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都是同志,不要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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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
反舌鸟点的是龙舌兰日出，强行蹭过来的诸星大点的是杰克丹尼波本威士忌，绿川景不想喝酒，喝的是路边便利店买的无糖乌龙茶。
蛮纸醉金迷的一个地方，夜里的东京本来就是很纸醉金迷的地方，就是没想到过年还有这么多不回家在外边喝酒的当代浪人。
酒吧里设有吸烟区，反舌鸟忍了忍，还是从诸星大口袋里摸出烟，从绿川景口袋里摸出火机，抽了一支。抽完之后嚼了块冰块吞味道，牙齿撞击冰块嘎吱作响。
绿川景有点诧异，他第一次看见反舌鸟抽烟，之前只是觉得她疯癫任性，没想到喝酒抽烟的时候还有点病。
反舌鸟看着他宛如娘舅一样的目光不由得解释了一句：“我平时不抽的，最近压力太大了，过年业绩催得紧。”
……这话说的，好像黑衣组织是什么专业销售团队一样。
旁边有大哥感同身受，和她碰杯，哭得涕泗横流：“是啊，业绩催得紧，房贷快还不上了，爸妈还计划让我和莉英再生一个儿子……”
中年男人狼狈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生了之后哪里养的起啊，小孩子的奶粉钱、保姆钱、学前班学费、幼稚园学费、国中高中学费、还有以后婚礼钱、买房的首付……”
“是啊，”反舌鸟不由得感叹道，“这么一想，感觉人生就像案板上待宰的鱼啊，到处都是落下来的刀。”
绿川景触发被动技能·天使の关怀，他挣扎着说：“也不能这么说……小孩子总归是爱情的结晶、未来的希望……”
“以及病痛的证明。”反舌鸟摇了摇被子里的冰块，“说起来，绿川你上过生理课吗？”
“上过的。”
“嗯……那就是没教吧。”
“没教什么？”
“没教你亚洲女性盆骨较小，生育几乎相当于撕裂，会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反舌鸟喝光杯子里剩下的酒，“比如说，像我这种身体素质……应该能直接退休了。”
绿川景第一次接收到这么惨烈的生理教育：“真……真的吗，这么说……”
“假的。”反舌鸟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你就当是假的吧。”
“……”绿川景满脸严肃，“我会自己去查的，这是很严重的事。”
“……”反舌鸟四六不着地感叹，“你这话说的，好像你要生了一样。”
旁边偷听的诸星大差点一口波本喷出来。
他强行插进两人的聊天：“说到这些……g对配偶有什么要求吗？比如说喜欢什么样的人？”
反舌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当然是喜欢好看的。
但这么回答太low了，拉低了整个黑衣组织的逼格，琴酒知道了得把她干掉。
于是她脑筋一转，借用了隔壁片场的名台词：“我喜欢有坚定人性的人。”
“坚定的人性？”诸星大趁热打铁，“g觉得什么才算有坚定的人性的人？”
“嘶……”反舌鸟倒抽一口气，开始思考，她还真没想过什么样算，片场不同定义不同，隔壁的定义拿到柯学世界显然不适用。
于是她尝试着套娃：“就是不会骗女人的家伙吧。”
正打算趁醉骗反舌鸟的诸星大和绿川景齐齐沉默。
彳亍。
骗女人的家伙就骗女人的家伙。
先骗到了再说。
绿川景乌龙茶快喝吐了都没等到反舌鸟喝醉，她的酒量是真的好，喝到旁边大哥醉得不省人事滋哇儿乱哭，她也就是耳朵稍微红了红。
诸星大已经被反舌鸟喝吐一局了，他简直怀疑反舌鸟是这间酒吧的酒托，一品脱半的杰克丹尼威士忌，他们俩喝了个整瓶，连佐酒的纳豆花生都没有。
开第二瓶的时候，诸星大终于明白了小酌怡情大酌伤身这个道理，退下去让反舌鸟独享酒精的美好。
反舌鸟摇了摇头，去下一个片区寻找还没趴下的倒霉大哥。
喝到凌晨五点半，唯一没喝酒的绿川景送两人回公寓。
