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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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缸回到床上,池樱趴在裴寒的肩膀,眼泪又止不住涌出。
“寒哥……”抱住裴寒,她在发抖,“呜……”
“被干的是老子,又不是你。”裴寒嘴上凶,手却抚着池樱的脊背,抚慰她的泪意,“老子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儿。”
“骗人!你哭了还不承认!”池樱抬头,倔强拆穿裴寒的谎言,“被我弄哭的!”
两指在池樱的额头弹了下,裴寒含笑问:“有证据吗,你能找出眼泪就行。”
“你都擦干净了,我去哪……”池樱停住。
她抹去眼角刚流出的泪水,指尖点在裴寒眼睛下方:“在这呢。”
“我认输。”裴寒顺势亲吻池樱细白的手指,望进她眼里。
就是这双澄澈的眼睛,无辜又懵懂,与她的攻势正相反,而她既乖又凶,事后哭了还得他来哄。
今天的贤者时间格外长,池樱在飘忽间想到,离新年不远了。新年之后,下个节日是春节,春节一过,她的gapyear余额仅半年可透支。
她必须回学校上学,意味着要与裴寒异国,跨越时差与地域来恋爱,但异国恋并不美好,更像是钝刀子割肉的折磨。
她不可能为爱情放弃学业,也不可能带裴寒走,割断他的交际圈,叫他去往未知的陌生国度,这和她被关禁闭有什么区别?
别逃避了,池樱想,她也许该求助家人,她最坚实的后盾,来指点她要怎么做。
“寒哥。”她呼吸沉缓,郑重对裴寒邀请道,“跟我回家过年吧。”
不忍心打消池樱满眼的憧憬,裴寒许下承诺:“嗯,我答应你。”
交往没到半年,但也足够池樱的家人查清他的过往,不管过往怎样,总之不会和她的重合,最多相交,再渐行渐远。
“其实我爸人很好的,他对我严格,也是为我好。”池樱攥紧拳头,朝空中一挥,元气满满来给裴寒加油打气,“我会做好沟通的,像你对我和你朋友那样。”
他们的爱情并非夏令营,夏天走了就要结束,她要和裴寒走过每个夏天,到他们都老去。
老爸人很好,裴寒人也很好,家人不看好她的恋情,那一定是沟通出了问题,责任在中间人——她。
在现实教他们回归清醒前,能再多待在她身边也好,裴寒揉揉池樱的头发:“信你。”
与美神居于乌托邦,搬到新房后,池樱抓紧每分每秒,除了在书房做案例分析外,她都纵情沉浸在狄俄尼索斯的狂欢里。
她在书房忙时,裴寒在客房桌前创作歌曲,吉他的旋律会传进她耳中。
似乎有意将裴寒和cantus分开,池樱很少去“打扰”他的创作,可她也更不想限制cantus的出现。
叶公好龙的,一直是她。
又是一天忙完,池樱来到客房,将一份消防整改建议书递给裴寒:“寒哥,要消防检查了,明年还有创城,你们简单弄弄吧。”
裴寒翻开建议书,里面绘出酒吧的结构,列举了主要的建筑材料,和有关部门着重检查的领域,以及针对酒吧各处不合格的完善措施。
她所提到的,都是历次消防检查时,他们应付过的地方,成本也被她压缩到最低,裴寒能确定,按照池樱的建议书进行整改,酒吧能顺利通过检查,不用再被处罚或要求整改。
她燃烧的爱意,早已照亮他暗淡的夜空,能被池樱这样爱着,裴寒甜蜜间掺杂酸涩。
“谢谢小樱。”他抱池樱到他腿上,轻吻她颈侧,“以后啊,小樱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至于酒吧的破事,我们总有办法解决的。”
“不,能解决的话,为什么不快点解决呢?”经常总结反面案例,池樱贡献她的经验之谈,“一些大麻烦的初期,往往是小麻烦,趁它们还小赶紧做掉,会减少后续的负担的。”
她戳戳裴寒:“我那儿有灭火器,你拿上,放你们酒吧。”
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连他们的生活都顾及到,裴寒搂紧池樱,讲给她他的看法:“在遇见你之前,我们也凑合到现在了。你来荣城找我,就已经够凑合了,别再为我们这群凑合人的命费心。”
不对!池樱本想大声反驳,新认知却冲进她脑海。
他们的观念不同,无论谁想改变,短期内都很难,没关系,他们可以长久的磨合,不必太过着急。所以她换个角度出发,拽着裴寒的袖子严正宣告:“消防安全是关于生命安全的大事!”
对着池樱的坚持,没谁会舍得拒绝她,裴寒亲了亲她脸:“我听你的,明天就去搬灭火器。”
“好耶!”池樱发挥兔子的特长,一蹦三尺高。
见她跳起,裴寒离开座椅,拿出他买的模具和吉利丁片:“待会做奶冻白兔给你吃。”
是奶冻,要先冻上,池樱挨个拆开包装,摆弄兔子形状的模具:“要等几个小时才能吃呀?”
