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杯之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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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李安穿行在树皮带伤的树间。月亮从枝桠背后经过，她的手指却停留在他发间。
此刻的他正在树根上踉跄而行，禁不止想要四肢着地，好避开低矮的枝桠。
夜的深处，苍白的翅膀飘动。
……
第一次林地之旅一方面如李安所料，充满了神秘；另一方面也让李安大失所望，他似乎没有得到什么收获，只感觉到暗中有什么东西翅膀振动的声音。
但这场旅行并没有持续太久。枝桠间的月光指引着他来到了熟悉的门前。
还是那扇古朴，巨大无比的石门。门上枷锁风化的痕迹十分明显，就像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奇观。
两扇门扉间有一道十分“狭小”的缝隙供人穿过，当人这“狭小”相对而言，李安穿过它毫不费力。
穿过门扉，真实的**化为虚影。他再一次回到了L的世界。
L还是熟悉的牧师打扮。他似乎特别热衷于亲身传教。
每当他看到一个无辜的凡人，被他蛊惑，误入到腐化之杯的泥沼之中时，他的脸上就会充满愉悦的神情。
“今天是奎尼你往上攀升的日子。我决定，允许你在我们养殖的肉猪里挑选一头，作为今天你擢升之宴的‘大菜’。”
听到L说出此话的奎尼激动无比，他兴奋地选中了身穿灰袍的凡人教众里面最为肥硕的女人，那是他眼馋好久而不得的目标。
其他的红袍教众也都纷纷跃跃欲试，争先恐后地凑了上来，说要帮忙。毕竟，教主大人养的“肉猪”一般情况下都不轻易赐予教众的，而且那滋味……实在是叫人念念不忘。
L很满意地看着如今血杯教团的情形。白袍的凡人教众是外围成员，也是红袍的血包，帮助红袍的教徒更快地积累杯的力量。灰袍的教众是从白袍中精心挑选的、残缺的有天赋者，这些人往往达不到L擢升的标准，但是可以养殖起来作为仪式的“原料”。最后是百里挑一的红袍教众，全都是学徒阶的强大超凡者。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经历了我的腐化，他们口尝了我的鲜血。无论知情不知情，杯之门徒的鲜血正在他们的体内流淌，他们逃不出我的掌控。L握了握拳头，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李安见着这样的L不寒而栗。平心而论，李安还是一个善良的人，探索超凡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另一部分则是被现实的形势裹挟着。
或许是因为梦境跳过了许多L的经历，李安手足无措地看着三次梦境前还是有点野心的懵懂少年突然变成了现在权欲深重的邪教首领。
他在用杯的力量腐化他人的同时，他自身也为这种力量腐化了。
善骑者坠于马、善水者溺于水、善饮者醉于酒，善战者殁于杀。
仪式准备地十分迅速，像是一早就做了计划般。各种让人垂涎欲滴的佳肴被端上了餐桌。这些食物上都闪耀着令人心醉神迷的玫红色光芒，那是杯之力富裕的象征。
“不休之物终将屈从诱惑。‘心’的力量可以被适当的手段拗转为‘杯’。‘心’是生命维系的根本，只要是生命或多或少都会蕴含一定的心之力。”奎尼拿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对准了眼前这头钢丝不久的野猪的咽喉直接捅了进去，环切一圈，将猪头割了下来。
“而拗转的手段往往来自对应的密传之中。可是你们有想过，密传是如何而来的吗？”L走上前，看着奎尼亲自掏空了猪头的内部。
“密传来源于司辰，世界的法则，那些亘古存在的至理。‘烹饪’这一行为就是最原始最初级的拗转手段。通过‘烹饪’，来源于食材的心之力被转化为滋养生命、满足口舌的杯之力。”
奎尼将猪头套在了肥硕女人的头上，将她变成了一个“猪头人”。他拍了拍手说道：“好了，这样就可以腌制了。”
后面处理的过程过于违背人性。李安不忍看下去了，梦境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意愿，自动跳过了这段内容。
梦境的下一瞬直接来到了仪式开始时的时刻。精美吊钟的时针准准地指向了猩红色的、代表三的符号之上。
下午3时，一天中的第15个小时，那位母亲飨宴的时辰。
筵宴准时开始，红酒斟满了酒杯。所有教众高呼着举起酒杯，开始大口吞食佳肴。
阴暗的角落里被豢养的男女们褪下了衣装。他们将为这次仪式献出自己的生命力，他们拥抱着彼此大快朵颐。强烈的痛苦和欢愉，汇聚了强大的杯之准则力量，化为影响，出现在仪式的中央。
“急切的食欲”
难以控制自己。[一种六阶影响：可引发强烈的共鸣或同感。可用于在某些仪式中召唤手下。]
性相：杯6，影响
——
这是一张李安无比熟悉的卡牌。L见食欲开始旺盛，便知道影响已经成功形成。
“‘礼器’已经准备就绪，擢升者上前来。”L翻开一本血红的书籍，看着台下的奎尼。
奎尼神色虔诚地跪在了L身前。
L开始念起杯的密传，还是熟悉的那句。但是这次他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或者说“曲解”。原本甜美的空气，变得更加浓郁，浓郁到令人作呕。
空气真的甜美吗？蛋糕快要腐烂之前，人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
“我们在痛苦中诞生，为饥饿所拥抱，在愉悦中被吞噬。而‘她’有承诺许下：并非所有诞生之人都会衰亡。我们将自身献于筵宴，以铭记这份承诺。”L念完了最后的祷词，合上了书。
刚才强盛的杯之影响也被消耗一空。等奎尼站起身时，他已经成为了新晋的杯之门徒。
兴奋的他难掩神色的狂喜，迫不及待想要试试看自己的力量。
L同意了他的请求，随手点了一个白袍的小角色给他作为试验品。
奎尼高声念起了L教导的密传咒语，像个发号施令的将军一般，右手指向了那个小白鼠。
一股甜到发腻的气味从奎尼身上散发而出，但是只有那个小白鼠出现了强烈的反应。
他先是口吐白沫，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想要阻止这种气体的吸入。但是，都是无用之功。
他很快便失去了瞳孔的焦距，安静地站在原地，像是一个精致的傀儡。
奎尼动了动右手的五指，那个小白鼠便真的如同操线傀儡般做出了对应的反应。
李安见此陷入了思考。明明都是杯之门徒，为何力量的展现形式如此天差地别呢？
L的力量倾向于“腐化”，他的杯中呈的是腐骨烂肉的沼泽毒水。而奎尼的力量更倾向于“迷醉”，他的杯中呈的是能够洗脑、操纵精神的气体du品。
那么，我的杯中又将呈着何种事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