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最后1次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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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最后一次交谈
李棘言辗转反侧,他始终无法入睡,虽然大教堂里静默无声,但是窗外的枝叶拍打着土墙而发出的锵锵声让他心烦意乱,他无奈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脑中细细地思索着今天听到的所有讯息。
李棘言用手指抚挲着下巴,尽管他早已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但实际上真正接触到部分历史的时候才觉得茫然无措。
“也就是说我争辩的那时候,对面是万象之面?然后我还被授予了任务……”
李棘言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必要遵循那所谓的万象之面的要求了,在他的意识中万象之面就跟那些自私的希腊神一样,自己闯下的灾祸却要普通人去承受,最后导致世代的更迭破败。
“要是这是一场梦该多好!唉……”
李棘言叹了口气,他也别无选择,看到区枫为了那毫无意义的圣物而死去,他的内心里就充盈着一种悲哀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是取悦神的节目一样无助。或许有一天他也惨死在一幕中,虽然现在像是套上了回生的保护,但谁又能保证它不会失效呢?
咚咚!
那破旧的门扉忽然晃动了一下,李棘言猛地抬头看向那扇掉了大半红漆的木门,显然有人在深夜叩响了他的房门,但是却丝毫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李棘言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他全神贯注地握住门把手缓缓扭动了起来,右手伸向一侧抓住荆棘剑柄,鲜血再次浸润了漆白的把柄。
“嘿!等等……”
门的那侧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透过门缝,李棘言愣了一会,他只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他手上的动作也随之一顿。
“他死了对吧……”
门外的女声忽然又开口说道,混乱的风声夹杂着她淡漠的嗓音,让人无从知晓她的情感。
李棘言对着那朱红的板门微张了张口,默默地把剑推回虚空中。
“我没有亲眼看见……”
他很清晰地听见门外的声响,像是一个人虚弱地抵住他的门板,焦急的喘息声透过红门唤动着他的思绪。李棘言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住了门把手。
他缓缓地拉开门,只看见一个女人单手撑着地面,背靠着墙面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衣,在寒冷的夜晚下略显单薄可怜。
李棘言顿时觉得咽喉滚烫,毫无疑问她也是圣物的继承人。
她一直闭着双眼,像是自嘲似地笑了笑。
“看我这样,很没用吧……”
李棘言强忍着炽痛感,他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像个哑巴一样捂着喉咙。但他还是向她伸出了手。
“哼!”
她忽然猛地窜起身,死死地抓住他的衣领,现在距离他几尺的地方,她睁开了双眼,那双琥珀色的琉璃瞳目狠狠地盯着他,就算再美丽的花朵也不是现在能够观赏的时候!
李棘言急忙向她身侧伸出手去,却被她抬腿钳住。
“如果不是你那该死的圣物,我们都不会落到这种境地……”
她凑到李棘言的面前,脸上却是极度憎恶厌恶的神情。
“我想他本人可能觉得自己死得其所……”李棘言完全无法解除她的禁锢,他们的体术差距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你真相信那老头子说的好话,你真正了解区枫?”
她一把把李棘言摔在地上,腔腹中沉闷的声响让他叫苦不迭,他只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像是内脏都颠倒了一般难受。
她裸足蜻蜓点水般走向窗台,呼呼的寒风撩起轻纱拍打着她的手臂,迎着清幽的月光,她的双目透着一丝冰魄的冷峻,她靠在窗边,俯视着地上蜷缩的李棘言。
“你不知道吧,耶稣骨的一半在齐隆手上,就算只有一半,圣教会都这般庞大了,区若蕾忽然有一天说要摧毁圣物,单独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摧毁?齐隆引诱区枫出卖了他的父亲,包括坐上圣子一位,也是沾满了他父亲的血,区枫自然得不到他想要的,最后还落得个空壳圣子一样可笑!”
她伸出手指卷着被风吹起的鬓发,看着缓缓爬起的李棘言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的事我可管不着,我还有自己要做的事,可不会就此久留……”李棘言把手伸向肋间,假意捂着腰部。
她伸手摘下一片绿叶,手指弯曲用力飞出,那叶片却如飞镖一样唰地飞向李棘言的手腕,他只觉得手上一冷,一道细密的血线就缓缓渗了出来。李棘言只好双手高举投降,在她的面前,毫无疑问没有什么机会可言。
“要杀要剐随便吧,但我确实说的是实话。”
她从窗台上轻轻地跳下,绕着李棘言走了几圈,李棘言坐在地上看着她的衣袂飘飘。
“放心吧,我还没有杀了你的打算,也没有这个必要……”
她扑通一声坐在那咯吱作响的床板上看着李棘言,“但是……”
“但是?”
“你要带她走……”她指向李棘言的身后,李棘言缓缓地转向身后,那个小女孩默默地站在教堂的中间,深邃的灰暗中,一双红瞳鬼魅无比。
“好吧……”李棘言尽管再不愿意也只能应承下来。
“还有……把你的信仰分给我一部分。”
看着李棘言昏懵的神情,她有些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朝着李棘言张开了手。
“把你之前那个东西拿出来,既然要共享信仰,那我们最低限度就得结盟……”
李棘言从虚空中一把抽出血罪,纯白的剑身和熔岩色的剑刃以及攀附着荆棘的剑柄,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这充满着古世代的风格利刃。
恍惚了一阵之后,她也伸手握住了剑柄,荆棘刺穿她苍白的手掌,鲜血顺着荆棘的纹路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她微微蹙眉,噬指的疼痛不由得让她冷哼了一声。那荆棘恍若活了一般在剑身上蠕动着,不一会剑头上就睁开了一只硕大的眼睛,那眼瞳渐渐灌注上剑身一样莹白色的银漆。
“就这样吧……”她松开了手像猫一样吐出舌头舔舐着手掌上的伤口,李棘言则收去了血罪。
“明天我也会跟着你走……”
“啊?”
李棘言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手上的动作也随之一顿。
“怎么,有个美女跟在你的身边不好吗?”她挑了挑眉。“那就这样,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