“少说四个小时,我们可以先做点别的,打发时间。”裴寒搂过池樱,做饭时他的限定腰部挂件上线。
“陪我打会台球吧,正好练练手——”池樱懒懒打了个哈欠,她狡黠抬眸,“我可不能在他们面前丢脸。”
有池樱抱他,裴寒缓步走向厨房,他揪了下她的小辫子:“弄完奶冻就陪你。”
牛奶、椰浆与糖混合,小火咕嘟咕嘟冒泡,没到烧开前关火,再放入用凉水泡软的吉利丁片搅拌,裴寒将奶冻液倒进六只形态各异的兔子模具,摆在冰箱的冷藏区。
“大功告成。”他关上冰箱门,“走吧。”
到了台球桌旁,池樱松开手,趁裴寒摆球时悄悄溜走,再回来时,她换上一条灰色针织连衣裙,手中多了件衣服。
“我新买的情侣装,来试试!”她晃晃衣服,示意裴寒试穿。
一件同色的针织衫,略宽松的版型,手感很柔软,款式是裴寒没穿过的大v领,他脱下睡衣,由池樱帮他套上。
“挺好看的。”他低头,看向他露了大半的胸肌,诚恳评价道,“单穿出去的话,胸口可能有点冷,但我很喜欢。”
裴寒递球杆给池樱,她拿巧克粉擦拭杆头,笑着说:“我们来打台球吧。”
和池樱打台球尤其费脑子,她太会算球,算到他也得仔细思考每杆要怎么打。以往都靠抛硬币来决定谁先开球,今天池樱直接让他先手,当中必定有诈,裴寒握住球杆,语调习以为常的慵懒:“又要算计我啊。”
“哪有算计啊,就正常的打一小下下嘛。”池樱委屈巴巴,嘟起嘴,“打太好那都怪我爸,他手把手教的。”
“那来吧。”裴寒进入状态。
对手兼头号观众池樱在观战,她对面,裴寒俯下身,修长的手指摆成手架,球杆搭在手架上,他略微调整手架和球杆,保持在最佳角度,如谨慎的猎手般瞄准,试杆,再出杆,连停顿时的姿势都透着优雅与专注。
完美的一记击球,球应声落袋,池樱鼓起掌来,裴寒不急着看他刚击打的球,而是瞄向她。
池樱的视线显然不在球上,她也没掩饰,在看裴寒本人。烟灰色温柔又衬人,很有居家男友感,胸肌在衣物下若隐若现,随动作无意间展露。
嗯,情侣装没买错。
在注视裴寒的池樱,也成了被注视的存在,裴寒立起球杆,他往下扯了扯深v的衣领,又多给她看,笑容漫不经心:“还说没算计我?”
“这叫情趣。”池樱迈着小步到球桌旁,几步走出花孔雀的气势。
她对一对手指,娇羞情态说出最坦然的语句:“你看我,我看你,我们晚上睡一起。”
“怎么这么可爱。”裴寒不禁笑了。
随即,池樱也俯下身,从摆手架到出杆一气呵成,球径直落袋,裴寒送给她支持和赞叹的掌声。按拿杆到击球的过程来看,如果说他是稳步出击的猎手,那池樱则是迅捷果断的猎手。
她的算计早在他打完一球时就进行,局面形成的一瞬,她就已想好如何出击,整个流程几乎没停顿,球风利落且极具观赏性。
掌声未停歇,裴寒沉声问池樱:“你有没有感觉到,你的球风和你做事的风格很像,也像你对待感情,果决又勇敢。”
“你难道就不果决、不勇敢吗?”池樱反问道。
有一秒,裴寒的目光短暂移开池樱的眼睛,他声音很轻,向她阐述事实:“我不如你。”
不一样的,池樱在心底默默呐喊。
她所谓的“勇敢”是仗着有家人为她兜底,再怎么胡闹都始终有退路,没了家庭,她什么都不是。而裴寒敢于逃离他逼仄压抑的家乡,奔赴新人生,从事他喜欢的行业,他才是执着无畏的勇者,怀着信念前行的孤勇。
排除掉家庭因素,她根本没资格和裴寒比较。
池樱放下球杆,走到房间的角落,背朝裴寒蹲下当蘑菇,裴寒跟过来摸她头,她似洗完澡的小狗猛地甩甩,闷闷道:“我生气了,你说丧气话我生气。”
任他哄,她死活不看他:“我生气了啦!”
听出裴寒走远,没再回房间找她,池樱捶了捶蹲麻的双腿,她手持球杆,规则抛到脑后,连着数记刁钻的击球,球在球台折出精彩的轨迹。
只剩一个球了,池樱手机在响,她接起电话,开了免提放球桌上,擦过杆头最后大力一击,“乓”的撞击后,房间里回荡着余音。
嗯?
细听,是器具震动声,八档的。
电话那边,裴寒喘着问池樱:“小樱,这样……这样可以消气吗?”
那是当然。
四个小时很快过去,厨房里,池樱和裴寒依次端出白兔奶冻,裴寒拿了两只勺子,塞给池樱一只:“来,你拍拍它。”
晃动盘子,q弹的奶冻也在上面舞动,池樱嘿嘿一笑,拿勺子就向兔子的小屁股打去。
“啪!”
两声同时响起,池樱回手捂住自己,羞恼道:“可恶,怎么可以打兔兔!”
“你先对兔子动的手,我跟你学的。”裴寒顺手追加一下,“这叫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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