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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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花树/文
2022522
「十六章」
深夜，森氏酒店。
1702房。
ai幽灵按照计划将情报送到黑衣组织成员手上过后，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反应。
琴酒摆弄着手机，神情漠然。
他根本没有把横滨的组织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因为这座城市的特殊性，国际扬名的黑衣组织完全不需要和他们合作。
他知道千叶议员在横滨不会乖乖的，一定会想办法活下来。而港口mafia又已经和黑衣组织合作，议员能选择的组织可不多。
这两样情报———可信度40。
银发男人看了一眼窗外亮起红光的五栋大楼，微微眯了眯眼。
他从来不喜欢被动。
「明天晚上，x会所交货。———gin」
琴酒给横滨的两个组织发完消息过后，给啄木鸟议会也发送了消息。
很简单，就一个问号。
充分的表达了他的想法。
「gin：？」
「：合作的诚意，不用急着给我们答复。」
ai幽灵也不知道本体究竟要和他们做一个什么交易，目前唯一能确认的是议员事件结束后的实验。
但———在此之前，啄木鸟议会要怎么获得黑衣组织的信任呢？
琴酒看着息屏的手机，帽檐的阴影挡住了他晦暗不清的表情。
这种风格———还真是像极了阴沟里的老鼠，藏头露尾，令人厌恶。
……
另一边，同时收到邮件的森鸥外和高濑会首领陷入了沉思。
在总部大楼里加班的森先生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紫红色的眸子里都是疲倦。
在看见邮件过后，他快速的眨了眨眼睛，疲倦掩去恢复精神。
起身从椅子上离开，直奔地下审讯室。
被丢进房间里的一号坐到椅子上，只觉得自己真的有够倒霉的。
从遇到现任上司过后，他的运气仿佛就被抽走了。
现在还直接坐到了港口mafia的地下审讯室里。
一号苦中作乐的想：至少，这证明了我的价值足够高？
他思考了一下，然后在审讯的人坐到单面玻璃后的瞬间非常迅速的滑跪了。
“您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您。”
森鸥外：？？？
你们高濑会的，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作为一个反抗不了就学会享受的资深打工人，一号深知这些脾气诡异的管理层想要看见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他连机器人都能在对危险的直觉中误打误撞戳到点哄好，一路从高濑会底层成员升职加薪，成为新干部面前的红人。
那么面对这个「审讯官」意味不明的审讯态度，也是下意识的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森鸥外很快就反应过来，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高濑会的首领阁下运气真好。
戴着白手套的手按下变声器的按钮，平静的声音穿过玻璃孔洞：“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一号迷茫了一瞬间，然后试探性的开始从自己追债赌徒说起。
森鸥外猜到了这个故事很长，但没想到这么长。
尤其是一号讲到上头的部分他站起来狠狠的一拍桌子：“三津原本还嫌弃大人的手段狠辣，结果看我升职那么快他一下就看我不顺眼了！”
森鸥外：“……”
单面玻璃后的首领大人难得露出了略微无语的表情。
意识到自己做出蠢事的一号：“！！！”
糟、糟糕。
他僵硬着脸坐下来，老老实实的收回自己的抱怨，继续讲「我给机器人当下属的那些天。」
森鸥外打量着他，下意识的动作、表情中自然的细微变化，确认了这是他真实的性格。
暴躁易怒、但很识时务。
这也就说明———那个机械生命体平时就是带着这么个笨蛋下属的，并且还包容了他的蠢笨。
一号：“我和大人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游乐园门口了。”
他其实还挺喜欢新上司的，只是看起来可怕，实际上很好哄。但他不敢欺骗，大人和那位神秘的「情报员」可是来自同一个组织的。
谁会没事得罪一个有顶尖情报员撑腰的武装分子啊。
森鸥外闻言，若有所思的回忆着「那位大人」在诊所里的表现。
悲伤、难过、把自己团在黑色大衣里弄成一个黑团子，缩在距离幼崽休息的床最远的角落里。
猩红的眼珠眼巴巴的看着床上的幼崽，但是又不敢过去。
结合织田作之助的报告，他不难猜到太宰治的所作所为———究竟对她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无非就是否认了机器人认定的羁绊以及引出了那个小孩子对「披人皮的怪物」的真实恐惧。
———学会感情的…机械生命吗？
森鸥外招了招手，让人把一号带下去。
两个笨蛋凑到一起还能搅毁那么多场交易全身而退。一号口中那位神秘的「情报员」……会不会就是隐藏在暗中布局的神秘人呢？
他回到首领办公室里，轻轻的笑出了声：“我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一下那位神秘人。”
———送来了一颗还未完全打磨出光彩，有感情和弱点，好骗好哄的钻石。
