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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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灯的火苗跳了一下，沈娟回神，有些责备道：“什么姑娘，看样子我年纪比你还大不少呢。”
蒋毅连忙赔罪：“失礼了，这位姑娘……不，这位娘子实在太年轻，我还以为你岁数比我小呢。”
“油嘴滑舌。”沈娟翻个白眼，内心却很舒服。
女人都喜欢被夸奖，就算是沈娟也不例外，更何况对方是夸自己年轻。
蒋毅说的倒是真心话，沈娟保养得很好，他没想到对方会是和自己母亲一样大的年纪，只当她比自己大了两三岁。见沈娟手里拿着孔明灯，蒋毅问道：“原来姑娘是来放花灯的，只是不知为何选择了如此偏僻的地方？”
“偏僻一点才好，别处太吵了。”沈娟往前走了两步。“我年纪大了，喜欢安静。”
蒋毅笑起来，女子都很在乎自己的年龄，没想到眼前这位反而丝毫不避讳。
“而且，那边的孔明灯太多了，如果我放出的也在其中，就谁也分不清是谁的了。”沈娟说着，回头往空中那一片片孔明灯的方向看了一眼。“这种东西还是要别致一点才，混在一大堆当中就平庸了。”
说着，沈娟将孔明灯往天上托了一下，松开手，孔明灯飞起来。
跳动的火苗散发出橘色的光芒映照在灯笼罩上，这一点光芒在漆黑寒冷的夜空的衬托下显得无比温暖。
沈娟抬头看着孔明灯，觉得自己的内心也和灯一起飞了起来。
光芒也温暖了蒋毅的心，他从未觉得烛火如此美丽，堪比天上的星辰。
或许，是因为有身旁的这位姑娘？蒋毅偷偷看了一眼沈娟，心想。
见沈娟依然抬头看着孔明灯，蒋毅重新坐下来：“姑娘说得不错，这一点灯光确实比那耀眼的一片还要美丽。”
“还喊姑娘？你喊我大姐都绰绰有余了。”沈娟也坐下来。
蒋毅点头：“是是是。我总觉得这位大姐有些眼熟，不知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沈娟轻笑一声：“我也觉得你长得与我一位故人十分相像。”
“是什么样的故人呢？”蒋毅问道。
沈娟没说话。虽然已经放下了，但她还是不太愿意提起蒋文宇。
见此情景，蒋毅也识趣地没再追问。他看沈娟的神色有些悲伤，知道自己可能是触动了她的伤心事，决定逗逗她，于是伸出手：“你的钱掉了。”
“啊？”沈娟有些发愣。
蒋毅摊开手掌，沈娟看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由得好奇；蒋毅突然靠近，在沈娟耳后抓了一下，等收回来的时候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铜板。
如果只是这种普通的把戏，沈娟还不至于惊奇，但是很快蒋毅再度把手握成拳，从指缝里抽出一条手帕。他将手帕盖在拳头上，另一只手装模作样地在上面绕了一圈，掀开手帕，一朵白色的小野花静静地躺在他的虎口处。
“哇……”沈娟倍感好奇。“你什么时候摘的？”
这种小野花就是他们脚下的草地里生长的，沈娟一眼看出蒋毅是偷偷摘了他身边的一朵，但是实在没看出来他怎么做到的。
“秘密。”蒋毅笑着将花放进沈娟手心。“不外传哦。”
沈娟抬起手将野花送到鼻尖，轻轻嗅了嗅。花香不浓，但是沁人心脾，让她的心情一下子爽朗了起来。
蒋毅捕捉到她的笑颜：“你可算笑了。”
“是啊，感觉心情好了很多。”沈娟顺手将花别在头发上。
“很好看。”蒋毅由衷称赞道。
“普通的野花而已，你说这话可就太抬举我了。”沈娟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蒋毅平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深吸一口气：“其实我看到你笑了以后也觉得心旷神怡……怎么说呢，就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沈娟心中一动。或许是因为这个人长得很像蒋文宇，她从一开始就对他有一种别样的情愫。
她是不相信所谓一见钟情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只是坐在这里，内心就莫名地躁动起来。
此时地上突然明亮了许多。原来是乌云消散，月亮露出来，而且是满月。
“满月！”沈娟对着月亮欣喜道。“是个好兆头啊！”
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希望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事事如意……”
忽然听到耳边有微微的鼾声，沈娟睁开眼看向蒋毅，他居然睡着了。
沈娟觉得有点好笑，明明是这个人先来赏月的，结果变成自己在这里独望一轮明月，他却睡着了。
也罢，估计是白天干农活太累，现在终于支撑不住了吧。沈娟这样想着，细细打量了一番蒋毅，突然觉得脸上一热。
听到这里，云絮确定沈娟和蒋毅是一见钟情了，见沈娟不再说下去，赶紧催促道：“那后来呢？”
“后来？”沈娟苦笑一声。“后来他醒了，我们两个下山告别，第二天恰巧在村子里遇到，才知道对方的身份。”
“啊？第二天才知道？”云絮有点惊奇。“虽然咱们村子不大，但是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蒋毅这个年纪了你们才第一次见面？”
“是啊，我也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可是当真这么巧，那次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
说着说着沈娟的声音弱下去：“也是最不该见到的一次……”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云絮想安慰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苦恼地托着腮。
确实，云絮听人说沈娟前几年都是闭门刺绣，做好了就拿去城里兜售，还得照顾沈亦之，这么繁忙的情况下可能真的对蒋毅的事情一无所知，尤其双方还刻意回避。
可是该怎么撮合他们呢？云絮犯了难。虽然沈娟和蒋毅两情相悦，甚至还是浪漫的一见钟情，但是二人的年龄、身份是最大的障碍。
说到底还是世俗观念的问题，如果不用在乎那么多，他俩说不定早就在一起了。云絮愤愤地想。
此时，门被推开，沈亦之走进来：“姑姑，我回来了。”
他朝云絮看了一眼，极其不情愿地扯了扯嘴角：“云姑娘也在啊。”
“亦之回来了。”沈娟擦擦眼睛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
这个动作逃不过沈亦之的眼睛：“姑姑，你哭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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