回的是绿川景自己的公寓，因为他的公寓最近。诸星大已经歇了，反舌鸟困得点头，两人一致觉得有个床就行，再不济他家沙发也可以，先让人躺着。
绿川景狂挠脑壳，至少思索了五分钟家里有没有暴露身份的东西，才把两人带回家。
反舌鸟路上在便利店买到了内衣，找他借了件衬衫当睡裙，洗完澡睡在了房间里，诸星大占了沙发睡得天昏地暗，把绿川景强行挤去打地铺。
仇恨往往就是这种时候产生的。
如果是反舌鸟，他不介意睡地板，毕竟反舌鸟虽然奇形怪状混乱邪恶，但她怎么说也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姑娘，外貌不说柔弱，至少也是能把他哥和大和敢助上原由衣骗得团团转的那一种。
但是诸星大，大家都是一米八几脱衣有肉的狙击手，你在我的家里把我挤去睡地板，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绿川景磨了磨牙。
他原本是很温和的那种人，但耐不住近墨者黑，再加上他和诸星大天生不对盘，他着实不喜欢这种对女人碰瓷还搞honeytrap的美式甜心……或者说这种隐隐约约借女人上位的“软饭男”。
虽然说他目前也差不离，但他是卧底，是背负使命来的，为了正义一切皆可牺牲，虽然确实在有意欺骗女人……不过他替反舌鸟赶走诸星大，也算是补偿她了嘛。
反舌鸟：你等量代换这么麻利，线性代数一定学得很好吧。
无论如何。
反正诸星大这种黑衣组织的成员……
绿川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窗边的吊兰，以及吊兰旁边的一小袋碳酰胺化肥。
碳酰胺化肥俗称尿素。
他用化肥兑了点水，居高临下地看着喝过头昏睡在沙发上的诸星大，悄悄拉散了他的裤腰带……
三分钟后，诸星大感觉到下身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凉意，茫然地睁眼，猛然地起身。
绿川景装作被惊醒的样子：“诸星？怎么了？”
诸星大一把把被子按到下半身：“什么事都没有。”
“？”绿川景装模作样地揉揉眼睛，“什么味道……”
诸星大呼吸暂停：“你……”
绿川景瞬间睁大眼睛：“诸星！你——！”
死一样的寂静。
一分钟后，绿川景幽幽地说：“诸星，天亮了记得给我洗被子和沙发套。”
“……”
又过了一会。
诸星大艰难地开口：“绿川，能借我一条裤子吗？”
绿川景看着被反舌鸟占了的房间，有点沉默。
正在房间里装窃听器、正在监听他俩的反舌鸟，也有点沉默。
这两人干什么了登dua郎了吗？忽然就要洗被子洗沙发套还换裤子，而且居然还是赤井秀一换裤子。
真他妈漆黑的夜给人无数遐想。
诸伏景光，你真人不露相啊，fbi都敢压？
不对，这俩人不是直的吗？
反舌鸟拆下耳麦，看着随便扔在床上的oversize“男友衬衫”，感到一阵窒息。
天地可鉴，她借这件衣服的时候只是想逗一逗这个可能一辈子没有脱离处男之身的大龄dt，他的床她也没打算睡，装完窃听器她也就趁着俩人睡觉的时候先走了。
她也是真的不太想穿不是自己的贴身衣服，外套另说。
但是……借都借了，如果不穿的话就会脱离反舌鸟的享乐主义人设。
她咬咬牙。
脱/裤子，脱，都可以脱。
只要我不觉得丢人，丢人的就会是别人。
我就不信我骚不过一个大龄dt了。
绿川景敲第二次门的时候反舌鸟才装模作样地揉散头发来开门，衬衫的扣子只扣到锁骨，衬衫下面两条腿长且笔直，肌骨匀称。
她按着太阳穴，满脸起床气十级的暴躁，阴恻恻地说：“我才睡了一个小时，你是来叫我吃早餐的吗。”
绿川景咽了口口水：“我来拿一下衣服。”
反舌鸟抱着手，给他让开了门，转身把自己砸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装出一副呼呼大睡的样子。
诸星大比绿川景要高一些，肌肉块也更夸张一些，因此绿川景花了一些时间来找自己不太穿又尺码偏大的裤子，等他回头时反舌鸟已经佯装睡着。
反舌鸟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来判断绿川景的动作，能明确地感知到对方在床旁站了一会，从位置来看大约是在注视自己。
……现在才想把自己从床上踢下去，有点迟吧。
