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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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顾山滚出来！”
“滚出来！”
……
林府外叫嚣声不断，声浪直冲内院。
晨读的林云逸隐约听见嘈杂声，好奇的出了院子。
“逸儿！”一名仙风道骨、留着长胡子，先生装扮的中年长袍男子唤住了他。
“师父！”
林云逸忙折回来向他拘礼，“师父好！”
“读书期间该心无旁骛，你出来做什么？”
林云逸受教不敢反驳，垂头答：“我听到院外有喧闹声，才出来……”
“心灵则无声，回院去！”
“是！”林云逸诺诺的回了院子。他这位先生向来严厉。
林顾山被迫出府，刚一露面，人群叫嚷的更厉害，若不是府外一排带刀侍卫严防死守，他们早揍死他泄气了。
“林顾山，快还我们公道！”
“林狗，因为你，我妻儿饿死，老母病死。你还命来！”
“你拿着肮脏钱，不管我们的死活，畜牲不如，去死吧！”
不知谁先丢了颗石子，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丢了起来。林顾山身上、脸上被砸中，脸颊擦破了皮。
“老爷小心。”
护院忙取了盾牌将林顾山挡在后面护住。直到叮当声消失，林顾山才露了头出来。
“诸位！”林顾山捂了捂伤口，忍着不耐，扯着嗓子安抚，“诸位的事，本官确实处理不够妥善。实在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还请诸位见谅。”
“放屁！什么事比人命还重要，你故意不让我们进城，就是要活活饿死我们！”
此话一出，人群再次骚动。
林顾山忙道：“诸位。是这样，近日圣上龙体欠安，恐外邪入侵。太医建议静养，不得让外气冲撞了龙体。本官实在是为了圣上身体着想，才不得不暂时委屈诸位。
如今圣上康健，感念诸位心诚，特命本官好生安置。你们放心，本官已经为你们寻好了落脚之地，这就带你们过去。吃喝住行一应俱全，保你们衣食无忧！”
“空口无凭，我们怎么相信你？我们死去的亲人怎么办？还有如今病重的家人怎么说？”
“诸位！你们暂且先去住处休憩，本官稍后便请大夫为你们医治。凡是死去的，本官一一核实后，如实发放抚恤金，好生安葬。”
“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怎么办？”
“各位。本官是为圣上办事，这些都是圣上的意思，金口玉言。本官就算欺骗大家也不敢违背圣上的旨意。你看，大家最近也受苦了，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喝完热粥坐下来好好休息不好吗？”
“你看这个娃娃，真是可怜。”林顾山忙吩咐一旁的管家，“快去找大夫，直接带到粥棚去。”
管家有些为难，凑近耳语：“老爷，粥棚在哪里？”
林顾山小声吩咐：“没有就现建一个。找个宽敞地，暂时搭一个！”
“是是，老奴这就去办！”管家匆匆离开。
人群里又有人叫道：“我们还是不信。万一你使诈，回头派官兵把我们一抓，我们找谁说理去。除非，你现在就有所表示。”
“就是！我们又不是傻子。我们好几千口人，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住处。要是有，也不会和我们耗着，不让我们进来！”
“对对对，你一定在骗我们！”
林顾山心里暗骂，这群人竟还有些脑子，真是难糊弄！面上却笑眯眯的道：“没错。现下是没有那么多地方，不过我们正在加紧建。
圣上的意思，你们都是凤朝的子民，既来之则安之。就在城外不远处的空地上，依山傍水，给你们建一个属于你们自己的村庄。
大概五日就能建成。在此之前，你们委屈一下，住在我们临时的安置所。每日三餐，都有人供应。这些你们可以放心。但凡有一点不妥当的地方，你们尽管来林府找我。”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还得等！我们死去的亲人怎么办？你们管得过来吗？”
这群人太难缠了，不放点血是摆平不了了。林顾山只好继续赔笑道：“这样。本官先给你们没了亲人的，按人头一人发放二两安葬费，也好早些让他们入土为安。”
一听有银子，人群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有总比没有好，这么耗着确实不是办法，大家只好妥协。
“好，那就找你说做！你要是敢骗我们。我们拆了你家！”
“好说好说！”
管家回来禀告，向林顾山使了个眼色，“老爷，大夫请好了！”
林顾山会意，高声道：“你看，大夫也来了。大家排好队领银子，领完了就去粥棚吃饭治病。”
林顾山转身间沉了脸色，不情愿的吩咐管家：“去，拿个一千两银子出来。先把他们打发了。”
“是！”
林府的难民妥协了，礼部、兵部的难民纷纷赶来领钱。
林顾山无法，只好放血放到底。银子没了可以再赚，这官帽没了可就没了前程了。
京城闹嚷了一天终于消停。
南山崖底，竹夜及时将情况汇报给林云音。
林云音坐在山坡上画画，听完勉强点点头，“也算是圆满了。”
“上头批建的空地在哪里？”
竹夜回：“在东边。往京城大道另一面的山后面。以前是荒地，建个村庄没问题，就是没有路，要翻山。”
“有田吗？”
“有。听话音，落户之后会按每户人口分田。”
“嗯。”
“顾家那边可知道情况？”
这是林云音最放心不下的事。她昨日与周关说那些话，是断定周关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可土匪当久了，本性变没变，谁也说不准。
竹夜如实回：“土匪进顾家的事传遍了京城。不过顾老夫人亲自避谣，说是旧属凭吊，没有土匪之说。土匪空手出的顾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嗯，那就好。”看来她赌对了。
林云音陷入沉思，她如今真的能勘测到别人的心声，不仅仅是对方当时所想，而是能更进一步的挖掘出对方内心深处的想法。
不过上一次是巧合，怎样才能真正掌握这个能力，还需要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