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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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把上学期的教材借来看了一遍，结合这学期的课本，他对榆安的教学难度也有了大致的概念。
这才好不容易熬到国庆节的前一天。
今天没有晚自习，放学会比平时早很多。
安逸收拾着书包，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妈：你们班主任在群里通知今天没有晚自习。”
“妈：你和小姜快点把宿舍的行李收拾好，今天约了祝阿姨一起去外边吃饭。”
安逸蹙眉。
“啾：几点？”
“妈：七点半。”
“啾：好。”
“妈：你们行李会不会有些多？”
“妈：要不我开车去接你们？”
安逸刚想说不用，杨悦那边又来了消息。
“妈：回家放完行李后直接坐车顺路到餐馆了，这样更方便，我五分钟后过来。”
“啾：好。”
他把书包拉好拉链，想和姜宁说这事，却发现人不见了。
刚刚还在的。
安逸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上，看着手机上时钟的时针一点一点转动。
他想，十分钟之内要是没见着人，自己就直接走。
毕竟时间不能浪费在等人这种毫无意义的过程上。
有这时间他都能写完一面卷子了。
安逸定了时，等屏幕上显示还剩最后十秒的时候，他的头顶上冒出一个声音。
“走吧。”姜宁道，“不是约了六点么？”
安逸特别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定五分钟。
“……你都知道了？”
“嗯，阿姨和我说了。”
“哦。”安逸跳下桌子，“我去宿舍收拾行李……”
他的余光瞥见姜宁身边的两个箱子，其中一个白得发亮。
原来姜宁是去收拾箱子了。
这次就勉强原谅他。
“收好了。”
“哦，那走吧。”安逸说着便要拉起行李箱的杆子。
姜宁比他先一步拿到：“我来，你力气小。”
“……”这恐怕不是力气小不小的问题。
你看我像是缺胳膊少腿的人吗？
鉴于安逸下楼梯可以省一份力，也就不再计较谁提箱子了。
安逸和杨悦说了一声。
“啾：我在学校大门。”
“妈：你出来一点就能看到车了。”
“啾：好。”
“我妈的车在那边。”安逸指了一下校门的左侧。
姜宁道：“好。”
“逸逸！”杨悦站在车的侧边，“这里。”
“妈。”安逸看到了她。
上车后，杨悦问：“小姜，你要先回家吗？”
“不用了阿姨，我家离有些远，会耽误时间。”
“那你就把行李放阿姨家吧，正好也近。”
“谢谢阿姨。”
“逸逸。”杨悦转头把两盒东西递给安逸，“我在来的路上买了烤冷面，你最喜欢的那一家。”
“谢谢妈。”
“我给小姜也带了一份，你俩趁热吃。”
“嗯。”安逸应声。
安逸把盒子放在座位上没动，只是趴在窗边看着景物渐渐倒退，最后不见踪影。
“不吃？”姜宁把声音放小，只有他们俩听得见。
安逸在窗户的反光下看到了车里的人：“现在不想吃。”
说实话，不是不想吃，而是在某人面前下不了口。
“学校布置的国庆节作业多不多？”杨悦握着方向盘。
安逸本想说多，话到嘴边却说：“不怎么多，快的话一天就能做完。”
“榆安二中倒好，放五天假。换做其他学校只放三天。”杨悦感叹，“有个同事的儿子在三中，他说三天布置了十来张卷子。”
“我在哪都能学。”安逸道，“我们国庆节去哪？”
杨悦说：“去爬山，还能野炊。”
“野炊？”安逸还没野炊过，对这玩意也挺稀奇。
他从小到大没去过多少地方，只是在几个城市间来来回回。
“可以去海边。”姜宁突然出声道。
安逸不禁小声喃喃：“海边有什么好去的，除了水就是沙滩……”
两人挨得很近，姜宁听得一清二楚：“去了你就知道了。”
“去海边挺好的，还能晒晒太阳。”杨悦把车驶入小区的停车场，“想当年我和你爸去海边，拍了好多照片，挂在我房间的就是。”
安逸本人表示他只想待在家里，哪都不想去。
–
到了餐厅，服务员把他们带进包间里。
祝茈严早已等候多时，她站起来把每个杯子都倒了花茶。
桌子大概能坐下十几个人，杨悦把自己的椅子移到安逸的对面，让他和姜宁坐在一块。
“我点了几个菜。”祝茈严把菜单放在转盘上，转到安逸那，“逸逸你还有什么想吃的？随便点，今天阿姨请客。”
“哪能是你请呢？我请才对。”杨悦对她说。
“这次我请，你就不要花钱了。”
安逸听着两个人一直在争谁买单，笑了下，把菜单拿起来，问：“姜宁，你要吃什么？”
“都可以。”
“……没有‘都可以’这道菜。”
“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安逸听了他这话，翻了几下菜单，痛快地在旁边的方框上打了勾。
转盘的一侧有三个按钮，其中有个是“呼叫服务员”选项。
安逸试着按了一下，门很快被敲了一下，随后服务员进来了。
“您新增了这几样是吗？”服务员面带微笑，“这就帮您去登记一下。”
