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祖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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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这些传闻,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陆父眉间拧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唇角紧抿。
膳厅里的几盏灯笼照出的昏黄灯光,映在他脸上,衬得他脸色愈发阴沉。
整个膳厅里的气氛骤然变得肃杀紧张起来,没人敢轻易说话。
陆母皱眉,冷冷见了香兰一眼,然后又用温柔的眼神鼓励陆期月:“月月,你知道什么就尽管说出来,不用怕。”
这句话,即是说给陆期月听,也是说给香兰听。
让她知道,陆期月有陆父陆母撑腰,没人能动她。
“这死丫头满嘴胡言乱语,你们难道把一个傻子的话当真吗?荒唐!”祖母插话打断他们的对话。
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如同枯朽的树叶,那张浑浊老眼此时跳跃着怒火,显然很不满陆期月揭穿香兰的秘密。
“祖母,如果月月说的是真的,那自然不能让香兰嫁入咱们府里,您为何不让月月把话说完呢?”陆母皱眉。
“嗯,让月月把话说完。”陆父眼眸深邃,脸上凝结一片寒霜。
祖母见到如此,知道再也无法阻拦,不由得攥紧拳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从哪里听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香兰成亲生有孩子,这是事实。”陆期月修长的羽睫微敛,那张白净的娃娃脸,竟带上了一种冷意。
她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这让人无法再将她与“傻子”二字挂钩。
“父亲如果不信,大可以派人去香兰的老家查一查。”
此时,香兰额头滑下一滴冷汗,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脸色一片灰败。
“陆大人、夫人……”她开口叫了一声,声音带上哭腔。
她慢慢站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我不是故意隐瞒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谋一个好前程……呜呜呜……”
香兰扑通跪在陆父陆母面前,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十分难看。
“求求你们别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以为事情败露,一定会被打个皮开肉绽,吓得顿时什么都招了。
张氏阴沉着脸,低声骂了一句:“没出息!”
祖母气得撇开脸,不再多看香兰一眼。
这种没出息的软骨头,吓唬一下什么都招了,成不了大事,不留也罢。
陆母忽然望向张氏,冷声问:“弟妹,香兰是你的表妹,她成过亲,生过孩子,这些事你应该知道吧?为何帮她隐瞒?!”
“我……我……”张氏低垂着脑袋,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和她表妹多年没见,不知道这些,嫂子生气归生气,别把气撒在我媳妇儿头上!”张志远立刻站出来帮张氏说话。
“就是啊,嫂子,你这样可不地道,凭什么香兰的事情我就一定全部知道呢。”张氏有了丈夫撑腰,立刻又硬气起来。
“你们这是在狡辩!”陆母气得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微微起伏。
“娘,别为这种人生气。”陆期月走到陆母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陆郢狠狠瞪了二房夫妻一眼,骂道:“是不是你们帮着这女人隐瞒,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别想欺负我娘!”
萧羽苧看见风向转变,连忙附和:“姨母别生气,为了这种事气坏身子不值得。”
说着,她给陆母倒了一杯热茶。
“来,先喝口茶顺顺气。”
陆期月别有深意看了萧羽苧一眼,接过她倒的茶,服侍着陆母喝下。
萧羽苧愣住,不明白陆期月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傻子,眼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犀利了,冷不防被她这么看过来,吓我一跳……】
“行了,都别吵了,既然香兰是这样的情况,那么明日便送她回去,不许再留在抚远侯府。”陆父做了决定,“我自然更不可能纳她为妾!”
“陆大人!”香兰哭得撕心裂肺。
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破碎了。
祖母以及二房等人不再为香兰说话,因为她已经成了一颗弃子。
第二日一大早,香兰便被塞上马车,遣返回乡下。
走的时候,她哭得伤心难过,却无人同情她。
府里的人见了她,都露出鄙夷的眼神。
一个成了亲生了孩子的人,居然为了当抚远侯府的二夫人,隐瞒自己的情况,实在太不要脸了。
经过香兰的事情,陆父与祖母的关系愈发僵硬。
以前陆父虽然与祖母不亲近,但是每日请安等礼数一应俱全。
如今,已经好几日没去祖母屋里请安了。
就算在府里遇见,也是当没看见,冷着脸绕到走开。
祖母气得七窍生烟,却知道自己理亏,不好骂人。
陆父陆母那边她不占理,不能骂,但是二房夫妻俩她可以骂。
于是祖母便将一肚子火气,全部倾泻在二房那边,二房只能硬生生忍下这委屈。
祖母憋了一段日子,实在憋不住,嚷嚷着要回老宅。
“既然你们这儿不欢迎我,那我便带老二夫妻俩回去!”
“祖母,别意气用事啊!”二房夫妻俩连忙变着法子哄她。
这陆家的当家位置还没拿下,怎么可以打道回府呢。
但是祖母听不进去,怎么也要闹着回老宅。
她整日哭天喊地,说陆父陆母,还有几个陆期月几个小辈都不待见她,说在抚远侯府过不下去了。
大家被她吵得头疼,二房最后妥协,同意带她回故乡老宅。
陆父陆母自然不会挽留他们。
自从祖母带着二房来京城,家里一直不得安宁,他们走了才好呢。
没几日,祖母和二房便收拾了东西走人。
陆期月松了一口气,和小桃偷偷吐槽道:“祖母总算走了,这下子家里安静多了。”
小桃捂嘴偷笑,挤眉弄眼道:“方才我听厨房那边说,老爷让今日多买点好菜,这难道不是为了庆祝老夫人走人嘛。”
闻言,陆期月捧着肚子,笑得在床上直打滚。
“我爹不声不响,其实性子挺倔强,祖母越是强势,他越是不待见她。”
“这是自然,小姐的性子与老爷有几分相似呢。”小桃点头。
“好啊,死丫头,你竟敢拿我开玩笑!”
陆期月扑过去挠小桃痒痒,主仆二人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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