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包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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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说的有些太专业化了，路稚瑶顿了顿，换了个说法，“况且，并非所有的罪犯、都具有明显的生物学、心理学或行为学的特征，更别说、能完全符合精神疾病的诊断标准，比如，人们常说的…..反/社/会/人格障碍。”
“做标记，或许是因为他足够自大，足够有信心，他在炫耀，在昭告，这只是他的‘代号’；也或许是因为，他犯下的罪恶，就是为了这个标记而去做的，这个标记对他而言，有特殊的意义；当然，如果是组织，也有可能…..这单纯就是，他的上级逼他这么做的。这是规矩。”
路稚瑶说完，耸了耸肩，“可能我说的有些无厘头吧，但你给我的这个问题，本身就很无厘头。”
任泊忻却有了思路，开心的笑了，“多谢。”
两人这顿饭吃的轻松且有趣，而且，也更加了解了对方一些。
这顿饭吃的值得，任泊忻觉得。
路稚瑶有午休的习惯，吃过饭、收拾好桌面和垃圾，她准备小憩一会儿，任泊忻看出了她的疲惫之色，虽然，路稚瑶的眼神里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她周身带着些慵懒的意味。
“垃圾我带走，你休息吧。”任泊忻说着，提起垃圾袋，准备离开。
路稚瑶很惊讶，他居然能从各种小细节里，发现自己的生活习惯。
“那就多谢了。”路稚瑶给任泊忻打开大门，倚着门框微微笑着。
任泊忻大步迈出，站在门外，交代她道，“关上门吧。”
路稚瑶对于他这种、把自己当作小孩子的行为，忍俊不禁，她缓缓关上门，打开客厅的窗户，试图散去屋子里的饭香味。
回到卧室，想了下，还是把窗户也开了一个小缝。
任泊忻迅速赶往单位，他的工位已经安排好了，并且，给了临时的登录内网的账号和密码。这样方便他后续的工作。
他在工位上发着呆，一旁的乔一月趴在桌子上午休，任泊忻看了看周围——
最终，他还是迅速打开了网站，搜索景沅大学，接着找到心理系，直到翻找到【路稚瑶教授】的词条。
他打开这个词条，上面是路稚瑶的一些简介，无非就是一些履历，m国博士毕业，专攻心理学，为景沅大学特聘教授，22岁。
m国……自己也去过。
他犹豫了下，重新打开了另一个网站，上面的背景赫然显示着【景沅市公安】。
任泊忻迅速输入【路稚瑶】三个字，点了搜索，几秒钟后，他找到了。
出生地：景沅市，户口所在地：景沅市，十二岁出境，去往m国，十个月前入境，基本活动都在景沅市。未婚，亲属那栏，是空的。不太对劲。
这线索可以说是非常少了，任泊忻关掉这些。自嘲的一笑。
他捂着脸仰起头，心里有些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不自觉的想要关注她，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心里还会有些紧张。可是，就路稚瑶遇险的应激反应来说。
她——真是个特别的人。
只是，关于她在m国的任何消息，居然都没有显示，这部分的内容……真的能做到这么干净吗？
这时，沈方瑜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柳荆，两人对于他的出现明显有些惊讶，“这么早？”
“嗯。”任泊忻答，“我想去黎晓晚的家里走访一趟，不是说，包晓航和她是同村吗，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正有此意。”沈方瑜点点头，“你来看这个。”
他说着，在一旁的电脑上打开了一个文件，是个视频。沈方瑜往后拉了一下进度条，又翻找了一下，最后，定格了其中一个监控的画面。
他将那个画面放大，任泊忻看了一眼图像的右上角，发现时间大约是晚上的九点十分。
那摄像头还算清晰，所以，任泊忻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盛世娱乐会所比较外围的地方，那里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
包晓航在一个路灯下，走来走去，徘徊良久。似乎在等什么人。
从镜头里能看出，他身上穿的衣服，就是死亡时的那套。
“你看他的怀里。”沈方瑜提醒任泊忻。
视频还在继续，包晓航站在原地，连续抽了好几根烟。他的面上显得非常紧张，他怀里似乎紧紧地抱着个什么东西，时不时地往怀里看看。
在周围路过人的时候，他便迅速转身，背对着路人。
