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府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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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要在铺子里看顾生意，带兄弟二人住宿饮食的是宁父。

三人坐着牛车，颠簸着进入府城内。

府城是真热闹，其实宁家食肆那一块已然是平昌县最热闹的地了，可如今和府城一比，那都不是事儿。

街上有专人打扫，空气清新，整洁干净。由于临近晚上，昏黄盖住大地，笼灯纷纷被点起，形成了橘黄色的一片天地。

到处车水马龙，锦衣玉食的贵人多不说，街上普通行人衣衫褴褛的数量也比县里头少太多，不说衣着华贵，起码是整整洁洁，很是体面的。

他们连找了好几家客栈，都没有小二愿意接纳，受了不少冷脸：“房间都满了。”

可三人分明瞧见他们走后，小二笑脸相迎着几位小公子，说所有房间都有空的模样。

但人家不卖他们，他们也没法子按着头叫人给他们住。

最后，他们只得无奈挑了个离贡院小半个时辰步程的地方。

那家掌柜的是个热心人，见他们身上略冷，给人端来了三杯热茶，闻言安慰道：“哎，倒也不是针对你们，考院附近那几家其实平日里生意就那样，一年就科考时生意好些，可不得抓住生意了。

“倘若上一年案首在他们其中任意一家，来年愿意花重金来蹭喜气的人就会越多，生意就会最好。”掌柜的口齿伶俐，慢慢给他们分析，“故而呢每年这时候他们都斗得厉害，指望着那些官家出身的小少爷能给他们继续争名声哩，这不就赶着上去巴着人家来住了嘛。所以你们也别太放在心上。”

人都图个吉利，没有哪个学子不想科考上榜鱼跃龙门的，能叫他们多一分科考上榜可能的事，他们都不想落后于人，通通想做个遍。

宁父听罢叹气：“是爹没用，不能叫你们也去蹭蹭，还要遭人白眼。”

宁仲玉与宁季北对视一眼，连忙摇头。

事在人为，他们可不信这些。

第二日，三人起了个大早，天蒙蒙亮便到了贡院门口。

府试一共考三场，前两场考一日，最后一场考两天。相较于县试，它的规格已然有所提升，也更加严格。

就譬如说考篮。

县试时，考生考篮里满满塞着众多东西，里头装满了自个儿准备应考的笔墨。

而在如今的府试，考生则只需也只准带一个考引。若是挟带别的任何东西，便得被请出考场，舞弊处理。

作为县试的县案首以及县第二，宁仲玉与宁季北都得去领坐堂号。

宁季北位置倒是适中，宁仲玉则被分到了距离考官最近的宝座之一，且成为了离考官最近、坐正中心的那个。

周围坐着的几个也是县案首，但都比他年纪稍长一些。见他年纪小，目光皆是灼灼看来。

饶是宁仲玉心态好，都被他们看得发慌。

好在正式开始答卷，为防被污蔑舞弊，众人就把各自的目光收回了，他也终于能长吁一口气，开始专心答题。

府试要求通三经以上，宁仲玉通五经，答下题来自然不在话下。

第一日考试要考段落默写，这不仅是考默写，也是要考练字。

考试时间宽裕，并不必着急。为了稳妥，宁仲玉先在草稿纸上写了一遍，再仔仔细细腾到正式的考卷上面，生怕沾上一点污渍。

中午吃饭，吃食有专人送过来，一共就两块饼，一碗清水。

宁仲玉看着这干巴巴的饼子就无甚胃口，感觉比自个儿上次县试时被撕得稀巴烂的饼子还难吃。

但也没办法，不吃就得饿肚子。

因此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就着珍贵的清水，慢慢咀嚼吞咽。

他人小胃小，吃是足够，甚至没吃完就撑了。

但他想起自己身旁似乎坐着位身高体壮的仁兄，对方瞧着样子像是一顿能吃三碗饭的，感觉或许不够。

第三场考策论，这场要在贡院里睡上一晚上。

周边大多数人还在唰唰唰奋笔疾书时，宁仲玉便早早盖上了发来的被子。

晚上点蜡烛写题太伤眼睛，他是得养生的，没必要因为考试就把身体弄坏，养精蓄神明天再写就好。

第二日考完的那个傍晚，在反反复复翻来覆去检查过后，宁仲玉终于拉了铃。

将考卷小心交给过来的两个衙役后，他如释重负般走出考场。

“如何？”宁仲玉比宁季北先出来，宁父给他递了街头糕点铺子买的糕点给他垫肚子。

宁仲玉在里头待了两天，嘴馋死了，此时脑海里只有香香软软的绿豆糕。

往嘴里塞了一块街头买的绿豆糕，模糊道：“还行吧，就那样。”

他向来是想得开的性子，考完了就干脆不想再想考试了，先放松放松再说。

宁父叹一口气，却是以为他这是考砸了，没再敢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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