿这个招待我？”
秦念野自知刚才对他情绪不好，但车上的沉默也已经让她平复心情，此时也恢复了以往的常态。
周玙摇头，“不是，太重了，帮我分担点。”
秦念野嘴角抽了抽，“就两袋薯片能有多重？”
周玙一本正经，“可我确实拎不动。”
“那你不会分两次拿？”
周玙有些失落道，“啊？这你都不愿意帮我拎一下啊？”
秦念野面对他一本正经的无理取闹，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哦，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手是用来拿画笔的，只能拿得动一支笔，连你都拿不动的东西，我更拿不动。”
“这样啊。”周玙细细思索了半晌，也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将那两袋大包的薯片塞回了袋子里，当着秦念野的面把那袋暂时放回了驾驶座。
关上车门之后，周玙左手拎起剩下的那袋，右手顺势熟稔地牵起了秦念野的手。
“？？？！！！”
秦念野把手往回抽，却没有周玙的手劲大，登时有些气急败坏，“你干嘛？”
“空出手来了啊。”周玙理所当然道。
秦念野黑线，“那你抓我手干嘛？”
“有空出来的就牵着啊。”
“你这是大庭广众耍流氓！”两手一起都没能掰开那只握着她的右手，秦念野声线也高了些。
周玙心情又好了几分，“我们是要结婚的关系。”
“那也不能强迫！”
周玙闻言，立即松开了手，那股力量瞬间消失，刚才还在跟他较着劲的秦念野惯性下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定。
再抬眼，眸中已经带了几分火气。
“周玙——！”握了握拳头，秦念野扭头想走，被周玙再抓住胳膊。
“你到底想干嘛？！”
周玙轻笑了声，惹得秦念野火更大。
“我错了，”再开口的语气却诚恳，“我们先回家。”
“那你送我回去，这不是我家。”
就不该上他的车，这地方自己走出去估计得半个多小时。
周玙站在原地没动弹，只含笑看着他，秦念野扭头盯他，也没见他有任何的动作，此时他的手掌松散的握着她的手腕，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回我们家还是回秦家？”
默了半晌，二人相顾无言，到底还是秦念野先妥协，跟他上了电梯。
“搬过来住吧。”安静的电梯间，周玙忽然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