反舌鸟蒙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屏住呼吸，抓住枪，随时打算强行越货。
她能感觉到绿川景伸手，抓住了她靠近脸这一块的被子，然后——绿川景把她蒙过眼睛的部分拉下来，露出鼻子。
接着绿川景离开床，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好，才关上门走了出去。
黑暗里，反舌鸟松了一口气。
搞什么……，大概是之前在警校里照顾那些不靠谱的同期太习惯，所以顺手而为吧。
大家一起睡到下午一点起床。
如果不是两点就得面见boss授予代号，他们还能睡得更晚点。
宫野明美哐哐砸门把仨人砸醒——在砸过反舌鸟的房门后她就觉醒了不得了的技能，堪比“罗恩这玩意比魔杖好使jpg”。
这辈子没这么慌过，简直人设崩坏、酷哥失格，绿川景刮胡子的时候给自己下巴来了一刀，诸星大酒精上脸眼下淤青一片，两个人看起来像刚从盘丝洞里逃出来。
反舌鸟也十分萎靡。
因为诸伏景光的床，好硬。
说起来这是什么洗澡水之类的设定吗？女声五十度刚好男生会烫得哇哇叫什么的，硬床诸伏景光睡刚好，反舌鸟翻来覆去睡不着。
还不如当时在长野郊外的车上睡得好，好歹明美的膝枕是软的。
新年第一天、元旦。
诸星大和绿川景分别领取代号，脱胎成为莱伊/苏格兰，正式被收归于反舌鸟麾下。
反舌鸟眉头一皱：“大哥，我忽然觉得好没面子。”
琴酒“咔嚓”一声把枪上膛，用眼神示意她：“说。”
反舌鸟讪笑着往伏特加身后躲了躲：“就是……大家都是基酒名酒，只有我一个人是鸡尾酒，显得我花里胡哨和大家格格不入的……”
“所以？”
“所以能不能换一个？”
琴酒一枪打在她脚边，溅起的石块弹到了她的小腿：“在组织里，只有代号换人，没有人换代号。”
他把枪收回枪套里，意味深长地喊了一声她的代号：“gbird。”
反舌鸟被他拉长的语调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又往伏特加的身后藏了藏，被诸星大一把薅出来。
黑长直池面故意把她暴露在琴酒的射程中，笑着对她说：“请问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和苏格兰吗？”
反舌鸟：“有。”
“？”还真有？绿川景不由得支起耳朵，反舌鸟竟然也是那种过节还和琴酒一起卷生卷死的人吗？不像啊。
反舌鸟捏着鼻子拍掉诸星大搭在她肩上的手：“去买菜啦，晚上我和明美约了在家吃火锅。”
她边说边往琴酒身边走：“如果没地方去就一起来吃好了。”
琴酒冷眼看着发完日常一疯的反舌鸟，这次倒是没有再掏出枪，任由两人接近到一个几乎算是咬耳朵的距离。反舌鸟鬼鬼祟祟地上供给他一个u盘：“长野那件事，虽然人已经死了，不过他所有藏起来的财产我已经先一步找出来，u盘里是汇总和报表，大哥您有空看看？”
琴酒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没出鞘的短匕把反舌鸟脑袋从自己身边顶开，接过u盘，带着伏特加坐上保时捷，又送了反舌鸟一脸尾气。
反舌鸟咋舌：“大哥我还没上车……”
尾气一过，她一个人站在马路牙子边孤零零的。
苏格兰又觉得好笑又觉得琴酒着实是讨厌她，于是走过去问她：“要去哪里吗？我送你一程？”
“……”反舌鸟叹了口气，“算了，一起去买菜吧，今天放假。”
诸星大迟疑了一下：“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他刚刚的恶意其实有些太明显了。
反舌鸟脑壳上顶着个问号：“？”
反舌鸟也迟疑了起来：“昨晚很棒，钱在卡里，我先走了？”
明美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刀一样射向诸星大：你是哪里来的狐狸精？你们昨晚干什么了？反舌鸟她还是个孩子！
诸星大愣了一下，随后一笑：“行，我记住了。”
反舌鸟挠了挠头，虽然不太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但嘴欠的天性让她决定接下去：“那用本子记起来吧，不然我怕你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