爱丽丝捂住了眼睛：“林太郎现在的表情好像变态！太可怕了！”
森鸥外顿时就露出了悲愤的表情：“爱丽丝酱~”
“我辛辛苦苦加班赚钱，你不安慰一下我吗qaq！”
金发蓝眼的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发际线，嫌弃的扭过头：“林太郎很快就要变成秃子了诶！”
森鸥外捂住被暴击到的心口：“qaq！”
……
第二天。
终于理顺机器人凌乱数据的ai幽灵触角都无力了：「没事吧？」
「……」浑身漆黑的缇·机器人·古悄悄的跟在织田作之助和幸介身后，安静的看着他们的相处。
幸介不像在游乐园那样笑容不自然。
幸介不像吃蛋糕时那样抗拒和不适应。
幸介不像换上她买的衣服、看见她买的玩具时的惊悚和茫然。
幸介没有拒绝织田作之助。
黑色大衣下漆黑的机械体红色的微光闪烁，像是人类的心脏在跳动一般。
机器人不知所措：「我、怎、么、了？」
ai幽灵晃了晃触角：「你数据混乱了。」
她穿梭于门内世界，近距离接触过很多人类放大的情绪，那是扭曲的、偏执的。
不像机器人这样茫然温顺，所以ai幽灵也只能按照自己所见到的给出答案。
这个时候就更想念本体了。
———她那样聪明，一定知道机器人现在是怎么了。
扑在数据光带上的白色蝴蝶下意识的依赖着还未苏醒过来的睡美人。
缇古见幸介要往后看时转身跑了。
似有所觉的幼崽回头，什么也没看见。
“幸介？”
织田作之助担忧的看着他，隐约猜到可能是机器人刚才一直在跟着他们。
那么执着的眼神，他又不是没感觉到。
但因为没有恶意和杀气，只有茫然。他才没把人揪出来。
幸介抱紧了怀里的大熊，闷闷的转回去。
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却更难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但就是很想哭。
“回家吧，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迟疑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最终只是安抚的揉了揉幼崽的头发：“好。”
他尊重孩子的选择。
红发青年抿了抿唇，想起昨晚离开时，角落里那个把大衣递给他裹崽崽的机器人小姐。
或许，他可以找机会和这位机器人小姐聊一下？
「ai幽灵：你回诊所干什么…？」
缇古推开门，看着正在给太宰治插输液针的森鸥外，不加掩饰的非人机械形态完全暴露在灯光下，三原色的光亮起。
凌厉凶狠的杀气伴随着展开的金属纽带充斥在房间里。
她问：“一、号、在、哪？”
森鸥外看了一眼下意识避开太宰治的金属纽带，自己被迫承受了一大波杀气。
？
他不理解。
抱着巨大针管出现的爱丽丝面无表情的拦在他们俩之间。
机器人僵了一下，开始烧主板：“你、这、个、利、用、幼、崽、的、哔————”
森鸥外：？？？？？？
这个消音是在骂他吧，一定是在骂他吧？！
森鸥外发现了，缇古确实因为爱丽丝的存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明显的就是旁边翘起开始围绕着小女孩绕圈，小心翼翼试图把‘危险品’针管弄走的金属纽带。
意外的———坦诚到了可爱的程度。
爱丽丝、森鸥外：也太好骗了吧！
「机器人：……探、测、到、异、能、波、动。」
「ai幽灵：这个小女孩…是异能？？？」
蝴蝶大受震撼，这个森鸥外心好脏啊！居然用幼崽的外观欺骗大家！
———本体，你看错他了，这才不是什么父女情深呢。
———这分明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你。
ai幽灵深沉的想着。
沉浸在记忆碎片中被反复抽血的小缇古背后一凉：“……？”
机器人弄不走小女孩怀里巨大的针管，看向了森鸥外。
森鸥外镇定自若：“机器人小姐，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ai幽灵只是一晃神的时间，机器人就已经答应了森鸥外口中的「千叶议员交换一号」条件，达成了暂时的雇佣合约。
「……」
怎么说呢，确实是完全处于本体的计划之中呢。
“合作愉快，机器人小姐。”
机器人收回金属纽带，三原色光隐去，又变成了那个漆黑的沉默金属。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具有强烈的非人感，但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合、作、愉、快。”利用幼崽的哔。
森鸥外笑了笑，滑动输液管上的滚轮，药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嘀嗒、嘀嗒。
纯白实验室中淡蓝色的药剂从试管中滴落，混入量杯中，朦胧的白色烟雾腾起，没有溢出杯口。
成功。
银发银瞳的研究员装好药剂，离开实验台回到后面的休息间，这里依然是一片纯白。
她取下脸上的口罩，看向监控器，语气傲慢：“这个药剂能够调理本体的身体，我可比那个愚蠢的实验教材用处更大。”
「ai幽灵：哦。」
研究员加重语气：“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本体的身体，包括那个森鸥外。”
「ai幽灵：哦。」
研究员开始暴躁：“我和本体才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ai幽灵：哦，谁不是呢？」
研究员要被气死了：“你和那个愚蠢的实验教材一样！蠢死了！蠢死了！蠢死了！”
莫名其妙又被骂了一顿的ai幽灵：神经病。
难怪本体不想她去横滨。
就这狗脾气，能活几天？