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战和之议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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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都城郢都。
王宫朝堂之上，中央台阶上端坐一青年，身穿赤纹王袍，头戴一顶王冠，面容俊朗双目有神，正是当今楚王熊疑。
台阶之下公卿大臣文武分立两侧，身穿锦袍玉带，面带肃穆之色。
在高台王座旁设立一屏风，一中年雍容华贵的端庄美妇端坐在案几之后，此人正是楚王养母赢月。
此次乃是特意举办的大朝会，就是由于大楚舟师惨败，丧失对吴战争主动权，探究接下来对吴国的政策。
此国策将影响楚国五到十年之间对外邦的合纵连横之策，甚为重要。作为国太，令尹子重，中阳君三人被先王选中的辅佐国政之人，国太赢月不得不出面。
“大王，国太，吴军重创大楚舟师，已经占了战争的主动权。据前方探子来报，我军数十万大军粮草辎重短缺不能久战。”
“这几日中阳君取得大军兵权，不计代价扫平通往鸠兹城的道路，损失惨重！在战下去，恐怕数十万大军不保啊，到时即使打败吴军，又无法灭其国，得不偿失啊！”
左徒芈离首先站出来介绍当前对吴战争军情。
“你意下如何？”
楚王熊疑阴沉着脸道。
“臣意议和！此战已不占据优势，在打下去最多不过两败俱伤，被诸国得利罢了。”
“对大楚而言，先撤兵待来年时机成熟再集结大军，一举打败吴国，岂不妙哉！此次征吴我大楚本就没有过多准备仓促出兵，不想舟师出现意外重创，此战打下去对我大楚已没有多大意义了！”
芈离施礼分析道。
一说这话朝堂上的有封地的老世族和封君子弟们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能不出征救援最好。
王室精锐大军出征代表王室为对吴战争的付出，如今救援征战得让各地封君老世族出兵员出粮草辎重了。
吴国连连征战穷困潦倒，即使战胜也得不到什么油水，万一战败兵员和粮草辎重就都打水漂了，他们怎么会同意干赔本买卖。
“左徒所言大缪！”
令尹副手左尹子瓦跨步走出，瞪着眼睛呵斥道：“你不知战机稍纵即逝，兵贵神速之意！吴国已是崛起之势，若不称其羽翼未丰之际打压下去，待其强盛起来在想打压便迟矣！”
“左尹大人，若吴国亦派援军与楚国战，到时楚国如何收场！”芈离反问道。
子瓦闻言冷哼道：“楚乃大国，霸主之国，便是眼前百万大军丧失又如何，大王有意国内顷刻间百万大军再起，吴国地广人稀，穷困潦倒，如何与我大楚相提并论！”
“现在对吴之战局势不利，你却不顾将士们生命坚持征战，耗费国力，是何道理！国虽大好战必亡！”
“左尹！你一意挑起吴楚之战对我楚人有何好处！征战不成，你乃齐国名士拔腿便溜，留下烂摊子还不是我们老楚人收拾！”
芈离呵斥道。
“左徒大人，左尹大人入楚已有三十余年，为国分忧！家中亲族皆在郢都，子瓦乃是天下名士，岂是拔腿溜走之辈，我等信的过左尹大人”
司空熊磊走出站位瞪了一眼芈离，一锤定音道。
“司空大人之言无可非议，论证而不诛心！”
司寇田虎瞟了一眼左徒芈离一眼，对其排斥非老楚人之言不满，影响朝堂和谐。
“论证诛心，左徒有失大臣风范，罚俸禄半年！”
楚王见状做出评判之言，收他国入朝为官之人的心。
“芈离粗疏，向左尹大人赔罪了！“
芈离闻言立马向左尹子瓦施礼赔罪。
“左徒大人知错就改，好事！”左尹子瓦回礼，尽显名士风范。
众人归位，站在后面的中大夫申镶有些着急，眼见主和的芈离意外退场让其计划有变。
这几日他串连各大府邸，也曾拜见过左徒芈离可惜未曾一见，但他将自己的对吴和战的好处观点写成书件留在其府中，看来效果不错，可惜出了这个意外。
申镶心中暗道：自己爵位根基太低不好出言，只能试试国后表弟灵岩君赵碗了。
随即给自己好友上大夫王运一个眼色，王运收到后反应过来用脚踢了一下灵岩君赵碗。
“大王，国太，左徒大人言语虽有失偏颇，但道理不差，臣亦偏向和议！”
“若战则尽早备战，若不战如今我军战力仍在此时与吴国谈和仪之事，我军并不占太多下风，大楚威严之下我想吴国亦不会有太多要求！”
“若是我军粮草断绝无一战之力时，我怕吴国会有过分之要求，请大王尽早决断！”
赵碗施礼出言道。
“灵岩君此言有理！”
屏风后传来国太响亮威严的声音，众人心神一阵。
“请大王，国太决议！”
如今令尹子重及中阳君皆不在，众臣皆以国太，大王意志为准，齐声附和道。
片刻后屏风后侍女捧出一份帛书，紧紧折叠在一起，递到楚王手中，大厅鸦雀无声。
熊疑小心打开帛书，只见上写道：战和之意交予令尹中阳君做主，若胜则以将士损失惨重为由不赏不罚；若和则免去国辅之职，以收朝野之权；若败则免职免爵收封地待用，尽收朝野之权，立威大楚！
最后写道，大王已亲政，是否按我之意，王上可自行判断！
楚王熊疑看完帛书，心中大骇对其养母政治手段钦佩不已，立刻站起身向屏风身后端庄身影施了大礼。
楚王冲台阶下卿大夫重臣开口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战是和令尹与中阳君共同决断！”
众臣闻言皆是一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话谁信谁傻，谁信重则砍头抄家，轻则也是丢职返家，永不录用。
“朝仪结束，众卿下朝吧！”
楚王熊疑说完，离朝而去。
“好谋划！好手段！”
众臣在返回府中的路上，一些重臣反应过来了，这哪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对中阳君和令尹的信任啊，这是将其二人往火架上烤啊，以目前局势而言怎么选择都是对二人不利。
战则老世族封君们对其不满；和则主战国人士人对其不满丧权辱国，大王置身事外坐收其利。
重臣们暗道：楚王有此决断，可见非随意糊弄之辈，今后朝堂要小心翼翼了。
“唉，朝局有变，只能如实相告了。”
中大夫申镶喃喃自语道，在书房中拿出帛纸书写好交予心腹，让其交予表弟传到吴国。
看着心腹远去的身影心中暗道：事虽未成，我亦奔跑数日，担着风险，黄金可不能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