包晓航不时的抬头，整个人非常的焦虑，他往一个方向不停的张望，好一会儿，他才接到了一个电话。
任泊忻注意着右上角的时间，十二秒，他挂断电话后，这才匆匆走出了镜头范围。
“十二秒，能说点什么？”任泊忻站直身子，看着沈方瑜。
“我们排除了大部分的可能性，剩下的最有可能的，恐怕就是……房间号，加一句你直接过来吧，会有人带你进来。”沈方瑜盯着任泊忻，回答道，突然，他话锋一转。
“那晚……你也在盛世娱乐，是吗？”
任泊忻没打算瞒着，点点头，“对，那晚几个朋友叫我过去玩，我没喝酒，去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那你——见到过他吗？”
“没有。”任泊忻回答，“我们去的‘内院’，也就是最后面，而且，我去的话，我想你也知道，我是有特权的，可以直接开车到里面的停车场。”
沈方瑜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仔细的看过了、每一个镜头里的画面。
“主路上的监控都有，但是，只要进了娱乐区域，就没有任何的监控录像了，我想，大概是为了保护来的人的隐私吧。”沈方瑜的情绪稍微好了一点，“所以，我们能确定来的人是几点来的，几点走的，但是我们不知道，他在哪个房间，都去过哪里串门儿，还有发生了什么事。”
任泊忻点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情况，况且，有这些东西，已经相当不错了。
他想了下，问沈方瑜，“不如，我们现在去一趟黎晓晚家里吧，时间还早，晚上应该就能回来。”
“行。”
柳荆也迅速跟上，三人准备直接朝小禾村奔去。
可刚走到警局门口，就见到一个体格健硕的男人，他揪着一个浑身抖的、跟筛糠似的男孩子过来，沈方瑜迅速上前，“什么情况？”
那男人拽着小鸡崽儿似的男生，声音洪亮，“我来报警，这小东西，在我家门口猫着，鸡贼的很。我怀疑，我家前两天的悲催事儿，就是这小子干的！”
沈方瑜心里明白了，这个男人，可能就是收到人皮娃娃的那家人。
三人只好先放下去小禾村的计划，带着二人去到接待室。
“说说吧。”沈方瑜的眼神像鹰一般，盯着那男生。“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位先生家门口？”
这男孩儿仔细一看，真的是太瘦小了，不说是皮包骨头，但是也差不多了，整个人几乎瘦脱了相，即使现在，他已经脱离开了男人的钳制，但依然浑身紧绷，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处乱飘，眼皮子眨的飞快。
男人一拍桌子，声音更高了些，“我家的倒霉事儿是不是你做的！说！老子认识你吗？”
男孩儿吓得一个瑟缩，更加不敢开口了，沈方瑜无奈，只好让柳荆先带着这暴躁的男人，去另一个休息区。
任泊忻看着眼前的男孩儿，声音温和，“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儿用力地抠着自己的指甲，看起来紧张的要命，半晌，他才开口，“我……我叫包晓亮。16岁，是……是……”
任泊忻立刻就知道了他是谁，声音更轻了些，“所以，你刚刚为什么要在那位先生的家门口徘徊呢？”
“我没有！”包晓亮的声音终于大了些，“我……我只是想知道我哥哥的下落，他好久没有联系我了。”
任泊忻引着他继续说下去，“那你哥哥去哪儿了？他叫什么？”
“包……包晓航，他有一周没联系我了，他……他上次找我的时候，说去办点事，然后……然后就没了消息。”包晓亮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那你为什么、要去那位先生家里找他呢？你知道你哥哥和他的关系吗？”沈方瑜似乎有些着急，他问。
包晓亮咬着唇，整个唇瓣毫无血色，“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去看看。”
“看什么？”
包晓亮应该是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越来越着急，“我、我哥他家里有这个。”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着的纸，小心地递给了任泊忻，“你看。”
任泊忻将那纸打开，是快递面单最上面的那张。
他们顿时明白了，看来，那个人皮娃娃就是包晓航给送过去的，自己不知道怎么找到的快递面单，自己填写了之后，给箱子贴了上去。
快递箱子上贴着的面单，一般是下面的第二张，所以，第一张或许是因为、包晓航来不及销毁，就那么放在家里了。
准备的还挺充分。
现在看来，是他们去之前，这个包晓亮就已经去过包晓航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