服务员拿着菜单正在走，姜宁叫住她。
“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菜不加姜和蒜。”
“好的。”
“姜宁。”安逸在服务员走后，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吃姜蒜的？”
“谁天天来我家蹭吃蹭喝的？”姜宁反问他。
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杨悦看着对面两个人脑袋都快凑到一起了，乐呵呵地和祝茈严说着：“你看逸逸和小姜感情真好，没过几周就这么熟悉，果然同龄人就是有共同语言。”
“对啊，来，吃点拌黄瓜。”祝茈严把服务员一个碟子拿过来。
姜宁提醒他：“七岁的时候。”
“哦……”安逸想起来了。
他七岁的时候每天非要和姜宁玩，不管有事没事一定要去，就因为这个他还没少挨打。
“天天给你做饭，早就摸清楚忌口了。”姜宁道，“给你背一遍？”
“……算了。”安逸喝了口茶，差点没把他烫到。
不一会，服务员推来一个小车。
一共有好几层，每层都摆着两三盘菜。
“菜来了，吃吧。”
安逸用公用勺子装了一块客家豆腐，豆腐中间还有块肉。
他咬了几口，味道还不错。
安逸表面上吃了好多，实际还是觉得没饱。
“请帮我上一碗饭，谢谢。”姜宁对服务员道。
“好的，请您稍后。”
“没吃饱？”姜宁看他，“给你点了一碗饭。”
“你怎么知道……”安逸挂说到一半卡壳了。
估计还是蹭饭的原因。
“祝。”杨悦和她小声唠嗑，“你家小姜竟然还知道逸逸的吃饭习惯。”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应该是在学校知道的吧。”
“说实话，小姜在生活方面真的很细心，也很有耐心，要是逸逸分化成omega，我就想着要不要咱俩当个亲家。”
“我没问题啊，小宁要是娶了别的姑娘我还净操心，他们俩要是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就这么说定了啊。”杨悦道。
姜宁把一碗饭放在安逸旁边：“你必须要吃米饭，我记得没错？”
姜宁还真记对了，安逸干吃菜都觉得咸，无论吃什么都必须打一碗饭，不然总觉得胃空荡荡的。
“……没错，你记性真好。”安逸用筷子扒拉着饭。
祝茈严还点了两碗冰淇淋，提前和服务员说最后再上。
安逸看着一个酒杯大小的碗，里面堆了三个冰淇淋球。
三个不同味道的，还正好是他最喜欢的三种。
只不过，在饭馆吃冰淇淋，未免也太奢侈了。
价格估计都要比学校的小卖部多了十几。
等他把最后一个巧克力的吃完，发现姜宁面前的冰淇淋一口没动。
“你不吃啊？”安逸把勺子放下，“多可惜……”
“嗯，不怎么吃冰淇淋。”
安逸眨巴眼睛：“既然你不吃的话……”
“给你了。”
“好嘞谢谢宁神，我一定在论坛上夸你几句好听的。”他痛快地把碗拿过来。
“论坛？”
“对啊，就是学校官网的那个。”
姜宁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晚饭过后，他和姜宁回了各自家。
路上，杨悦说起假期安排：“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和祝阿姨他们在咖啡店前集合，准时出发，先去爬山，再野炊。”
“知道了。”
“逸逸，你今年是不是十七了？”她突然问。
安逸有些奇怪：“是啊，怎么了？”
“你还没分化，我怕……”
安逸连忙道：“放心吧，今年肯定会分化的。”
“妈妈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等国庆节过完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检查完不就露馅了吗？
“我不用去医院。”安逸强装淡定。
无论怎样，就是不能去医院。
虽然迟早会被知道。
安逸想着，不如早死早超生算了。
瞒也瞒不住谁。
“妈。”安逸在沉默中开口，“跟您说件事。”
“说吧。”
“我……确实分化了，之前没和您说。”
杨悦差点没控制好方向盘，一顿：“分化的结果是什么？”
安逸眼一闭，豁出去了：“omega。”
驾驶座的人没说话。
到了红灯的时候，杨悦转身看他：“真的？omega？”
“对啊，怎么……”
“太好了！”
“？”安逸一脸懵，“什么太好了？”
您是因为我分化而高兴，还是因为我分化成omega高兴？
杨悦的动作告诉他。
两者都是。
杨悦内心：可算是辛苦养大的儿子没被其他小姑娘抢走。
“啊……没什么。”杨悦踩油门，“omega的一些正常生理问题你都知道了吧。”
安逸点点头：“知道。”
虽然坦白自己分化，但还没把引诱分化这件事告诉她。
估计一说出来，事情会比较难办。
毕竟这件事的对象是杨悦同事的儿子，也会对姜宁在以后感情方面出现不必要的影响。
他可不想因为这个而赖上人家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